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坐落在县城的正中央,占地面积极大,高耸的府邸建筑极为显眼,站在屋顶的吴清涛非常容易便是找到了城主府的位置。再对比一下苏仁的府邸,跟眼前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对大巫。
吴清涛很快便来到了城主府大门前,此时城主府大门紧闭,单看这大门,通体红楠木,散发着木质的清香,上面还雕刻着极为精致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大师之手。就连门上的一对铜环,都不是铜做的,而是分量极重的黄金,含金量有八九成,这么大的一对,连三斤都不止。
三十两黄金(洪荒界兑换比例,十两等于一斤),就这么被做成了门环,随意挂在外面,简直是壕无人性。
还有门前那一对高一丈有余的石狮子,还是用的价格极为昂贵,俗称黑金的暗花岩。这么大,做工几乎一模一样的石狮,吴清涛估计不下一百两黄金。
一座县城而已,并不算多么富饶。但是城主府居然建立得如此奢华,想必平日里少不得要收刮民脂民膏,才能有如此大手笔。
想到这里,吴清涛眉头一皱,运足了气势,大声喝道:“狗贼!给我滚出来!”
“狗贼!给我滚出来!”
“狗贼!给我滚出来!”
这一吼,吴清涛可是动用了灵气,威力比之俗世中的狮子吼还要强劲,直接将门前那一对重达数千斤的石狮子掀翻,就连那厚重的大门,也被这音波震荡,给震倒在地。里面的木质结构被无形的音波粉碎,直直地落到地上,摔成了几块。那一对金环从门上脱落,滴溜溜地在地上滚动,天色黑暗,不知道滚到了哪里。
如同霹雳般,寂静的夜空,被吴清涛这一声吼给打破了,无数人家听到了声音,纷纷走出来,许多人还衣衫不整地,手里提着一盏油脂灯,顺着声源,出门察看。
这还是吴清涛控制了方向,绝大部分的音波都朝着城主府大门去了,若是刚才有人站在吴清涛面前,绝对会被这一吼给震成肉泥。
吴清涛感知到,城主府内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吴清涛突然想到,自己连那城主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尴尬。
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再过一会,那个城主就会变成死人!
出来观望的人们都看到了吴清涛,还有城主府门前一片狼藉的模样,就连放在一旁,无人敲打,已经蒙尘了的大鼓,也被吴清涛一声吼给震破了。
众人抬起油脂灯,试图看清吴清涛的模样,再联想到城主府门前的画面,都纷纷低头在那里相互议论。
“我说什么来着?那老贼作恶多端,今夜便是阎王爷来收他了!”
“就是,这阎王爷丑归丑,看着还挺年轻的。”
“...”
吴清涛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后,一阵无语,哥有这么丑吗?
悉悉索索地,一支身穿布甲,大约有数十人的士兵从大门内走了出来,一字摊开,一半手持长枪,红缨枪头直指吴清涛,神色严肃,还有一半试图将众人驱散,同时将吴清涛保卫了起来。
动作极为迅速,流畅,不拖泥带水,而且从脚步声中就可以听出来,绝对是一支精锐!
接着,一名衣着单薄,但是又不失华丽的男子在众人的护拥下走了出来,那男子从脸上看上去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但是头发花白了不少。虽然面貌普通,但是精神矍铄,而且步伐沉稳,矫健,估计是个练家子。
那男子走出来,十分大度地挥手,示意士兵将红缨枪收好,开口说道,声音十分爽朗,洪亮。
“天色已晚,小兄弟半夜来老夫门前,有何贵干?”
“额,对了,你叫啥?”吴清涛摸了摸脑袋,问道。
从那男子的话里,吴清涛知道那男子就是这个县城的城主了,也是吴清涛的目标。
那男子愕然,心说你连老夫名字都不知道,就敢来闹事?
不过那男子目光毒辣,从门前的景象,就知道眼前的这小子绝对是个高手!
