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羽缓缓推开房门,随即又关上了门。
望向屋内,映入眼帘的是那忽闪的红烛,还有烛光旁的床边端正坐着的,盖着红盖头的花儿。
栀羽温柔一笑,往着床边走去。
坐在床边的花儿身子一愣,有些许紧张。
她只能听见那稳稳当当的脚步声,向着自己而来。
花儿心脏跳得飞快,瞬时她觉着她的耳边就只剩了自己的心跳声。
栀羽慢慢走到了床边,缓缓在花儿身边坐了下来。
栀羽坐得很近,如此的距离让花儿心情忐忑,她几丝娇羞的道:“栀羽……郎君……你来了……”
本是想喊栀羽的,可这都成婚了,花儿赶忙改了口。
闻言,栀羽一笑应声道:“嗯。”
转而,他抬手摸了摸花儿红盖头。
见此,花儿不免有些紧张,她双手揉着裙摆,手心冒汗。
她娇羞提醒道:“郎君……可以……掀盖头了。”
栀羽闻言,温柔一笑。
他轻轻抬手掀开了花儿头上的红盖头,便见一脸温柔望着自己的花儿。
头上是简单的发饰,素雅平淡。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害羞使得她脸上红晕无比。
见了花儿的眉眼,栀羽脸上微红,许是酒精作用,他猝不及防的就低下了头,在花儿的唇上落下一吻。
花儿有些吃惊,手抚上他的胸膛。
栀羽慢慢俯下了身子,顺势就把花儿压在身下。
灯火葳蕤,气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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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月,已入了冬。屋檐上都落了一层雪。
栀羽在灶房里生着火,他还不是很熟练。火才生起来,就瞬时一大股烟子翻涌而来,呛得他咳嗽起来。
在院子内筛着药的花儿闻声,忙放下筛子,往着灶房跑去。见了大大的浓烟,她忙把栀羽拉出了灶房。
栀羽咳嗽着,拍了拍胸口。
花儿见此,也忙帮着他顺着气,她愧疚一般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生火了。”
栀羽闻言,温柔一笑道:“这下入冬了,你也不用上山采药了,还是赶紧筛药存放起来要紧。”
花儿在帮着栀羽顺着气,她心中内疚。
她想了半响后,幽幽开口道:“……郎君,你会不会觉得娶了我,过得很苦啊。”
栀羽闻言,神色一顿。
转而,他望着花儿的小脸,不禁笑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花儿的头,温柔道:“不会啊,在娘子身边,我怎会觉得苦。”
闻言,花儿一笑,眼中有了些泪水。她转而抱紧了栀羽。心中是从所未有的幸福感。
花儿笑着道:“郎君……我觉着我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花儿顿了顿声,羞红了脸又道了句:“我定会永生永世爱着郎君。”
说完,她害羞的把头埋进了栀羽的怀里。
闻言,栀羽一愣。
这是花儿第一次说出“爱”这一个字。如此却让栀羽有些慌了神。
爱是何物?又怎能存在于永生永世。
他已活了两千多年。两千多年来,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努力修习仙法,不负他身上羽族的地位,也不敢负了众望。他整日都不敢有松懈,对于天界号令,他都是奋力遵从。以此,他成了众仙口中胜过天人的二公子。对于爱这个字,他只在书本上望过。也听闻有小仙与凡人私通而受五雷之刑。之前的他,却是还笑着那些小仙们傻。
现如今落到了他的身上了,他心中却是一片空白了。他只觉迷茫,何为爱?是他整日与花儿说着的话语,还是每日同榻的温暖,他不得而知。
花儿觉着栀羽不回应她的话语。她故作生气一般抬头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你不爱我?”
栀羽闻言,回了神。
他低头望向花儿的脸,顺着她答道:“我……爱你。”
可他的心中还是不明白。
花儿闻言,灿烂的笑了起来。
望着花儿的笑颜,栀羽竟是不自觉的心情愉悦起来。
两人在此抱着,却不知灶房的火已大了起来。火星子都冒出了房门。
花儿探了探鼻,似是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她转头去看,这才见到了灶房已起了火。她赶忙推开了栀羽,喊道:“着火了!”
栀羽见此,转头看去。灶房的火已瞬时大了起来,浓烟四起。
花儿忙道:“郎君,你在此守着!我去喊人来救火!”
