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采烈。这两个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像蚯蚓在爬行一般,与其说是名字,倒不如像是涂鸦。
“你写名字干嘛不写在首页!”
木羽满脸的黑线,谁能想到这家伙真的在这本书上写了个自己的名字!还是写在最后一页。他真想把小帅抓起来暴打一顿,还真去偷东西了它。
“写名字一定要写在首页吗?当时只是顺手,所以就写在最后一页了,再说了可能除了我也没人有在书上写名字的习惯啊。”采烈伸了个懒腰,他似乎对自己东西被偷了并不是那么在意。
“采烈?这名字怎么这么怪,兴高采烈,你不会有个兄弟叫兴高吧?”木羽随口嘀咕道。
“啊,你怎么知道啊?我有个哥哥在地皇门,就叫兴高,你认识我哥哥?”采烈憨厚地笑了笑。
“我靠!还真有啊?兴高采烈……谁闲着蛋疼给你们取这么奇葩的名字?”木羽算是服了取名的人了。
“我爹啊!他说人生在世就应该兴高采烈的。”采烈应该已经习惯别人总拿他们兄弟俩的名字开玩笑了,他自己也觉得他们兄弟俩的名字很好玩。
“那你也是地皇门的人?”
“我哥是地皇门的人,地皇门整天和妖兽搞在一起,我不喜欢妖兽,我哥就托关系把我扔到丹鼎派去了。”采烈说了一会儿,接着觉得好像话题扯远了,自己和木羽并不熟,和他说这个干嘛。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有我的丹经?”采烈言归正传,眼神有些飘忽,不时地去看身后的药大师。
木羽呵呵干笑两声,想着等下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小帅,偷东西都让人抓个现行,还能更傻一点吗!
“小帅,你在哪里捡的?”木羽毫不脸红地把偷这个字眼换成了捡。要不是被人家失主认出来,他压根就不打算问这个问题。说捡比偷好听点,虽然他觉得小帅捡来的可能性不大,谁闲着没事干把丹经这么重要的东西乱扔?
“客栈屋顶捡的啊!我刚才在屋顶闻到了一股烧鸭的味道,就顺着味道跑过去,结果不知道谁在屋顶吃了一大堆鸭骨头,旁边就是这本丹经。”小帅无辜地说道。
“我就说嘛!昨天晚上我在楼顶上用功地看书,后来太累了,下来的时候就忘带了。”采烈忽然咳嗽了两声,提高了声音,这话好像故意要说给谁听。
“昨天晚上月亮都没有,你看什么书啊?这丹经上面全是涂鸦,你看什么呢?”木羽闻了一下这本丹经,似乎还有一股怪味,“好像还有烈酒的味道,你看书还喝酒吃烧鸭?这么享受!”
采烈使劲朝木羽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但是他背后的药大师忽然皱起眉头:“采烈,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喝酒了?还用丹经当垫纸来放烧鸭是不是?”
“没有啊,没有啊师父,我这么热爱这本书,把丹经当作了传家宝一样看待,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过分的事!”
采烈转过头矢口否认,眼神到处乱瞟,一副心虚的样子。木羽知道他师父猜得八九不离十,这家伙热爱书籍纯属瞎扯,他丹经上的涂鸦肯定是听他师父上课的时候闷得慌随手乱画的。
“这位小友,可否将这丹经给老朽过目一下呢?”药大师朝木羽伸出手,温和地说道。
采烈连忙朝木羽不易察觉地摇摇头,做着各种鬼脸,暗示木羽千万别交,不然他肯定要挨骂一顿。
木羽觉得采烈倒也是一个蛮有趣的人,顿时会意,他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位老爷子,这本书我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你们反正认识,你要看可以向他拿嘛!”
木羽把丹经丢给采烈,采烈像是得到宝贝一样,迅速把丹经塞进自己的袖里乾坤中,生怕被谁抢了去。
“师父,这丹经你编写的还看什么啊!来来来,有什么不懂的我跟你说。”采烈耍着嘴皮子打哈哈。
药大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采烈:“为师的心血你居然还这么马虎,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扔?泄露出去怎么办?我们丹鼎派的炼丹秘籍岂是可以随便给外人看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违反派规的?”
采烈挠了挠头:“师父你就别唬我了,那丹经连你的半点皮毛都没有记录下来,别人得去了也没用啊!”
逍华忽然开口道:“师父,这人已经看过我们的丹经,丹鼎派的秘密不容泄露,按规矩我们是不是应该挖去他的眼睛?”
