虽还不确定房契上的阵法到底有何具体作用,但隐隐地李延治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也似乎明白了沐雪等人只一个劲地诱...惑李延治,但在没有他的允许下,却万万不会自己进入屋里的原因。
“这叫契约古阵法。”金叔开口说道,“契约的两端连接的是你和一处房屋,在没有经过你这个房屋主人的允许下,任何人用任何方法都是进入不了那间屋子的。”
“我说的‘任何方法’是指,无论威逼胁迫你,还是将你杀掉,只要他们没有经过你的允许,都是无法进入屋子里的。”似乎是怕李延治不明白,金叔特意又补充了一句。
李延治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明白,为何对方先是要通过包浩轩花重金买下张有道的棺材铺,后又通过各种方法,包括色...诱……想方设法来进入棺材铺。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金叔,这个契约古阵法设置起来很简单吗?是不是摆起来就跟玩似的?”片刻后,李延治出声询问道。
金叔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显然知道李延治的问题已经问到点子上了,道:“不容易,这个阵法耗费阵法师的时间、精力都很大,而且布置起来十分麻烦,只怕在我当年成名后二十年,才堪堪能布置出这个法阵。”
李延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大脑在快速地思考。
现在一个疑惑解决了,随之而来又是更多的疑惑——
比如说,那样一间普普通通的棺材铺,为何会有人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布置这契约古阵法?沐雪和她身后的势力,为何要千方百计进入棺材铺?他们要进去做什么?又是何人布置的契约古阵法?布置之人难道正好是沐雪身后之人的死对头,所以故意布置?这布置之人跟老色鬼张有道有什么关系?
既然花费如此多心思布置的棺材铺,为何又随随便便交给李延治?
心头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李延治百思不得其解。若说棺材铺是一个风水密地,或者屋中藏有重宝,能让人费尽心思地争夺,李延治还能接受一点。
可铺子是最平常普通不过的铺子,重宝那就更不用说了,但凡有,昨晚上也早该被李延治和包今天翻出来了……
既然两者都不存在,沐雪背后之人到底所求为何?
“死老头子,你跟治儿说了什么?怎么让治儿这样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这个时候,已将一个布偶缝补好的花婶,走到金叔和李延治跟前,没好气地冲着金叔道。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花婶只要一天不跟金叔斗嘴,这日子似乎就过不下去。
这个“斗嘴”就包括现在的没事找事……
“死老太婆,我们三人中,就属你耳朵最灵,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还有此一问,是不是没事找事要吵架?”是以,金叔没好气地回应道。
花婶丝毫没有被拆穿意图的觉悟,嗓门不觉大了几声,吼道:“哟,死老头子,你欺负治儿还有理了?卫氏,你给评评理!”
花婶不依不饶,说到最后,直接找卫音音过来帮忙。
卫音音摇头苦笑,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朝着金叔和花婶施施然走了过来。
三人住在一起已经几千年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日常,甚至连卫音音都觉得,每天要不发生个五六七八回,这一天的日子就不算完整。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只要花婶要让卫音音来“主持正义”,卫音音也会自然而然过来。
而这个时候,本来被心头一个接一个的疑惑扰得心烦意乱的李延治,不知为何被花婶这一嗓子,吼得豁然开朗起来。
声音中似乎蕴含着奇妙的力量,能让人的头脑和理性回归。
并非是刚刚疑惑的问题都在这一瞬间想通,而是李延治忽然化繁为简,抓住了最主要的两条线——一条是,既然有契约古阵法,不经过自己的允许,任何人都进入不了棺材铺,那自己何不以逸待劳,坚守住让沐雪之流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屋即可。
我为主动,对方为被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是目前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的方法。
另一条是,房屋的契约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但是金叔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便能洞察玄机,那棺材铺呢?
这个铺子我看来看去也是无任何独特之处,是否是因为修为眼界不够,才没能看出其中的奥妙呢?一如刚刚的房屋契约?既然如此,那何不让金叔好人做到底,让他跟我一起去棺材铺看看究竟?
抓住了这两条最主要的线,那重重疑惑,李延治便觉得并不急着去解了。
李延治心里有了主意。
望着李延治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花婶嘴角微微上扬,知道自己这一嗓子没有白嚎。
李延治朝着金叔、花婶和卫姐深深做了一揖。
“治儿这是做什么?”卫音音不解地问。
“卫姐,我是突发感慨,感激三位长辈从小到大对我无私的帮助,只要我有需求,三位长辈无不有求必应,有问必答。”李延治一脸感激地道。
花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欣慰地道:“治儿,你是我们的孩子,你的需求自然我们是要管的。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不单是以前,便是以后治儿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三个老家伙,不,两个老家伙和你卫姐的,尽管开口。”金叔也是一脸笑容。
毕竟,谁家的孩子这么懂事,感恩长辈的时候,长辈的心里总是开心的,如抹了蜜糖一般的。
不过在说到“三个老家伙”的时候,卫姐毫不掩饰地冷哼一声,金叔顿时赶紧改口。
直到说出“两个老家伙和你卫姐”,卫音音的脸色才恢复如常。
她是最讨厌别人说她老的,所以一直都让李延治称呼她为“卫姐”。
卫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也是挂着和煦的笑容——想来心中的想法跟金叔和花婶是一样的。
李延治忽然笑了,笑得如同偷吃了蜜糖但没被家长抓住的孩子一般。
“治儿,你怎么忽然笑的这么奸诈?”花婶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们三人怎么着了这小子的道。
“哪有,花婶……”李延治眨巴着眼睛,无辜地摇头,片刻后继续道:“我自然是知道三位长辈不单之前对我有求必应,之后也一定会同样有求必应。所以现在我若有两件小小的事情,求三位长辈出手帮忙的话,金叔、花婶、卫姐,你们一定不会不帮忙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