“哈哈哈,看来是个误会。老夫姓严名华,是这座县城的城主。”那男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眉头舒展,哈哈笑道。
哪有寻仇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想必这是一个误会。虽然这小子长得丑,但是内力十足,武功肯定不会差,是个高手!若是能够招揽,将来能够多出一名武学宗师也说不定!
吴清涛哪里知道那男子,城主严华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只是根据自行总结出来的反装逼套路,对方在自己面前装逼的时候,坚决不跟对方的思路走!仅此而已。
“城主?那就没有误会了。”吴清涛冷笑一声,看着陷害何英俊父母的凶手,同时也是害得何英俊落入圣血宗手中的罪魁祸首,恨不得将严华当场斩杀。
“严华狗贼!十年前你陷害何青云一家,前一阵又勾结圣血宗,陷害我五行门弟子何英俊,你可知罪?”吴清涛运了运气,大声喊道,声音被吴清涛刻意传出去,全县城的人都能听到吴清涛的声音。
这是吴清涛故意为之,就是要帮何英俊,借此机会正何家的名声,洗清何家的罪名!
“一派胡言!来人啊!将这贼子拿下!关进大牢,听候本官发落!”严华脸色一变,连忙挥手示意手下将吴清涛抓住。
但是一听到五行门的名头,众人脚步踌躇,有些犹豫,抓拿一名修炼者,这是这些士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严华转念一想,便知道了这些士兵的担忧,于是连忙说道:“这贼子不过是一介草寇,冒充五行门高人!谁先将他拿下,赏银百两!”
重赏之下,士兵们纷纷举起了红缨枪,对准了吴清涛,冲了上去。
毕竟严华的儿子也是一名修炼者,眼前的这名少年如此年轻,能有什么修为?一旦抓住了,献给圣血宗,到时候出了事情,由圣血宗扛着便是了。
可惜的是,严华低估了吴清涛的修为。
吴清涛右手一翻,风吟剑倏地出现在手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寒声说道:“想抓我?先做好死的准备吧。”
那些拿着红缨枪的士兵是严华府里的守卫,个个武功高强,实力不俗。
可惜他们碰到的是吴清涛。
数十人而已,不过是弹指间,吴清涛便纷纷将他们全部击倒,或者废掉修为,或者断掉一肢。这种为虎作伥的走狗,吴清涛能饶他们一命就已经很仁慈了。
那严华本来还有些得意,毕竟吴清涛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他的手下个个是精锐,对付一个吴清涛足够了。可惜的是,严华并不知道吴清涛的名号,否则绝对不敢与之为敌了。
击败了士兵后,吴清涛提着剑,缓缓走向严华。
“好小子,难怪敢来本府闹事,原来是个高手!不过你以为老夫会怕了你吗?”严华冷哼一声,将上衣脱下,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看样子还真是个练家子。
看到严华这副模样,旁边的家丁急忙拿出一把雪钢刀,刀身宽厚雪白,严华挥舞了几下,虎虎生风。
吴清涛眼睛一眯,摆出离合剑术的起手式。看来这个严华不仅是一个练家子,还是个拥有气劲的高手!
这还是吴清涛第一次跟拥有气劲的武学高手过招,所以吴清涛暗暗压低了身体力量,只使用一万斤的力量,想见识一下俗世中武学的精妙。
一万斤力量,差不多是一个巅峰的武者(武学宗师,祖师除外)能够达到的层次了。
“小子,看刀!”严华一声大喝,随即脚下生风,用力一跺,飞奔上前,一到砍向了吴清涛,竟是硬将坚固的景阳岩堆砌成的地板给踩碎了。
吴清涛瞳孔一缩,简简单单的一刀,直劈吴清涛的天灵盖,但是力度,距离,还有角度都把握得特别好,如果吴清涛迎阵出剑,那势必会是还没刺中严华,吴清涛就先被一刀劈头。而且看这架势,严华并没有使出全力,如果侧身躲闪,严华又会在空中变招,砍向吴清涛的手臂。
正所谓刀之道,正道之道!
