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李延治准备将一丝丝元气灌注入书本之中,进入那方可以让书本中的药草跃然纸上的奇妙之地时,无意间瞥了一眼包今天,忽然间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仿佛吃了一个大苍蝇。
倒并非是因为包今天体内元气运行的路线,或者说身体施展的招式有问题,相反,正是因为前者使出的招式都十分、完全地标准,才让李延治的表情如此怪异……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刚刚李延治虽盯着包今天足足看了有三个时辰,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包今天体内灵气的运行,和冲破淤堵之处上。并没有仔细注意他所施展的招式。
这些招式虽然也是李延治创作出来的,但同样的,他一直并未放在招式本身上,而是放在了其效果上,务必让招式施展出来后,可以打通体内淤堵这个“效果”上。
但是现在从这个状态中脱离出来,只是单单地来瞅一眼包今天的招式,顿时竟然觉得——不堪入目……
只见包今天此时扭动着粗壮的腰肢,做出类似于舞蹈的动作,搔首弄姿……
若是这些姿势放在一个妙龄少女身上,比如说刚刚被李延治气走的沐雪身上施展出来,绝对会让所有人赏心悦目,但是包今天身上嘛,只有辣眼睛……
李延治右手掩面,欲哭无泪——我怎么就设计出了这么些个怪异招式……
尤其想想自己刚刚对着包今天这个膀大腰圆的粗壮大汉,聚精会神地望了整整三个时辰,李延治瞬间就更不好了。
幸亏没有旁人看到,否则的话都会以为李延治和包今天是兔儿爷吧……
李延治想到了让他不齿的青面男,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屋子还是刚刚的屋子,李延治还是刚刚的李延治,但是现在再也从这间小屋里感觉不到什么放松与愉悦了,只感到辣眼睛,不忍直视……
尤其是看到包今天肥肥的身体还在那里跳着舞,李延治觉得自己一刻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心中只庆幸的是,幸亏刚刚三个时辰发生的事,没有别人看到。
不过当一个人希望自己做的丢脸的事不被人知道的时候,往往都会事与愿违。
李延治也不例外。
因为就在他施展天眼通,眨也不眨地盯着包今天看着的时候,门外沐雪那双美丽无比的大眼睛,正也在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
棺材铺虽然设有禁制,没有主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但并不代表它的窗子有什么特别,用的木头、窗纸跟街道上其他的铺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是普通的窗子,就无法隔绝别人偷窥的目光。
就比如说此刻沐雪的目光。
李延治和包今天在棺材铺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地落到了她的眼中。
此刻,沐雪漆黑明亮得如同灯光下的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里,露出了一缕不敢置信和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不是包今天,并不能切身体会包今天此刻体内经脉、灵气等等的变化。她唯一能看到的便是包今天——一个粗壮的大老爷们,在屋里搔首弄姿,跳着那让人不忍直视的舞姿。
关键是李延治,那个三番几次对她的美都不感冒,甚至对施展魅功的她,都能完全免疫的少年,自始至终都津津有味地盯着包今天“跳舞”……
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似乎生怕漏掉了什么好戏一般……
沐雪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李延治能够免疫她登峰造极的魅功的原因了!并非她的功力不到家,或者魅力不够,——原来,原来他好的是这一口儿。
沐雪美丽的大眼睛左右扑闪着,显然正在谋划着什么。片刻之后,笑了起来——我知道怎么对付你这个混蛋了!
沐雪美丽妖娆的身影一闪而逝,消失在窗户边。
所以当李延治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
不过即便沐雪此刻还在窗边,他也未必能发现她。
并非对方的修为比他高,只是因为此刻的李延治心态有些崩。
任是谁,在知道自己刚刚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跳舞”跳了三个时辰后,心态只怕都会有些崩。
作为一个直男,李延治总算知道为何之前他那么讨厌青面男了。
就在李延治心中有些作呕,准备去花街柳巷旁的妓家那里找几个最美丽的姑娘,喝上几杯酒,“清洗清洗”眼睛的时候,忽然他的视线中多了一个身影。
大雪上午便已下起,到得现在已经足足下了三个时辰,是以整个街道都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白茫茫一片,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所以,当在这样一个白色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粉衣的人时,任何人都会第一时间注意到的。
一开始李延治只以为这个一个女子,毕竟,除了爱美的姑娘,谁还会穿一件粉色的衣裳。
不过当走进了的时候,当李延治与那人的距离只有十几丈的时候,忽然发觉,那并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个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好看,甚至有七分长得像女人,但从他那凸出的喉结,和下巴上微微竖起的一点点胡茬来看,这绝对是个百分百的纯爷们!
纯爷们穿粉色衣服……
忽然间,李延治觉得更辣眼睛了……
不过他自认为是一个有涵养的人,对于兔儿爷,他虽不理解,但至少可以尊重。
当日对青面男深恶痛绝,并非因为对方是个兔儿爷,而是因为前者实在太恶毒、太可恨。
所以对于这个身着粉色衣服的纯爷们,李延治也并不在意,踏着积雪往前走着,准备去道路尽头的翠红院,他一直想见见那里的花魁小翠姑娘。
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身穿粉色衣衫的纯爷们,在离着他五丈远的时候,忽然间冲着李延治搔首弄姿,撩拨含情,甚至有在大街上翩翩起舞的意图。
在这一瞬间,李延治全身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怔怔地望着在对着他媚笑的纯爷们。
忽然间不顾一切地朝着他跑了过去。
见此,粉色衣衫的纯爷们脸上的媚笑忽然更浓烈了些许,身上舞动的腰肢也更卖力了些。
就在他脸上的笑容绽放到最大,腰肢舞动的幅度最卖力,心中的得意最强烈的时候,忽然之间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是脑袋、脸上、肩膀上、胸膛上……
这股疼痛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毫无征兆,以至于粉色衣衫的纯爷们过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他,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