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有些疑惑的望着魑,“怎么了?”薄奚墨绿色的长发飘荡在半空中,摇晃出了些许弧度,但缠着魑还是缠的忒紧。
魑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的姿态,不停的点着头,“行行行,你赢了,你先下来再说。”
薄奚展颜一笑,牵起魑的手,站在魑的面前,一直与他对视着,“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吗?我真的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薄奚说完,似是怕魑不相信一般,从手中取下了一枚翡翠储物戒,放到了魑手里,轻声道,“这些是我攒下来的,都给你。”
魑偷偷瞄了一眼储物戒里的东西,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气,嗬,这储物戒里何止金山银山哪,宝物数不胜数,魑拿着储物戒的手微微颤抖着,老天,他发了,这里面的东西,买好几个他都不成问题啊!果真是人傻钱多,魑看了看旁边的人一眼,薄奚紧了紧魑的手,温和一笑。
魑皱着眉头,似是纠结着望向了周围的人,鬼尊和阎念卿只是微笑,而黑奴与魍魉三人望天的望天,望地的望地,丝毫没打算帮他。
魑撇了撇嘴,他魑好歹是修罗殿四怪之首,怎么能那么庸俗,怎么可以因为一点小财就出卖自己了呢?!
但是这储物戒里可是如此庞大的财富,魑眼珠子一转,感觉他为了这么大的宝藏庸俗一把好像也是人之常情,有了这储物戒里的玩意儿,以后他每天换百来个人伺候,都不知道可以伺候几次呢!不说别的,就冲这个,他妥协了,他收好了那个储物戒,点了点头,“算。”
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薄奚,个子跟他差不多高,但是身材有些瘦小,刚刚从他这里看过去,他原本还以为薄奚要比他矮上几分的,瞧着眼前这远古古兽的相貌和身段,啧啧啧,他游玩在花草丛中如此久,也没见过这样诱惑与单纯都达到极致的妙人,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难不成是经千年前的变故后,他的好运气终于来了?美人在怀,富贵在手,何等逍遥!魑越想越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乱动,一把揽过薄奚如柳般的腰肢,心中不由惊叹,我去,这小子,这腰可比天界的那些小仙女们的人还细啊!
薄奚身子一僵,苍白的脸上有些许红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众人皆看不清他的神色,薄奚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嘴角诡异的勾起一个弧度。
薄奚抬头,脸上一派纯真无邪的笑容,他闻言,突然凑过去,朝着魑的唇上亲吻了一口,“吧唧”一口,声音略大,魑都有些呆住了,头一次遇上这么主动的,魑用手捂住嘴,微咳了几声,掩饰自己脸上有些灼热的温度。
薄奚一直看着魑,却没有看到鬼尊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里若有所思的神色,鬼尊嘴角微微勾起,这远古草蟒有点意思,他开始有点期待了。
鬼尊余光瞧见了有些尴尬的阎念卿,心中不由的兴起了几分逗弄的念头,他突然有些低沉的叹息一声,“念儿啊!只要以后你过的开心,这伴侣是男子还是女子,其实都无所谓,娘亲还是很开明的。”
阎念卿闻言,猛地回头,嘴角抽搐,少年的青涩脸庞多了些许无奈,他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声,“娘亲,我还小,你别打我主意。”说着,阎念卿指着黑奴与魍魉三人,道,“喏,那里还有三个呢!”