刀法讲究的是刚猛,直面,大开大合。但凡是练刀的,身上都有股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单凭眼神,就能够斩断对手的种种念头。
严华出刀的时候,那一声大喝,就是运足了气势,在武学界中被称作是当头棒喝,如果是普通人,估计已经被这一声大喝吓破了胆,脑袋就像被棒子敲中了一般,一片空白。
众所周知,刀行厚重,剑走轻灵。剑法讲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果横剑拦截这一刀的话,铁定会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给压制,发挥不出剑本身灵巧的优势。
若是后退,气势上就已经输给了对手,接下来就会面临对手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气势被打压,局面落了下风,一旦出现破绽,就会被对手抓到机会,一刀毙命!
高手对招,气势很重要。往往两大高手在对照之前,都会通过对言语中伤,来试图扰乱对手的心神,绝对不是在说废话。而交手时嘴里喊的“嚯!”“哈!”“呔!”等,不仅仅是干扰对手,给对手当头棒喝。也是对自我的一种心理作用,增加气势的一种方式。
高手过招,无所不用其极!
简简单单的一刀,就让严华立于不败之地,而且刀法举重若轻,看似厚重,但是又像鹅毛般轻盈,刀随意动,绝对是淫浸刀法数十年才有的境界。
如果是普通武者,单单一刀,就足以落了下风。不出十招,就会被严华斩首,落败!
可惜对手是吴清涛,虽然吴清涛将力量压制在了一万斤内,而且不动用炼气修为,就是想好好磨练自己的技巧。
眼前的这个严华,刀法精妙,对力道的把控绝对是大师级别,是吴清涛目前极为不错的对手。
吴清涛轻轻一笑,模仿着电视剧里主角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左脚往后退了半步,同时一剑指出,轻轻点在了严华的雪钢刀刀身之上,手腕往旁边一抖,剑尖划过刀身。一股引导的力量从吴清涛手腕中抖出,通过风吟剑将雪钢刀往一旁引去,让严华一刀劈空。
“撒手!!!”
吴清涛一声暴喝,手腕一翻,一剑挥向了严华持刀的手臂。
大刀劈空,气势也随之倾泄而空,严华心头一惊,再加上吴清涛一声暴喝,气势凌人,竟是让严华下意识地松开了雪钢刀,飞身后退。
哐当!
雪钢刀掉落在地上,发出铿锵之声。
严华脸色通红,及其难看。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招,就被对手给夺去了兵器。
对于高手而言,兵器被夺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严华成名已久,自认在江湖上,即便有高手能够战胜自己,也不可能一招就夺了自己的兵器。
但是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严华不得不信,想想刚才吴清涛那一剑点的精妙,让自己几乎握不住手中大刀,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吴清涛看到严华这般模样,心中不禁冷笑,离合剑术的精妙,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想象的?单单是轻轻的这一剑点,吴清涛就练了半月有余,其中的技巧高深,已经达到了顶峰!
