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少站在那里,很尴尬。
他的钱,就在桌面上,被一个平时里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小角色,一个猥琐的胖子,拼命的往怀里圈。
筹码太多了,肥虫一个人根本揽不过来,他把整个身子都摊在桌面上,也压不住小山一样高的筹码堆。
草草的估算一下,桌面上的筹码应该有两到三亿的规模,除去晨少三人输出来的,剩下的都是墨镜女的。
这么大的数额,也许在西湖山庄每天的流水中算不得最大的一笔,但绝对是排名靠前的一笔,光是佣金,西湖山庄都能收入不菲的数目。
肥虫的脸都笑歪了,他根本不把晨少的威胁放在心上,有这么多钱,在外面找十个八个保镖一点没有问题。
“嘿嘿,对了,帮我们把筹码换一换,换成钱,存到卡里,我们要走了,我们不赌了。”肥虫在筹码上打了一会滚,丝毫不在意周围窃窃私语和讪笑的眼神,过足了瘾之后,才叠着肚子神气十足的冲赌场人员喊道。
穿西服的西湖山庄工作人员没有理他,只是看向了一直在揉太阳穴的聂尘。
钱是聂尘赢的,怎么处理,他才能做主。
“照他说的做。”聂尘抬起头,站起身来:“我们要走了。”
西服点点头,开始统计桌上的筹码,还推来了一辆手推车,用来堆放大量的筹码运到码房去。
兔女郎又来了,性感的身姿依然那么喷火,她送来了上好的雪茄烟和调好的鸡尾酒,用温柔的声音道:“这是庄家送给一亿以上赢家的礼物,请慢用。”
肥虫吹了一声口哨,惬意的叼起雪茄,端着酒杯,轻佻的开始调戏兔女郎。
聂尘也想象他一样,但是刚才因为紧张,用力过猛,脑袋的剧痛格外强烈,笑起来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兔女郎妩媚的笑了一下,赶紧扭着屁股走了。
晨少阴沉的脸从兔女郎消失的方向露出来,恨恨的道:“你俩这钱,用不踏实,最好还给我们,不然……”
他话没说完,肥虫就把手里的雪茄烟猛吸了一口,朝晨少的方向吹了一个烟圈,烟圈摇摇摆摆,边飘边变大,恰好把晨少的脑袋套了进去。
雪茄烟的劲头很大,被动的吸入肺里很难受,晨少被呛了一口,火气更大了。
“有本事就来拿啊,这里不靠嘴皮子赢钱,是靠手上赢钱。”肥虫把雪茄当作纸烟一口接一口的吸着,把烟圈一个接一个吐过去,嘴里讥笑:“但你们没本钱了吧?输了这么多,你爹不会打死你吗?”
这话顿时把几乎要跳脚的晨少憋了回去,脸色一下白了一白,因为肥虫说的不错,输了这么多钱,回去他爹不打死他才是怪事。
“晨少,怎么办?”分头韦明哭丧着凑过来:“我也有两千多万在里面,我老爸知道了,我就完了。”
“我也是。”大兵哥跟着说道,神情比韦明还差。
晨少咬着牙,被肥虫呛得喷嚏都打不出来,周围的赌客朝他指指点点,讥笑声不绝于耳,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走!先走,回去再想办法!”晨少站不住了,他自命多少在江城市上层公子哥的圈子里也是有身份的人物,赌输了钱在这里不肯罢休的事情如果传出去,更加的糟糕。
他转身走了,剩下两人也落荒而逃,大厅里的人哄笑一阵,也就散了。
毕竟这样的情景,在这里每天每时都在上演,只不过这次的金额,实在大了一些,但也只是大了一些而已。
如同一个巨大的池塘中,溅起了一朵大点的水花。
晨少走了,坐在桌边等赌坊人员清理筹码的聂尘边揉额头,边发现,那个墨镜女,还没有走,正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自己。
怎么,见我英俊,看上了我?
聂尘在肥虫造就的烟雾中猜测,然后用手理了理头发,努力在头痛的情形下做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
墨镜女似乎笑了一下,起身站起,朝这边走过来。
她站起来后,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贴身的裙装活像皮肤一样紧紧的贴在身上,把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勒得如画家笔下最为出色的线条一般诱人,特别是胸前高耸的山峰,在V领下露出的沟堑,雪白的原野,几乎令膛目结舌的肥虫把嘴里的雪茄都掉下来。
“帅哥,运气不错。”墨镜女甩甩头发,大波浪激起一阵涟漪,荡得聂尘和肥虫的脑袋跟着头发舞动的节奏随之摇晃。
“是有些不错。”聂尘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些年混迹于地下酒吧和声色场所,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也把持得住,没有像肥虫一样流口水,而是镇定的盯着那道沟,说着话:“想跟我搭讪吗?”
墨镜女怔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哈哈哈的笑声柔和得悦耳,令人听到耳朵里就浑身发痒。
聂尘被笑得发毛,咳嗽了一下。
“就算是吧,帅哥,不过今天不能请你喝酒了,因为我没钱了。”墨镜女取下了墨镜,露出一张跟莲花国人明显区别的脸和蓝色的眼眸:“你介不介意,把我输给你的钱,借一部分给我,让我有机会翻本呢?”
借给你?
聂尘微怔,继而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把钱还给你的另一种说法吗?
说穿了,这女的打的跟晨少一个主意。
输多了,想要回去一些。
聂尘不禁皱起了眉头:最近的赌客品德都这么差的吗?
“.……”他坐直了身子,说道:“那是我赢的。”
“对啊,我知道,赢的我的嘛。”女子笑起来,那张带有东方特点又揉合了西方特征的脸带着两个酒窝,格外好看:“我就借一点,不会很多的,我这次回来,只带了这么些钱,你全赢了去,我连家都回不了,这可不是一个绅士的做派,对不对?你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流落异乡吧?”
聂尘犹豫了一下,看看堆在推车上已经很高一堆的筹码,再看看仍然在辛苦清点余下筹码的工作人员,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给她一点吧,再留个电话。”
另一个声音则在反对:“冒着风险赢来的,凭什么给她?你跟他很熟吗?有了钱什么女的找不到?你傻啊?”
两个声音彼此争吵,谁也不让,表现在聂尘的脸上,就是红白交加。
肥虫只顾流口水,也帮不上什么忙,这胖子好色,看到美女就会丧失思考能力。
墨镜女饶有趣味的看着聂尘的表情,把墨镜的镜架咬在嘴里,模样即俏皮又妩媚。
正当聂尘犹豫不定的时候,几个西服大汉来到了这张桌子旁边,分别站在两人的身侧,很有礼貌的冲两人道:“两位贵宾,我们西湖山庄主人洪爷,想请两位上楼去饮茶,希望二位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