木羽吓了一跳,“小花”昨天和自己发生口角,这个时候说这句话肯定有报私仇的嫌疑。要是他真动起手来,木羽打死都不是人家对手,随时得准备跑路。
“小花,我跟你无怨无仇的,说挖人眼睛多没意思啊!大家都是善良的人,你怎么忍心说这种话呢!”木羽后退了一步,警惕地说道,准备一言不合就赶紧撤退。
“这位小友也是无心之举,倒不需要做这种害人之事。小友若是有时间不妨过来一聚,老夫倒是对小友昨日的话有点兴趣。”药大师微笑着说道。
昨日木羽根本就没说什么话,药大师身上的症状是小帅随口说的,估计药大师以为是木羽告诉这只小兽的,毕竟没有什么灵兽会有这种能力。小帅正好把药大师身上的暗疾说的一分不差,若是胡说那未免过于巧合,连每天晚上左侧小腹都要痛一会儿这种事竟然都能知道,这太不可思议!
“你和他相聚还是推迟一下,药大师可否跟我到城外一聚呢?”
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木羽和药大师中间,背对着木羽,他手里抱着一把剑,剑身被一块布包裹着,只露出剑柄。这人背影给木羽的感觉就是沧桑,仿佛经历多年风霜,但是看起来又不像很老,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的长发很随意地扎成一束,他站在那里仿佛周围人都成为了陪衬。
木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等他愣过神来的时候,这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药大师。
“咦?我师父去哪了?”采烈显然也很惊讶,他没想到有人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师父给掳走了。
“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等着。”药大师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那个家伙是无名剑客吗?”
木羽脑海里蹦出这个想法,但并没有办法证实。采烈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坐在了木羽对面,而逍华则哼了一声,不屑与木羽坐在一起,便自己坐回刚才的桌子去了。他们对于药大师的突然离去都没有紧张,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敢对丹鼎派的药大师不利。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木羽。”
采烈和木羽很快就交谈起来,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木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而采烈是个懒散的人,他们都讨厌框框条条的束缚,两人简直是臭味相投。
按照采烈所说的,他师父之所以能够容忍他无视派规,就是因为他天资聪慧,对炼丹很有天分,乃是丹鼎派不世出的天才。他现在才金丹期,却已经可以炼制四品丹药了,难怪深得药大师的器重。
木羽还有点将信将疑,这家伙对《丹经》这种书都随意乱放,还在上面乱画,他真是一块学习炼丹的好料吗?
木羽没有告诉采烈自己来自哪里,只道自己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派,出来历练的,对方也没怀疑。采烈说自己不喜欢整天被逼着炼丹,更喜欢睡懒觉,可是师父总是天天拿着鞭子后面催促。木羽一听,这尼玛同道中人啊!若不是安叔每天起得比公鸡还早来监督他,他指不定睡到日晒三竿才醒。
“不行,我得请你喝一杯!”采烈越来越觉得自己和木羽简直就是久别的知己,很多事他们俩的见解都一致。
“我不会喝酒。”木羽推辞道,他和采烈唯一的不同就是采烈是个酒鬼,这幺小的年纪居然有这么大的酒瘾。
“喝酒而已啊!烧鸭配女儿红,人间最美好的事啊!我也不敢喝太多,喝多了会被师父骂。小喝怡情,大喝伤身,我们交流感情怎么能少了酒呢?”
采烈早就让小二上了一大罐酒,小帅尝了一口就伸着舌头骂骂咧咧地不想喝第二口了。木羽想了想,也尝试喝了一些,发现味道还不错,虽然辛辣,但是喝完身子暖呼呼的,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喝酒伤身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木羽回想起以前滴酒不沾,发现自己真是一个爱惜身体的好孩子。
“对了,你是炼丹师,我有一个朋友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伤在哪里,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木羽抿了一小口酒道。
炼丹师不仅对草药之间的特性十分熟悉,对与修真者的身体也是在行,这样他们才知道什么丹药在不同人身上会产生什么效果。采烈既然是个丹鼎派的炼丹天才,说不定也能帮上忙。恬然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木羽也是很无奈。
“好,我帮你看看。”采烈爽快地答应了。
逍华在旁边一脸煞气地看着木羽,但是他也懒得去管采烈做什么,安静地吃自己的东西就是了。
木羽立马带着采烈往楼上走去,他打开自己的房间,把采烈领到恬然床前。采烈探头看了一眼恬然,本来还一脸悠闲的神色,忽然脸色大变,他几乎是跳起来地后退一步,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把飞剑,直指木羽。
“你干嘛?”木羽不解地看着刚才还好好的采烈,怎么转眼就拔刀相向了。
“红尘门的圣女怎么在你房间里?说!你是不是人贩子!”采烈怒气冲冲地说道。
“红尘门的圣女?人贩子?”木羽这才隐隐想起刚才听别人八卦修真界的传闻时,是有红尘门圣女失踪这么一条新闻来着的。
等等,恬然是红尘门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