说完,她就赶忙向外跑去。
栀羽站在原地,望着这大火。
若是真等到花儿叫人来,抬水浇灭也来不及了,到时候屋顶怕是都要被烧塌了。除了让自己的腿好了起来之后,他本是不想再用仙法了,若是仙法把天界的人引来,发现了他,他定是重罪,花儿也难逃其就。可现如今自己与花儿的房子都要被烧完了,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栀羽抬手,双手中冒出无数水花,向着火处浇去。三两下便把火给浇灭了。
花儿正带着一大队村里人往着自己的屋子赶。一群人在院子内站定后,就只见湿漉漉的屋子与淡定的站在一旁的栀羽。
花儿见此,忙问着栀羽道:“怎么回事?”
栀羽轻描淡写的答道:“前几日不是还有洗菜的几桶水,我见到了便把它浇上去了。”
花儿挠了挠头,前几日他未有洗菜啊。
村民们闻言,忙对着花儿夸赞道:“花儿,你还真是得了个好郎君,如此聪明能干!”
花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见此,栀羽望着村民,温和笑道:“多谢各位相助。”
村民们闻言,忙摇了摇头,客气道:“哪有哪有,都是应该的。”
他们与这花儿的郎君相处多日了,他这人每日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们村民对他倒也是客客气气的。虽是如此礼貌的相处,却是疏离得紧,显得这个公子倒是没什么人情味。唯有见这公子对花儿才有些人味。
众人在此尴尬站着时,一个妇人焦急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冲进了院子。她瞬时打破了院内的气氛。
她在院中站定,便焦急的拉住花儿。哭喊般道:“你是花儿姑娘吧?我是隔壁村的!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众人皆一惊,望向那怀中的婴儿。
那婴儿面色惨白,头上全是汗珠。他不哭不闹,只安静的闭着眼睛似在熟睡着。
见此,花儿忙伸手摸去那婴儿的额头。
额头滚烫无比,花儿微微皱眉。
见此,花儿忙拉过妇人,道:“大婶别慌!先进屋里来。”
她拉着妇人进了屋子。
众人也是十分担忧的跟着花儿与妇人进了屋。
栀羽望着那襁褓中的婴儿,只觉他的魂魄正在一点一点向外飘散。
这个孩子,估计已生死不保了。
栀羽皱了皱眉,也跟着众人去了屋内。
花儿接过婴儿,把他放在了床上,为他解开了襁褓,让他透着些气。
花儿探了探婴儿的鼻息,又从婴儿的脖上探了探她的脉搏后,花儿面色瞬时沉了下来。
这孩子鼻息微弱,脉搏微弱。可能救过来的机会十分渺茫了。
花儿叹声道:“大婶……这孩子恐怕……”
那妇人听花儿的话语,赶忙跪了下来。她焦急的哭喊道:“花儿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还这幺小!不应该受这个罪啊!”
花儿闻言,有些为难。站在这跪着的妇人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村民见此,都叹了叹气。
栀羽见此,走到了花儿面前。揽过她的肩膀,像是安抚她一般。
花儿望向栀羽,栀羽点了点头。
花儿想着,自己的郎君便是奄奄一息救回来的。若是不试试,又怎知是否能活呢。
花儿叹了口气,她扶起跪着的妇人,只好道:“大婶你别哭,我尽力试试。”
妇人闻言,起身后喜悦的抹去泪水。
花儿转而对着村民们道:“麻烦大家了,大家先回去吧。大家在此我不好诊治。”
村民见此,虽是担心着这个婴儿,却还是都纷纷道别离去。
见众人离去后,花儿道:“这孩子得了很重热病,现下我去抓些退热的药草……郎君你……”
她抬眼望了栀羽一眼,栀羽疑惑回望。
本是想叫他陪同一起去熬药,花儿却是想到了这个男人连个火都生不起,还差点烧了屋子。
花儿摇了摇头,道:“郎君,你在这守着这个孩子。”
栀羽闻言,点了点头。
转而她对着妇人道:“大婶,我们一起去熬药,我去抓药,你去生药壶下的火。如此快些。”
妇人闻言,赶忙点了点头。
说完,两人便匆匆忙忙出了屋子,只留栀羽一人。
栀羽见此,便只好坐到了床边,望向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小婴儿。
婴儿的头上的魂魄还在一丝一丝散去,栀羽觉着它的魂魄就要散完了。他皱了皱眉。
他实在是不忍看到如此小的孩子就如此去了黄泉路,或许他可以将魂魄给唤回来。栀羽如此想着。
栀羽正要抬手动作,他的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话语。
来人道:“你确定是要救他吗?若是参与凡人生死。便是破了冥界规矩,更不值的是你也暴露了位置。”
栀羽闻言,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