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言睡的很沉,连黑猫跳到他的怀里都未曾察觉,黑猫抬头瞧了一眼这个怪人,又瞧了瞧怪人那只受伤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决断,空气中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袭来,黑猫看向那个香味的来源处,这才发现房间里点了香,眼帘不由自主的慢慢阖上了,黑猫陷入梦乡之前,狠瞪了一眼月无言,居然敢暗算他。
黑猫窝在月无言身上,月无言躺在躺椅上,一人一猫,睡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和谐感。
月无言又做梦了,做梦其实并不稀奇,但是他有些惊讶,又梦到了那只黑猫。
在梦中,他一个人坐在自己院落里的木亭中,喝着自己酿的酒,许是酒香太过浓郁,月无言环望了一周,就在那墙头上,他看到了那只黑猫。
黑猫呆住了,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望过去,摇起的尾巴立马耷拉了下来,黑猫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墨蓝色的眸子里少了几分上次的狠厉、警惕与占有欲,多了几分惬意、悠哉与漫不经心。
黑猫毛绒绒的尾巴小弧度的晃动着,慢悠悠的走到了月无言面前,在月无言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眸子里似是带了点笑意,他伸出爪子指了指那酒壶,月无言挑眉,轻笑,了然的倒了一杯酒,放在了黑猫的面前。
黑猫的尾巴“倏”地一下高举了起来,尾端稍弯了些许,轻轻摇晃了起来,黑猫俯身伸出粉粉的舌头,舔了一下杯中的液体,黑猫身体忽地一僵,随即猛然抬头。
月无言静静与他对视着,有些疑惑,只见那黑猫慢慢的歪了一下脑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眼前这猫儿笑了,待他凝神再望了过去,那黑猫竟是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月无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他垂眸抿了一口酒,心情颇为愉悦,当他再看向黑猫时,那杯子已经见底了,黑猫摇晃着脑袋,身体有些不稳,已然是一副醉态。
月无言嘴角勾起的弧度上扬了些许,黑猫似是察觉到月无言看向他了,看了月无言一眼后,起身脚步不稳的朝月无言走去,月无言看着眼前这猫儿的醉后走路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所以也没去抱起那黑猫,任他向自己走了过来。
黑猫歪歪扭扭的走着,半晌,终于是走到了月无言的面前,黑猫离月无言仅一寸的距离,他刚想伸出爪子,去碰月无言,谁知,身体一软,扑向了月无言。
月无言微笑着抱起了这只投怀送抱,颇有耍酒疯之势的醉猫,月无言将黑猫举到眼前,那清明的眸子已然涣散开来,黑猫又冲月无言眨了眨眼睛,身体一抖,打了个嗝。
月无言转过头,避开这只醉猫嘴里的酒气,他有些无奈的将黑猫抱在了怀里,抚摸着黑猫柔软的身体,黑猫舒服的发出了一声轻哼,倒是很享受的在月无言怀中找了个位置,闭上了眼睛,就打算这样睡过去。
月无言随着黑猫而去,任眼前这醉猫瞌睡在他怀里,怀里的小猫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了轻轻的呼噜声,月无言继续品着酒,摸着怀中的猫儿。
约莫是一阵微风吹过的时辰,没有一点预兆,月无言手上持着的那酒杯滚落在了地上,躺在他身上的黑猫,竟一下子化作了人形,赤.裸着身体,将他压倒在地。
月无言有些愣住了,黑猫似乎也察觉到了变化,他抬头,用那双墨蓝色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月无言,微微张开了口,嗓音沙哑了些,但还是难掩其悦耳动听的音色,就如同山间小溪流淌的声音一般清冽。
月无言头一次与没穿衣的男子离的那般近,眼睛不由的看向别处,却不小心瞥见了男子比例极好的身材,以及顶在他腿间已经有抬头之势的巨大物件,月无言只觉得脸上热极了,不用想,他也知道,脸上定是红了一大片。
月无言听着,压在他身上的男子,唤了他一声,“无言……”
月无言猛地睁大了双眼,身体一颤,竟是惊醒了过来,他喘着气,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了椅子上的扶手,过了一会儿,等气息平稳了一点后。
月无言才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只他一人在房间里头,并无其余的人或猫,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连婴香已经快燃尽了,月无言垂眸,白皙如瓷的脸上惹上了两抹粉红。
他捂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小腹下方那处已有反应的地方,怎么可能?他竟对那猫儿,真是,真是……,月无言对自己有些恼了,初次经历这种事,竟然是对一只无辜的,还有着伤的猫儿。
月无言不禁又想起了那梦中的人,脸上的红霞又红上了几分,他根本就没见过那猫儿幻化人形的样子,那本就是他幻想出来的样子,对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那样,月无言眼眶有些红了,小腹又是一热,微痛,自己居然会有这么难堪的一天。
那热度久久不下,月无言抿嘴颤抖着手,哆嗦着探向了那处,速战速决,不多时,他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望向手上的东西,眼神中闪过一丝嫌恶。
月无言有些懊恼的想起身,却突然看见了他银白色的衣服上,一小撮黑色的毛发,这色泽,月无言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就闪过了那只黑猫的样子,月无言握着那一小撮毛发,眼神微暗。
“上神,您起了吗?”房间外头,红豆的声音传来,月无言看着刚好燃尽的连婴香,他冷声回道,“起了,等一会儿,我会自己过去,你先去忙吧!”
