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今日来找我有何贵干?”李延治不想让八达通再在村里多待,所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八达通笑了一声:“天才哥,上次你采的冬虫夏草,上面还有点东西,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李延治一惊——冬虫夏草,是上次从妖王墓离开,他用来指代妖王尸蛹的。
妖王尸蛹上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来处理?正想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却自己主动找上门了。
李延治心思快速转动,很快便打定了主意,笑着道:“好说好说,八爷那事不宜迟,我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便走吧。”
“哈哈哈哈!”又一阵难听得如夜枭一般的笑声响后,八达通赞叹道:“天才哥就是爽快,我喜欢!那你快去收拾吧。”
原本还以为让李延治过去需要费一番手脚,八达通甚至做好了以村中人的性命来要挟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却这么乖乖就走了。
八达通放下了糖果果,这个小女孩总让他想起他碧霄轩中那些可以换成白花花银子的孩子,所以看到对方,心中总觉得堵得慌。若不是本想着威胁李延治,八达通也绝迹不会抱着她。
李延治在屋里快速修书一封,往自己身上撒了一把龙磷粉,又把九宫金石制成的眼罩放在了书信的旁边,而后又快速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手中。
做完这一切后,李延治背着竹篓再度走了出来。
“花婶我不在村里,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李延治对着花婶道,似依依不舍。不过却趁旁人不注意,将纸条塞到了花婶手中。
“治儿,要在外面累了,或者跟人打架了,一定要记得吃点花婶的叫花鸡,或者你卫姐的酥酪,再不济喝一口那死老头子的女儿红也可以。”花婶嘱咐着李延治,同时将一小坛子酒和两包用纸包着的点心,塞到了他手里。
花婶眨巴着眼睛,差点就没忍住,将后半句都说出来——这三样东西中任何一样的一小口,都要比你那视若珍宝的“水晶”二十块加起来的效果还要好几百倍。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刹住了车——治儿,就帮你到这里了。
李延治:……
不知为何花婶没头没尾冒出这么一句,不过还是将三样东西放到了身后背着的竹篓里。
李延治跟着八达通等四人走了。
“对咯八爷,今天是哪天?”走出村口后,李延治忽然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十月初六。”八达通强忍着没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李延治,出口说道。
“我说的是哪一年?”李延治补充道。
“隆庆六年,天才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莫不是傻了吧?”八达通笑着道。
这不过是随意一说,却没想到李延治在听到后,忽然“噗通”一声一下跌坐在地上。
“哎呦喂天才哥,这怎么了这是?”八达通一愣,不解地问道。
旁边的墨妖娆三人也纷纷侧头,不知为何李延治的反应这么大。
隆庆六年,十月初六……花婶说的没错,我确实昨日刚从太虚城回来……可我明明感觉我在屋里待了好几年啊……
李延治有些迷了。
摸了摸背后那沉甸甸的、足有上万张的符箓——若只是待了一天,我也画不完这么多的符箓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只是做梦了,在梦里以为待了好几年的时间?我真的天才到一天就可以画上万张符箓,还看了那么多书?
李延治在勉强给自己解释着,但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甚至真感觉自己可能出毛病了……
“我没事,继续走吧八爷。”望着八达通等四人一副“你有毛病吧”的目光,李延治爬了起来说道,开始继续往前走。
八达通有些狐疑地望着李延治的背影,绝不相信对方只是听了一个日期便会惊讶成这个样子,还以为他在不知耍什幺小聪明。当下使了个眼色给墨妖娆、丑八怪和白面书生。
三人会意,开始紧紧地盯住李延治,以防这小子逃跑。
关于青面男背着主公偷偷要去杀这小子这件事,四人都是知道的。事后却是这小子还完好无损、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而青面男却再也没有了踪影。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青面男必已经被他杀了。
对这深藏不露的小子,四人格外警惕。
李延治若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引起了他们这么多心思,定会大呼冤枉——我真的只是对这个时间惊讶而已……
远处,金叔、花婶,糖果果,望着李延治和八达通等五人远去的背影。
“花婶,我好不喜欢那个笑面虎。他把些脏东西放在我衣服上,不过我已经把那些东西全部又弹到了他身上。”这个时候,声音软软糯糯的糖果果说话了。
“这坏胚子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此毒手,当真是该死!”花婶眼中杀机涌动。
刚刚八达通做的手脚,自然逃不过金叔和花婶的眼睛——他竟然偷偷在糖果果的身上投了一种名为牵机毒的毒药,也便是糖果果口中所说的“脏东西”。
这种毒无色无味,沾到衣服上便可渐渐渗入皮肤,接着是骨骼、血液。中毒者初期并无症状,但两到三天后开始大口大口吐血,一两刻钟的时间便会毒发身亡。
这种毒药本就阴狠,让人防不胜防,这八达通竟把毒药用在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身上,当真是丧心病狂。
不过现在他已经自食恶果,被糖果果将毒药悉数反弹到了他身上。只是不知三日后,中了自己的毒而毒发身亡,滋味会是如何。
“若不是治儿在场,我非当场斩杀了这几个坏胚子不可。”花婶语气冷冷——对这种已经坏到骨子里的恶人,当真是厌恶。
“我们老了,这些事就交给治儿来解决吧。”金叔开始继续摆弄他的“阵法”。
花婶点点头,难得与金叔达成共识道:“自己挖的坑自己负责埋吧。”
“阵成了!”忽然金叔发出了一声欢呼。
花婶撇撇嘴,面上不以为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这所谓的“阵法”——不过是几十块烂石头而已,她本身对法阵之类的一窍不通,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却是微微有些好奇——这阵法到底有什么作用,能让这死老头有这么大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