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4开始
厕所交流一番,林义和武荣也是回到了餐桌上,对于刚才的事,两人心领神会,默契的闭口不提。
不过林义还是有些担心,武荣的这条路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自己的小日子算是舒服,可武荣父母那一关是绝对没那么好过的。
老男人操心地看了武荣和李红一眼,见两人快快乐乐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
随他了,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没妥当,还管别人做什?
…
饭后,雨还在下。
在大长腿的诚意邀请下,武荣两口子也是跟着来了书店三楼,计划在这里停留一天。
邹父邹母和武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双方见面,彼此没有客套,热热乎乎的聊着。
后来的冷秀也来了,一进门就发挥了叽叽喳喳的特长,还张罗着要打扑克牌。
好嘛,这牌一打一下午就过去了。
傍晚时分,邹父邹母看一眼天色,起身打算做晚餐。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正打米的邹母从厨房探头问女儿,“金妍今晚会过来吃的吗?”
大长腿片一眼某男人,缓了几秒才回答说:“不知道,先打好她的米吧,等会我问问。”
“行。”邹母眼神儿在林义身上转一圈,也是把头收了回去。
老男人眼里只有牌,对这一切假装不知道。
天黑时分,大长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竟然撑着伞、带上冷秀去学校把金妍接了过来一起吃晚饭。
关键是:金妍竟然还来了。
真是好胆啊!
难道你金妍不知道邹父邹母表面笑嘻嘻、内心其实警惕你么?
金妍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还是故意过来让自己难堪的?
真是莫名其妙的。
老男人对此有点郁闷,不着痕迹扫一眼大长腿后,又扫一眼面和心不和的金妍与邹父邹母,末了只得叹口气,继续装鸵鸟,不作声,不作死。
当天晚上,和大家一起嗑瓜子看电视的林义接到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那祯打来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那祯没有选择打林义手机,而是把电话打到了书店三楼的座机上。
邹母离电话最近,铃声突的一响,下意识瞄一眼红色座机后,就把眼神对向了林义和自家女儿,识趣地没去接。
大长腿倒是没想太多,在众人的注视下,同往常一样,习惯性接起了电话。
对话是这样的。
只见大长腿拿起红色听筒,轻轻“喂”了一声。
远在京城的那祯同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是意外又不意外,然后笑眯眯问:“这么晚了你不应该在学校宿舍吗?”
大长腿看着电视不急不慢说:“我今天心情好,就留在这了。”
然后反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那祯还是笑眯眯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突袭打个电话,看我的小义有没有偷腥。”
大长腿片了某人一眼,不声不响说:“那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这是我家。”
说着,大长腿就直接挂了电话。
气氛很微妙,屋子很安静。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无声,刚才的电话内容,一字不落的,全屋的人都听到了。
对于那祯的存在,邹父邹母很早就知道了,担心过,焦虑过,但临到此时,两口子假装什么也不知,很有默契的,眼里盯着电视,看默片。
武荣是呆住了,屁股挨在沙发上,左挪也不是,右挪也不是,为发小忧愁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压根就不知道事态已经这么严重了,公开处刑了。
这时候的李红对林义惊为天人,眼睛偷偷的左看看右看看,有点懵逼,但碍于场合不对,硬是没敢把好奇心表露出来。
而冷秀就不一样了,在那低个头,捂着嘴偷笑,幸灾乐涡溢于言表。
金妍还是那个金妍,手尖尖捏一颗瓜子停在嘴边许久,某个时刻打量了某人一眼后,然后又恢复到了有节奏地磕瓜子。
于金妍而言,以前虽然不知道那祯,但由于看透了林义的花心,所以对此刻突然多钻出一个女人,她是见怪不怪,既烦躁又沉静。
林义就不一样了,内心虽有慌张,表面却稳的一批。
自从孙念撕下那层纸糊的皮后,经过几女的搅局,精疲力尽的老男人此刻脸皮要多厚就有多厚,对邹父邹母也好,对大长腿也好,对金妍也罢,他采取了不解释、不做声、不劝慰的态度。
安静坐了一会,见红色座机不再响后,想了想,起身直接伸手把座机挪到了自己跟前,然后抓起听筒回拨了过去。
直觉告诉他:为了那祯同志,这个电话得回;而又为了客厅里的大长腿和金妍,自己还得当着众人的面回。
你就说这心塞不心塞吧?
反正老男人心塞着心塞着早就习惯了,半侧着身子避过正面对着众人,老神在在的坐那打起了电话。
电话响两声,通了。
那祯似乎一直等在那边。
为了不进一步出么蛾子,林义率先开口:“那祯姐,是不是找我有事?”
那祯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似的,笑眯眯问:“今年马上要放寒假了,要过年了,小义有什么打算?回家吗?”
头大!
林义一听就头大!
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
你老人家话都问到这了,不就是想看我态度么?
想和我一起过年么?
还真以为这邻家不计较刚才的事了呢,感情人家圈套设在这,换一个方式逼自己表态。
逼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表态。
林义眼神和客厅里的人无声无息碰一圈后,就说:“姐,我可能不回家过年了,今年外面有蛮多事要处理,几个公司的年会还等着我去参加…”
“哦。”没等他胡言乱语完,那祯干干脆脆地问,“你到哪过年?”
林义无语,临了临了只得说:“以前跟你说过了的啊,今年去香江过年。”
香江?
专心致志磕着瓜子的金妍很快反应过来,这花心混蛋是要去陪苏温母女。
金妍扫一眼还在闷葫芦里的大长腿后,没吭声,继续看电视,继续嗑瓜子。
对香江这个地方,那祯有些意外。
好几秒才说:“香江吗?好,那姐放假就过来,我们去香江过年。”
林义,“……”
见他不吭声,那祯阴恻恻地笑问,“怎么,不欢迎我?”
林义有苦难言,“哪敢。”
那祯冷了一声,重复一遍:“哪敢?”
林义硬着头皮不去看邹父邹母、以及大长腿和金妍的脸色,只得改口说:“行啦行啦,收起你的性子,回头我安排人给你买机票。”
那祯舒展手臂,笑了,笑得很开,笑得阳光灿烂,笑过后慵懒地吩咐:“小义,记得买两张机票。”
“啊?”林义有点莫名,“两张?”
“嗯,两张,我和你姐的,等会我把她的证件资料发你邮箱。”说着,那祯看了眼窗外正和林旋有说有笑的林希。
林义蹙眉,反应过来问:“她在你那?”
那祯说,“对。”
“她什么时候去你那的?”
“来了有一阵子了。”
“她这么有空么?不工作?”
“你姐辞职了。”
话题到这,两人自然而然就转到了林希。
那祯说林希离职了。
由于拒绝了新县大舅妈的说媒,拒绝了“丙丁”的追求,林希又觉得和“甲乙”同在冷江税务局一起工作太尴尬。
所以选择了辞职,辞去了公务员这份铁饭碗工作。
这年头这么好的工作说丢就丢,林义握着电话硬是愣了愣,然后就问:“辞了就辞了吧,怎么跑你那去了?”
那祯说,“我和林旋邀请她过来的。”
林义说,“我旋姐也参与了?”
那祯说,“嗯,林旋现在就在我们的四合院,你要不要跟她们打个招呼?”
林义沉默了,他现在的反应就是,那祯不愧是那祯同志,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一家人全搞定了。
唉,看来这年有得过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