候在房间外头的红豆,有些疑惑,平时,都是他唤上神起来,然后跟上神一起去那处理公务的殿内的,上神今日这是怎么了?红豆想起了月无言手上的伤,他突然想到,许是因着手上的伤,上神有些烦闷了,所以想在房间里头多待一会儿,红豆如此一想,心便安了下来。
红豆轻声,回了句,“是。”便退了下去,既然上神心情不佳,那今日便让红颜给上神做些清心降火的吃食好了。
在房间里的月无言,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松了口气,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还是不甚满意,月无言起身拿过那酒坛子,竟是用酒水擦拭着自己未受伤的手。
酒气盖过了其他的气味,月无言无奈的叹息一声,换了一身衣服,将那件银白服饰扔在地上,随意捏了个诀,销毁了之后,这才出了房间,往那处理公务的殿宇走去。
月无言走了出去,目睹了一切的黑猫,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桌上已经空了的酒坛子,静静待了半晌,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月无言坐在桌案处,处理着日常的公务,却是有些静不下心来了,脸上的温度好不容易退去,耳尖又开始热了起来,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比例上好的身材,那份离他几乎要贴在一起的温度。
月无言叹息了一声,无奈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行赶出脑海,方才静了些许,专心致志的开始处理起那些琐碎的公务,沉浸在公务之中,时间,一晃之间便过去了。
不等红豆开口唤他,月无言便径自出了殿,红豆见此默默的跟随在月无言的身后。
待月无言用过晚膳后,红豆便和红颜一同下去休息了,这是月无言自己定下的规矩,晚膳之后,便不需人在身侧侍候,这其一是他喜欢一人待着,不喜人来扰了清静。
这其二便是,他有些不习惯,三餐饮食之类的交由他人侍候倒也无妨,可像是沐浴更衣什么的,他却是接受不来的,他实在是不习惯有人看着他的身体。
相思阁内有一处浴池,月无言平时便在那处沐浴,月无言大多时候都喜欢在天稍微暗下来一点的时候,去浴池那里。
天界在这个地方,可能便与凡间人的想象有些出入了,天界也有昼夜的分别,在这点上,与其余四界并无甚不同。
大约是月亮刚刚上了枝头的时候,月无言才起身,从浴池所在的地方离开,浴池所在的院落与月无言休息的地方是完全相反的,虽然他能直接回房间,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走回房间。
从浴池那走回休息的地方,需要那么些时间,而在那么些时间内,月无言湿了的发,也差不多干了。
晚上的相思阁,更安静了,静的月无言几乎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和脚步声,对旁人来说,大晚上的在空旷无人的院落里可能会感觉有些恐怖,可对月无言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
相思阁比起旁的殿宇,虽然是小了点,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相思阁每一个已经利用起来的院落,都是由他精心设计过的,每一个院落都有一番不一样的景致。
月无言踱步于不同的院落之中,欣赏着院落里不一的风景,半晌,终是走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月无言有些乏了,走进房间内,脱了披着的白衫,便躺在床上将被褥一掀一盖,他闭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感觉到了略微湿润的触感,那触感他并不抗拒,不仅不抗拒,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欢喜,那感觉让他很是安心。
几乎是月无言睡着的时候,黑猫便又溜了进来,他似乎是算准了时辰。
黑猫径直走向了床边,他动作灵活的跳上了床,墨蓝色的眸子在银霜下闪着微光,黑猫摇着尾巴,静静的蹲坐在那里半晌,终是伸出了爪子,亮出了那锋利的部分,随即,慢慢的向月无言受伤的那只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