唉,孩子长大了,不可爱了,鬼尊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鬼尊随即抬头,随着阎念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魉一脸温和的笑看着魑的方向,些许发丝被风吹的乱了,魍依旧冷着脸,可那眼神中却透露出些许暖意,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将魉的那些乱发重新打理好,魉猛地一把抓住了魍的手,抓到脸庞磨蹭了几下,随即放了下来,十指相扣。
魍冷漠的脸上升起一抹红霞,却是没有抗拒魉的动作,鬼尊挑眉,沉默了,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在什么时候弄到一块去的?是他忽略了还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一直以来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可如今想来,魍魉这一对双胞胎兄弟,一直形影不离,连睡也是在一起的,确实有点太过亲密了,唉,也罢也罢,这日子还是怎么舒服怎么过吧。
四怪与黑奴在他手底下卖命多年,有了自己的幸福,他也应该祝福才是,棒打鸳鸯这种俗套的把戏还是算了吧,如今,他也没有心情想这些。
当初在往生池畔,他死后,他的法器飞往了不同的方向,若是这些法器,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那可就有点麻烦了,鬼尊仔细捋了捋思绪。
鬼尊算了算,他总共有七件法器,原先定魂珠给了那小阎王,噬魂铃给了念儿,追魂穗被他藏在了彼岸花海,回魂鞭落在了长老院,镇魂剑被用来启动修罗阵了,这五样,他都已经收回,现在便只剩下两样,夺魂簪与囚魂索,他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那两样法器多多少少都是跟他断了联系的。
想要这两样法器,不太容易。
鬼尊思及此,眉头不由皱起,他望了黑奴一眼,黑奴点了点头,已经了然,鬼尊带着阎念卿先一步离开,回到修罗殿,抱着魑手臂的薄奚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眼前这几人都好对付,只有那与他立下约定的有些麻烦,薄奚垂眸不语,握着魑手臂的手又紧了紧,其实那人倒也不算什么,他的目的,只有他握在手里的这人,其余他都不敢兴趣。
那人看起来,应是与他差不多修为,若是真要拼上一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鬼尊带着阎念卿先一步回到了修罗殿,阎念卿望着鬼尊有些严肃的脸色,不由出声问道,“娘亲,发生了什么事?”
鬼尊眉头皱的更紧了,也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从储物戒中拿出“镜花水月”,想一探究竟,却发现那镜子上竟然出现了些许裂纹,鬼尊的心中微惊,随即了然,这镜子怕是在当初向他预警的时候,太过勉强自己了吧,鬼尊叹了一口气,收回了镜子,有些无力的瘫在了这云椅上。
阎念卿见鬼尊没有回话,抿嘴,走到了鬼尊的眼前,脸上稍显不安,他轻声问了一句,“娘亲,你当真与那糟老头子撇清干系了?”
鬼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你想为他当上一次说客?”
阎念卿沉吟片刻,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他不是娘亲,他无法体会娘亲的那种感受,当初他确实是极为怨恨那糟老头子的,可后来,他看到了那糟老头,夜夜难眠,嘴上不提,面上不显,每日每日都去那已经枯萎了的彼岸花海候着,那糟老头比任何人都不相信那个关于彼岸花的传言。
却又是比任何人都更期待那个传言是真的,千年来,日日候着那花海,养着那“铁树”,其余时间便都沉浸在公事当中,不肯给自己半点时间停歇,时间久了,阎念卿心中的怨念,便都化成了无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阎念卿摇了摇头,很是正经道,“念儿当然不是过来当说客的,只是问上一问罢了,那个糟老头,这些年,其实也很不容易,娘亲,你就不能……”
“不能。”阎念卿话还没说完,鬼尊就漫不经心的说出了口,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当初他一心一意的为那人着想,结果却只换来了那人的致命一击,如今,那人如何,又与他何干?
阎念卿抿嘴,终是妥协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娘亲决定了,那念儿肯定是支持娘亲的。”只是怕,娘亲以后别后悔了才是,阎念卿心中如此想着,他看人看事一向很准。
娘亲心中分明还是对那糟老头子,有些心软的,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重归于好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鬼尊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念儿真乖,娘亲有些困了,先小憩片刻。”说着,鬼尊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立刻睡了过去。
阎念卿有些心疼的望着鬼尊的满头白发以及有些憔悴了的面容,拿出毯子轻轻为鬼尊盖着,阎念卿缓缓走出房间,顺便将门带上了,他没有走到其他院子,只是在院内站着,像是替人放哨。
房间里偷偷尾随而来的阎云卿,逐渐显了身形,眼前这人却是又梦魇了,阎云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才能弥补回当初他所做的事。
又是那样不安的神情,又是那样卷缩在一起的睡姿,连着那白发,阎云卿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涟漪,上前用术法点了这人的睡穴,阎云卿亦躺在了云椅上,将身材消瘦了不少的鬼尊拥入怀中。
鬼尊刚刚好完全嵌入阎云卿的怀里,如此的契合,阎云卿的心里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不由的发出一声喟叹,阖上了眼帘,睡意袭来,阎云卿顺其自然的沉睡了过去。
这么多年来,竟是难得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