严华虽然武学境界高,刀法精妙,贴合自然,但是终究是老了,力道不足,吴清涛使出万斤巨力,仍旧是力量使大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便卸掉了严华的刀势。
“你小...你到底是什么人?”严华阴沉着脸问道。
“五行门弟子,吴清涛!”吴清涛挺起胸膛,扬了扬下巴,说道。
“可是那天才弟子,人称爆哥的吴清涛?!?”严华大惊失色,脱口道。
“没错!何英俊...是我兄弟。老贼,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吴清涛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目光冷冽如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兄弟...”严华强装镇定,俯身揖手,恭敬地说道:“吴大人,这都是误会,小人为官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千万不要听信谗言,被小人给误导了。”
“哦?”吴清涛冷笑一声,说道:“这么说,我兄弟是小人咯。老贼,你应该知道,我所为何事。如果你承认你当初犯下的罪行,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我严某人一生,从来不做亏心事,无愧于心!你这是在污蔑我,当初何家勾结外党,上下私通,欲对朝廷不利!即便今天死在你手里,也绝不会向你低头的!”严华挺直身板,说得是铁骨铮铮,一身正气,反倒像是吴清涛在迫害严华一般。
吴清涛大闹城主府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严华承认当初犯下的罪行,还何家一个清白。奈何严华死不承认,说的是正气凛然,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信了严华的话,以为吴清涛是来捣乱,诬陷严华的。
“哼!公道自在人心。严老贼,当初你见财起贪意,杀人夺宝,害得何家家破人亡,手段残忍至极,行径令人发指!如今你又投靠圣血宗,犯了滔天大罪!纵然你死不认罪也没用,今日你必死!你严家上下,都会因你而受到牵连,你那当了圣血宗弟子的儿子,已经被天下正道所不容,也是死路一条!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你严家父子的容身之处,坦白从宽,兴许我还会给你一个痛快!”吴清涛喝道,声音传遍县城。严华平日里所作所为,早已经被众人看在眼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动手吧,有本事给我个痛快!”严华昂起头,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心里头却是暗暗担忧,严宽我儿,爹走了,你多保重!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逼我动手。记住,这是你自找的!”吴清涛无奈摇头,这严华真是死鸭子嘴硬,非得逼哥动手才行。今日你承认也得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哥有的是手段挫了你的骨头,让你硬气不起来!
提着剑,吴清涛便朝着严华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剑动,血流不止!
不少忠心于严家的士兵,家丁手里持着武器,前赴后继地冲向吴清涛,居然一点都不畏惧生死,难不成吴清涛错了?这严华居然能得这么多人为他赴死的程度,莫非真是个好人?
但是吴清涛定睛一看,从严华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恐慌,还有冷漠!
没错,就是冷漠。这些家丁,士兵像是着了魔一般,视死如归,为他严华抛头颅,洒热血!他严华居然是一脸漠视的态度,似乎这是他们职责所在,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但凡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都不会对生命如此漠视。从严华的眼中,吴清涛看不出一丝不忍的神色,这绝对不正常!
再看看这些人,纷纷死在吴清涛的剑下,倒地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恐惧,惶恐,还有一丝解脱的意思。
吴清涛顿时明白了,严华之子乃是圣血宗的弟子,蛊惑人心也是圣血宗最擅长的手段之一。这些人一定是被蛊惑了,才会有如此异状。
“醒来!!!”
吴清涛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脑海中一朵绽放的火焰红莲散发出无形的波动,顺着声音震荡,威慑全场。还有上百名往前冲的家丁,士兵顿时一怔,纷纷被定身般呆立在原处。
吴清涛当头棒喝,如同敲钟般,震慑众人的脑海,将控制他们的那股邪念给敲碎,给火焰红莲的无形波动给驱逐出了脑海。
“嗯?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誓死保护那狗贼的想法?”
“真是鬼迷了心窍了,我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做这种事情?”
一众家丁,士兵眼神中纷纷恢复清明,站在原处,摸不着头脑,觉得十分疑惑。虽然当时觉得作为下属,保护城主大人的行为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回想起来...
呸!老子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个人渣也值得老子赔上性命?
看到众人纷纷立在原处,严华急了,大声喊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将此人拿住!谁先抓住此人,赏银百两,不,赏银千两!”
虽然被迷住了心,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众家丁,士兵可是一清二楚,眼前那个少年可是五行门的修炼者,大名鼎鼎的爆哥吴清涛!谁敢动手?
许多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严华,你丫还不是被人一招就夺了兵器,还想要我们给你卖命,不可能!
