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天派的掌门乐开了花,今年因为孤逸天这个变数,让他们门派不会再垫底,这也意味着干天派将来的崛起有了希望。
只是伯阳道人没想到落尘派也出了一匹黑马,而且还将青松派斩于马下,这可是一个未知的变数。一开始伯阳道人还以为木羽是来长见识的,没想到是给别人长见识的。
木羽望着台上的孤逸天,这是孤逸天今天第七场比试,迎战的是排名第十六的绝天派。绝天派实力相对较弱,派出的弟子也只是筑基二重天的青年人,对上了干天派的这匹黑马。
“绝天派,仰天河。”
“干天派,孤逸天。”
孤逸天神情很冷漠,他的阔剑握在手中。那把阔剑五百余斤,在他手中却如普通的剑,挥洒自如。仰天河也是知道孤逸天这匹黑马,他没有小看这个人,尽管这个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几乎感受不到,但是连胜五场的黑马他如何不知。
仰天河手持一根长棍,乃是精铁打造,为一件法宝。他舞动长棍,脚尖一点,朝孤逸天劈去。孤逸天没有任何花哨,他挥起阔剑,与长棍击在一起,金铁撞击。仰天河只觉得自己双手虎口一麻,险些握不稳长棍。
这人好大的气力!
仰天河惊骇,飞上半空,长棍离手,在空中打着旋,道道棍影铺天盖地挥向孤逸天。他知道如果近身斗法,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这人一身蛮力过于可怕,只能远程灵力对战。
孤逸天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在原地操纵阔剑,击散漫天的棍影,而后整个人忽然消失在原地。仰天河一惊,他连忙转身,但是胸口已经承受一掌,那一掌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直接跌落到擂台下。
孤逸天翻了个身,落了下来,这是他第八场胜利。
干天派今日所有比试已经结束,木羽也赢得了八场胜利,他今日的比试也结束了。
“风道兄,当真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贤侄竟有如此天赋。”伯阳道人朝风浩尘赞叹地说道,目光却停留在木羽身上。
“伯阳道兄客气了,倒是贵派竟有如此体修之人,让人佩服。”风浩尘说道。
木羽和孤逸天两人互相对视着,孤逸天的眼中有着强烈的战意,他似乎将木羽当作了一个莫大的敌人。木羽也盯着孤逸天,风浩尘让他尽量不为难干天派。毕竟干天派想要振兴门派,而落尘派没这个打算,承认之人能做便做吧。
但是木羽不打算明日与干天派交手的时候弃权,他也想试试体修到底有多厉害,赢不赢无所谓,积累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两匹黑马,终将会有一人胜出。
夜晚,师父正在打坐,承言说要出去走走,不知跑哪去了。木羽也离开了房间,今天白天发生了太多事,有一件事让他一直放心不下。
恬然说有个神秘人来这里想要对自己师父不利,他很有可能先去找青松道人。现在恬然不知道跑哪去了,也许在青松道人那里,他决定自己去查看青松道人的情况。
以他筑基期的修为,监视青松道人实在是找死,好在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那便是控木之术,这个能力让他行动起来十分便捷。他来到一片树林中,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融入了树木,然后朝青松道人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要找到青松道人住在哪里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青松派虽然大,但掌门住所自然不同凡响,木羽只是跟着几名伺候掌门的弟子便轻松地找到青松道人的房间。
这里是一处雅苑,院中有一个池塘,里面还有游动的金鱼,旁边便是几棵桃树,而木羽便藏在桃树中。青松道人还未回来,他特意控制桃树,使之把树枝歪向窗口,窗户是打开的,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过了许久,青松道人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有弟子在房间里等候,替他更衣,还有一名弟子打水进来,给青松道人洗脚。
“你们先下去吧!”青松道人穿上了便衣,朝两名服侍的弟子说道。
“是,弟子告退!”两名弟子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青松道人走到窗前,忽然看着窗口的桃枝一眼,把木羽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不过青松道人没有想太多,很快便把目光移开了,他看了看窗外的月亮,不知在思索什么。
许久,青松道人走了回去,然后盘坐在床上,开始打坐。木羽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在那里吐气纳息,恬然说那个神秘人可能会来找青松道人,若不是今天晚上的话,那自己可要白费一个晚上了,他明天可是还有比试呢!
也不知道恬然那丫头是否也在附近,木羽想起那个不靠谱的丫头,心里也是无语,这丫头也来路不明,大摇大摆地到处找人问剑影尘风的下落,估计都引起那个人的注意了。
木羽没白等,因为青色道人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而不知何时,房间已经站了一个人,木羽心里一震,他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你是谁?”
青松道人大感震惊,他站了起来,望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对方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不知道从以何种方式进来的,那么突兀,连他都没察觉到。
这人穿着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英俊,但是他身上散发的灵力波动却让青松道人感到无比心悸,那绝不是金丹期的修为,如果对方不是金丹期,那么这岂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元婴期修为?
这怎么可能!
