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改变的太突然,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谢流这时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这一次他没有当场死掉已经是万幸了,叶泠惊叫一声,抱住了软倒在地上的谢流,她的能力不断催动,帮助谢流恢复伤势。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尤娜有些不解的站了起来,她警惕的看着跪伏在房屋中心的韦斯特,“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谁?”
“没关系了,他是韦斯特教授,不是重新诞生的意识思维。”谢流虚弱的说着,“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好了,现在也没什么危险。我们……”
谢流看了看手表,看到表盘上面满是血污,他皱了皱眉头,抬手擦了擦,发现这个手表已经破了,在刚刚的战斗中损坏了,显示屏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谢流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最后才无奈的叹道,“大概,差不多,可能,过了有两个小时了。”
“是两小时十七分钟。”安琪拉看了看手表,小声的回答,谢流愣了一下,“你知道我的意思?”
安琪拉点头,“距离谢流大哥问尤娜姐姐能源能持续的时间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十七分钟。啊,十八分钟。”安琪拉一脸肯定的表情,在看到最后手表指针微微一跳后她慌忙纠正。
“靠谱!”谢流朝着安琪拉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等韦斯特教授醒过来,我们就去找时间倒流装置。”谢流在叶泠的帮助下,伤势恢复的很快,“我出去看看,你们呆在这里不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叶泠小声说道,谢流却是摇头,低声说道,“不用了,保护好安琪拉。”谢流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虽然胸口的伤已经恢复,但是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叶泠从大腿上的腿袋上拿出一块巧克力一样的东西,“你失血有点多了,这个给你。”
谢流没有矫情,接了过来,这是都市中紧急造血的药,谢流握在手上,包装上还有叶泠身上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谢流点点头,“我去看看。”
“小心。”叶泠叮嘱,谢流点头,抬手拿起了手中的蓝色金属棒,前方通道中的灯在之前的战斗中被震碎了,整个走廊变得漆黑一片。
谢流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金属棒发出蓝色的光芒,照向了前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走这边。”很快谢流就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他之前进来的时候经过了主控室,就在展览室不远的地方。走廊静悄悄的,谢流一路走来,可是下一刻,他愣住了,眼前有一滩血迹。
“这里是?”谢流看着眼前的血迹,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他自言自语,然后继续向前走去。不久之后他就来到了主控室,这里的似乎因为备用电源能量不足的缘故,变得有些阴暗。谢流走到主控的电脑面前,他打开显示屏,飞快的敲击,直到一行行字母从他眼前闪过,“好了,完成。”谢流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蓝色金属棒插在了主控电脑旁边的接口上,继而他调了一下蓝色金属棒的频率。
正在他调试的很开心的时候,一滴暗红的液体轻轻的滴落下来,滴在他视角能难触及到的地方。谢流身躯微微一僵,动力眼启动,然后他看到自己都不敢相信额一幕,整个世界仿佛在被撕裂一般,全世界的所有的力量仿佛都在向自己的头顶集中!在自己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额旋涡,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谢流头也不回的逃了出去,身后传来了一声嘶嚎,这种情况他曾经在暗面见过一次,那是遇上预测虫时候的情况,“是谁把这个怪物放出来了?”
谢流不敢回头,眼前的预测虫似乎没有追上来,只有触手不断的延伸,谢流手中的妖刀朝后面砍去,却砍在虚空中。
“所有人,快逃!”谢流远远看到叶泠等人扛着韦斯特走出来,他大喊着,“安琪拉,你来定位!”说完他将时空定位仪丢给了安琪拉。
安琪拉点头,谢流停下来,手中妖刀入鞘,他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时间,不断延伸的力在不断破碎的虚空中,如同旋转而来的铁索,又如同鞭笞而来的长鞭。
预测虫有着谢流同样的能力,能通过一切的力的流动推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现在谢流不能出手,不然会被看到,同样,预测虫的攻击也会被谢流看的清清楚楚。只是预测虫有恃无恐,它的强大,不仅仅是它的能力,还在他无坚不摧的肢体。谢流不敢动,哪怕微小的肌肉运动,都逃不过预测虫的预测,抢先出手的代价就是死亡。
谢流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均匀,肌肉也放松下来,唯有他的目光,变得凌厉。预测虫预测谢流毫无反抗的能力!
然后毫无征兆的,谢流动了,手中的妖刀瞬间出鞘,划出刀光,对面飞驰而来的触手被妖刀砍中,紫色的血飞溅。
“吼……”预测虫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令人发憷的触手飞快的收缩回去。
谢流冷哼一声,却是龇牙咧嘴,之前的一刀,看似随意,其实也是他在赌博。他知道,只要自己有所戒备,就会被对方预测到,所以他放弃了戒备,全身放松下来,然后……
谢流将贴在背上的一小块电极拿下来,他利用了类似膝跳反应的现象,在关键时刻利用电流刺激自己,使得自己的肌肉瞬间紧绷,斩出那一刀,这样的一刀,出乎预测虫的预料,所有才没有被躲过去,可是这突然的一刀斩出,对谢流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全身在挥出一刀之后,如同全速奔跑了十千米一般酸痛。
“快走!”谢流低声吼道,看着身后尤娜个预料扛着还有些行动不便的韦斯特穿过了走廊。“还有多远?”