“这些钱还是给我吧,我兴许一高兴,还能把你埋了,就当是工费吧。”吴清涛看着众人纷纷倒戈的模样,取笑道。
“哼!你别得意!就算你今日杀了我,我儿子也会帮我报仇的!”严华冷声说道。
吴清涛笑了笑,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等到人走了之后,吴清涛缓缓走近严华,说道:“就算你死不承认又如何?看到离开的这些人了吗?他们可是你的手下,帮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今日他们出去,势必会到处宣扬你之前做的丑事,坏事。到时候,你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牵连你儿子,遭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看到严华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吴清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辩解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接下来,就该尝尝我给你准备的,凌迟之刑吧。”
严华眼看着吴清涛一步步走来,面色越来越恐慌,眼中却是流出一丝狠辣之色。习武之人,又身居高位,严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趁着吴清涛一步步接近的时候,严华突然暴起,探手成爪,抓向吴清涛的胸口,动作快如疾风,十分凌厉。
可惜狗急跳墙的故事吴清涛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步步走来时,吴清涛每一步都踩在了严华心脏跳动时的那个点上,同时缓缓加快步伐,再加上严华本身就已经有了恐惧的心理,试图以此来彻底击溃严华。
吴清涛冷冷一笑,轻轻地抓住了严华的手臂,随即用力一扭,生生将严华的手臂给扭断,接着一掌,击中了严华的胸膛,一道强横无匹的力量进入严华的体内,摧枯拉朽般,无可阻挡地破坏了严华的筋脉,泄掉了严华体内的所有气劲。
气劲被破,等于是修为被废掉。严华在一瞬间气息萎靡,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神黯淡,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咳!杀人不过头点地,有本事,给我个痛快!”严华被这一掌打得直吐血,浑身疼痛不已,受伤颇为严重。但严华依旧是咬着牙,强行硬起身板,目光怒视吴清涛。
“呵呵,够硬气!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凌迟什么的,对你们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吴清涛凑到严华耳边,轻轻说道:“但是如果我把你挂在城墙之上,在你脚底心戳两个血洞,让你流血七天七夜,受尽众人白眼而死。你说到时候,你儿子会不会来救你。”
严华面如死灰,看着吴清涛淡淡的笑容,不寒而栗。
.........
哐当!
“什么?他一个小小的五行门弟子,竟然敢!”
一间客房内,三名身着圣血宗服饰的弟子站在那里,其中一名愤怒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怒意。
“此人名叫吴清涛,当初在云国杀了不少同门,连血途河师兄的亲弟弟血星河都是死在了此子手上,近来风头正盛的人物。”旁边一名圣血宗弟子说道。
“吴清涛,我严宽不杀你,誓不为人!”
那名弟子名叫严宽,是严华的儿子。其他两名弟子,一名叫做沈良,一名叫做永天。
严华一生痴迷于武学,四十多岁才有了严宽,可谓是老来得子,喜不自胜。而严宽的母亲,早在生下严宽就已经去世。
严宽一生,最敬重自己的父亲。自打啷当学步时,就是父亲手把手教自己习武,为了自己的前程,父亲可谓是呕心沥血,甚至不惜付出许多代价,让自己踏上了修炼之途。这浓浓的父爱,岂是文字就能够描述得清的。
得知吴清涛废掉了严华的气海,并且将其吊在城墙之上三天三夜,风吹日晒雨淋,受尽众人白目,严宽怒不可遏,恨不得马上冲回去,将吴清涛碎尸万段!
只是严宽不知道,吴清涛此刻正站在城墙之上,等候着严宽。
“严师弟,冷静一下!据说吴清涛此子诡计多端,恶毒无比。此番招摇,就是设计好了等你回去,你如此动怒,岂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到时候中了此子的奸计,非但救不出严伯父,还会连累自己!”沈良抓住了严宽的手臂,急切说道。
“可是我父亲被挂在墙头,武功尽废,我怕撑不了多久!”严宽如何不知其中的诡诈,但是心里仍旧十分焦急,慌乱之下,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我说一句,莫师兄还没走远,你赶紧给莫师兄发符令,请莫师兄出手!别忘了,那名五行门弟子还在莫师兄手上,有莫师兄在,万无一失!”沈良沉思了一下,说道。
“没错,莫师兄是炼气后期的亲传弟子,有莫师兄在,定能救下严伯父。要知道,五行门的风行才,是吴清涛的结拜兄弟。风行才的哥哥,可是风行白!”永天说道:“不过据说风行白最近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狼牙山,估计不会参与此事。如果只有一个风行才的话,莫师兄足以将其拖住,我们三人联手,斩杀一个吴清涛还是轻而易举的。”
严宽听罢,低头沉吟,咬牙说道:“好!一天,我就等一天的时间!多谢两位师兄出手相助,严宽无以为报!他日用得着严宽的地方,尽管开口,严宽万死不辞!”