木羽在树里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他愣愣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如此年轻,便是恬然所说的那个神秘人吗?他这种修为若当真是冲着师父而来,那师父真的会凶多吉少。
“你便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可惜了,没人指引,你想到达元婴期太难了。”红衣青年人淡淡地说道。
“阁下如此高深的修为,来这里所谓何事?”
青松道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这年轻人的出现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他在修真界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给他的感觉这么可怕。
红衣人笑了一下:“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股恐怖的气息忽然笼罩住整个房间,宛若暴烈的狂风席卷而来,将青松道人包裹其中,青松道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对方似乎只要动一下手指,他便会身消道亡,那种无力感充斥着青松道人的全身,让他兴不起任何抵抗的念头。
红衣青年人的气息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已消失不见,而青松道人的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你、你是元婴期修者?”青松道人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
“你困在金丹九重天恐怕至少十年了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红衣青年人缓缓地说道。
青松道人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了一下内心,然后问道:“你既已修为通天,踏入元婴之境,我又能为你提供什么?”
“我能帮你突破到元婴。”红衣青年人看着青松道人,嘴里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青松道人身子猛地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能够帮自己踏入梦寐以求的元婴期?这不是痴人说梦?
青松道人心绪澎湃,他困在金丹九重天已经有十年之久,总感觉自己无法窥破元婴境的奥秘,几番闭关冲击都以失败而告终。他如今已为修真界的巨擘,受万人敬仰,换做谁此生都无憾。
只有他自己明白,那种明明已经触手可及却总差一丝的状况,让他痛苦不已。每个修真者的最终目标都是冲击更高的境界,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触摸到壁垒了,却一直无法捅破那层窗户纸。
“你修炼的方向一直是错的,没人指点,你这辈子都只能困在金丹九重天。”红衣人继续说道,“你想要的,我能帮你实现,所以我们需要做个交易。”
青松道人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成为元婴期实在是一件非常诱人的事情,但是无功不受禄,明白此时也不简单。他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不是傻子,作为修真界的标杆,他头脑很清醒:“我需要付出什么?”
“你,成为我的仆人。”红衣青年缓缓道。
青松道人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哼一声:“绝不可能!我堂堂一派之主,如何会卑贱到那种程度?阁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让青松道人做仆人?如果让修真界的其他人知道肯定会以为这个红衣青年人疯掉了。青松道人那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漠允山脉第一人,整个修真界无人敢对他不敬,而这个红衣青年人却想要收青松道人为仆人?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换个说法,漠允山脉之中九华真人和你修为相差无几,若我去收九华派掌门为仆人,那么你们青松派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一生的基业,所有的得意门徒都会死去,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不珍惜便把自己的路走到头了。”红衣青年人冷然道。
“若我屈服于你,那青松派的基业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青松道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堂堂万人敬仰的青松派掌门要成为别人的仆人?未免可笑!
“你有个女儿叫青玫,此刻似乎并不在自己房间内。”红衣青年人话锋一转,非常随意地说道。
青松道人猛地一震,在红衣青年人谈到青玫两个字的时候,让他一下子变得不淡定了。
“青玫——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青松道人睁大了眼睛,他开始慌了。青玫是他的一切,任何当父亲的人都不会不顾自己的女儿。
“那就看你的选择了。”
“卑鄙!”青松道人怒道。
“论修为你不如我,我无需用你女儿来要挟,你女儿只是另外一个筹码罢了。你不服从我,留给你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不怕死,但是你在修真界风光这么多年,恐怕得罪的人也不少吧?你死后,有多少人会把怨恨撒在你女儿身上?到时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自然会有人替我对付你女儿。”
红衣青年人哼了一声,以他的实力也无需拿人质来威胁。他提起青玫,只是为了告诉青松道人,一旦青松道人出现意外,他女儿处境便会堪忧。
青松道人一阵青白,红衣青年人的话如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窝。他一手把青松派做大,其间得罪的人自然不少,为了坐稳修真界领袖的交椅,他也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虽然表面上大家对他都毕恭毕敬,但不少人心里都或多或少记恨他。
比如他创建了学府选拔的规矩,垄断了所有天赋出众的弟子,让其他门派根本得不到天赋出众的弟子,其他门派碍于他的修为敢怒不敢言,若是他一死,那么他女儿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青松道人紧绷的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他已有八十多岁,晚年得了一掌上明珠,万分疼爱,那是他的心头肉。青松派没了,他可以再建,但是女儿只有一个,他爱他的女儿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性命。
他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几岁,白发也垂了下来,内心极其挣扎。
一方面是他的尊严,他在修真界向来是万人之上的存在,如今却要他成为一个红衣青年人的仆从,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做此等卑贱之事!但是一方面是他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红衣青年人是元婴期修者,他若想杀一个人,以自己的修为如何脱得了性命?他可以死,那青玫怎么办?
“扑通!”
青松道人跪倒在地,他身子颤抖着,那是不甘与屈辱,以往只有别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而如今他却因为技不如人而跪倒在一个青年人眼前。
“求您放过我女儿。”青松道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