永天摆摆手说道:“师弟言重了,大家都是圣血宗弟子,本应该互相团结才是。我们圣血宗能够暗中崛起,就是宗门上下齐心,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
“唉,这都第几天了。你看看你那个没良心的儿子,这都不来救你,真是个白眼狼,干脆杀了算了。”吴清涛站在墙头之上,对着被绳子绑着的严华说道。
严华别过头去,闭口不语。
看着严华一副凄惨的模样,蓬头垢面,面无血色,双脚因为流血过多,早已失去了直觉。但是依旧咬着牙,一语不发。
“你说你呀,老来得子就算了,还得了个白眼狼。知道哥来了,就丢下你这个爹不管,自己跑路了。哥估计呀,你儿子就是饿死鬼投胎,故意来吃你的,喝你的,等你死了好继承你的遗产,出了事呢,两脚一迈就跑。我说你这个爹当的呀,还不如不当。早知道当初,你还不如在娘胎里就掐死他,或者直接把他射墙上,可能你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要我看...”
“不许侮辱我儿!”
吴清涛喋喋不休,严华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声喝道。只是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洪亮了,十分沙哑,气息虚弱无比。
“哟呵?你让不说就不说?”吴清涛眉毛一扬,手指着墙边一个站岗的士兵说道:“,哎,小子,说你呢,对对对就是你,去!给哥沏壶茶过来。”
那名士兵听罢,急忙去给吴清涛提茶去了,而吴清涛百无聊赖,捏了捏喉咙,咳嗽了几声,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快来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爆哥给你们好好讲一讲!严城主和十八房姨太太的故事啊!严城主老来得子,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请大家留下脚步,听吴某人细细道来...”
严华听到吴清涛的话后,气得怒火攻心,恨不得将吴清涛的嘴堵住。可惜绳子绑得太紧,严华一声伤势,又几日米粒未进,饿得头昏眼花。更可恨的是,吴清涛居然还派人在一旁,一旦自己昏迷过去,就拿冷水泼醒,也不让自己睡着。这种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令严华痛苦不已,恨不得自尽。
最凄惨的是,吴清涛每天都要抽空来调侃自己一番。怎么当初交手时,就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说会道。
路过的行人一听,尤其是那句老来得子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着实吊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驻足,抬着头,竖起耳朵,想一听究竟。
“小贼,有本事杀了我!休要搬弄是非,侮辱我儿!”严华转过头,对着吴清涛破口大骂。
可惜吴清涛不再理会严华,负着手,看着城墙下的众人,一副好事的样子,却是没有一点同情的眼光,更遑论站出来为严华说话了。可见严华在民心中,早已失去了威信,不受百姓待见。这样不被拥护的官,怎么可能是好官。
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多,吴清涛脸上也是露出笑容,更有好事者,还在下边起哄道:“我早就怀疑那老贼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了,年轻的时候一百多个小妾都没给他下一个崽,老来得子?估计是路上捡的吧。还是被人带了绿帽,帮别人把孩子养大了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做了一辈子孽,到头来还不是成了崔武子?”
“哈哈哈,这老贼临死还不知道是被谁戴了绿帽吧,啧啧...”
“大人您快说吧,我们都已经等不及了呢。”
“.........”
看着底下的人又哄又闹,严华气得脑袋嗡的一声,不堪羞辱,竟然是昏死了过去。
吴清涛见到后,不禁一乐,好小子,以为昏过去就没办法了?等茶水一来,吴清涛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搅动几下,然后噗地尽数喷在了严华的脸上。
严华刚刚昏死过去,但是被这冰凉的茶水一激,又醒了过来,发现吴清涛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口中还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混过去了?讲故事嘛,没有你这个主角在场,怎么能尽兴呢?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你当年的英勇事迹吗?”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严华这几天饱受折磨,精神萎靡,疲惫不堪,甚至有时候眼前都出现了幻觉。但是严华的坚挺程度仍然是超乎吴清涛的想象。直至今天,现在,严华自知求生无望,没想到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名声扫地,受人侮辱,心中悔恨万千,羞愧无比,终于是彻底崩溃,老泪纵横。
吴清涛见到严华眼神涣散,精神已经崩溃,意识错乱不堪,嘴里反复念叨着,状若疯癫,顿时失去了讲故事的兴致。但是底下这么多听众,还有几个急性子的貌似已经快要失去了耐性,这个时候突然说不讲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清了清嗓子,吴清涛开口说道:“要说这严老贼年轻的时候,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劈叉了。当时严老贼表演过一百零八根独木桩,可惜前一晚在床上用力过度,导致严老贼走桩时头脑恍惚,脚步虚浮,所以在走到第二根独木桩的时候,严老贼脚下一滑......”
“住嘴!”
吴清涛讲到这里,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声大喝,同时从原处飞来一支梅花镖,速度极快,带着一阵破空之声,直取吴清涛的眉心。
吴清涛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掷出,正中那梅花镖。刹那间,梅花镖被打落,茶碗也被击碎,茶水碎片从空中洒落,淋在了看热闹的众人身上,躲闪不及。
“谁呀,是谁打扰我猪肉张看戏,信不信我一刀...”一名膀大腰圆,油光满面的壮汉无故被茶水淋了一脑袋,怒火中烧,回头骂道。可是话还未说完,看清了掷镖是何人后,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接着心头一惊,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吓得两腿不由一抖,双手不由自主在油腻的脸上抹了一把,急忙转身逃跑,甩起了肚子上一圈圈的肥腩,像是波浪翻涌般。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看清来人后,也是一脸惊慌失措地作鸟兽散,不敢多做停留。
“吴清涛,你竟敢当众辱我父!我严宽今天势必要杀了你,血洗你给我严家的耻辱!”
吴清涛眼睛一眯,来人是三名身着圣血宗服饰的弟子,中间的那名弟子眼中冒火,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吴清涛,仿佛跟吴清涛有深仇大恨一般。掷镖说话的,也是那人,严华之子,严宽。
至于他身旁的那两名弟子,表情冷漠,但是眼中带着浓浓的敌意,注视着吴清涛。
“哦?你就是严宽吧,另外两位怎么称呼啊。”吴清涛站在城墙之上,直面三人投来的目光,丝毫不惧,还摆出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沈良!”
“永天!”
“小贼!快快放了我父亲,否则我杀上城头,取下你狗命!”严宽怒指吴清涛,额头上青筋直显,大声喝道。
“小贼?”吴清涛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清般,阴笑着说道:“野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严宽刚想开口,但是看到吴清涛掏出了一柄长剑,架在严华的脖子上,脸色阴森地看着自己,刚到喉咙里的话硬生生被吞回去了。
吴清涛看到严宽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阴毒,却是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不叫了?”
“严老贼,我发现你儿子的面相,跟你一点都不像哎,看来他真不是你亲生儿子呢。”吴清涛转过头,笑眯眯地跟严华说道。
只是可惜严华哪里还受得了吴清涛这种打击,早已经失了心智,变成一个疯子,还在那里不停地念叨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小贼!你...”严宽见状,被气得浑身颤抖,怒不可遏,拔起背后大刀就想冲上去,将吴清涛砍成两半。
“呀呀呀,严老贼你看你儿子!都不顾你生死,你真的是白养他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要被他害死。”吴清涛看到严宽这般模样,突然阴阳怪气地说了起来,但是手上却是狠辣无比,轻轻一动,将严华地脖子划出了一道殷红的伤口,只是没有流血。
吴清涛眼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吓得严宽胆寒,不敢再轻举妄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说道:“吴清涛,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吴清涛冷笑一声,说道:“我兄弟何英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