“没有多远,在前面拐角的实验室里。”安琪拉在这一刻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迟疑,她指着前面的实验室,“就是那里。”
“走!”谢流上前一步,手中的妖刀斩下,铁门上顿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这门是很古老的门,扛不住我妖刀的攻击,看来这里是建立的比较早的实验室。”谢流说着,一脚踢翻了铁门,“哦,看到了,在这里。”谢流眼前是一个金属铁笼子一样的仪器,“很古老的仪器,不过足够了。安琪拉检查能源。”
安琪拉没有丝毫迟疑,走到铁笼子后面的控制台上,然后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这是尤娜上前,“应该需要权限,我来吧。”说完她抬手按在前方的控制台上,继而整个仪器宛如活过来了一般。
“好了,我来设置,你们上去。”尤娜说着,谢流点头:“你设置一下时间,我们回到四个小时以前。”
“四个小时?你确定?”尤娜有些吃惊,但是她还是设定了起来,“好了,还有两分钟充能完毕。”
“很好。”谢流微微一笑,看着叶泠和安琪拉将韦斯特扶到铁笼子里,他微微一笑,“最后一个问题了,尤娜。”
“什么?”尤娜惊讶的从操作台上抬头,看着杰尼弗走上了铁笼子。谢流跟在杰尼弗旁边,看着尤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回来这里工作?你一个异化变异者,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尤娜惊讶的问道,看到谢流脸上露出微笑,尤娜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信号。
“你想要的,不过就是形态转变装置对吧。”谢流叹息,他已经站在了铁笼子的旁边,走了进去,然后对尤娜伸出了手,“进来吧,马上就到了看戏的时候了。”
尤娜一愣,正要上前,只见谢流微微打了一个响指。
“啪。”一声轻响,然后整个实验室都震动起来!
“你做了什么?”尤娜惊骇的转头,谢流冷冷一笑,“尤娜,你应该知道,这个实验室里,有着无数的暗面生物,还有预测虫,这些东西,现在被困在这里,困在距离我们世界两千多年前的地下,可是,我不能保证,是否有一天,要他们会逃出来,如果有这一天,那地球上的还没有成熟的文明将会被毁灭,我不能看到这一幕发生。”
“你到底做了什么?”尤娜惊骇的问,她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一缕绝望的情绪。
“你猜的不错,我炸了这个实验室,我反转了探测仪的信号,将整个实验室的备用能源反转回去,然后这个能源源头就变成了一个核弹。它会摧毁这里,一点也不会剩下!”谢流抬头。
“尤娜,你的妄想不过是妄想,认清现实吧,跟我们走,还来得急。”
“你!”尤娜惊骇的瞪大了双眼,“不!”在瞪了谢流一秒之后,她猛地惨叫起来,“你不能这么做!”
远处的不断传来的震动声预示着不断靠近的爆炸,“我给你机会了,尤娜,现在跟我们走!”
“我杀了你!”尤娜突然转头,那一刻,她的双眼变成诡异的红色!
异化!
谢流知道糟了,自己终究没有能阻止她。“这是我弟弟最后的希望,你居然,你居然!杀了你!我杀了你!”
谢流咬了咬牙,“你想将你弟弟的灵魂从异化的身体中抽取出来,这样,就可以保住你弟弟的性命,可是,你想过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尤娜怒吼着,“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没了,就这么没了。”
“我……”尤娜死死的盯着谢流,“我杀了你!”说完扑了上来。
“没有交流的可能的吗?”谢流长叹一口气,手中的妖刀再一次出鞘。“来不及了,尤娜,再见了。”谢流感觉到了时间的力量,时间倒流装置已经启动。
然后谢流等人消失在了铁笼之中。
……
杰尼弗愣了一下,眼前的光线消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怎么回事?”她惊讶的看着眼前不断崩塌的世界。
“我怎么没有离开这里?”然后她看到自己没有断手臂上的一个小小贴片,正是之前的时空定位仪。
这一刻,她想到了谢流,正是在最后的一刻,他把这东西偷偷放在自己身上,阻碍了时空装置对自己生效!
是的,谢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
想通了这一切,杰尼弗突然大笑起来,不知道是笑谢流的狠毒,还是嘲笑自己的天真。“哈哈哈,我早就该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哈哈哈哈哈……”末日的毁灭中,杰尼弗疯狂的大笑起来,还想着出去后怎么报复谢流,可是,自己终究没有他狠!
“哈哈哈,谢流,你狠,你好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哈哈哈……”杰尼弗大笑着,如同一个疯子,最终扑上来的火焰将她淹没,她和这个实验室一起化作灰烬……
……
漆黑的实验室中,突然闪烁起来的蓝色光芒打破了长久不变的黑暗,蓝色的电弧沿着铁笼蔓延,继而布满了整个铁笼。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之后,铁笼中出现了几人的身影。
叶泠和安琪拉站立不稳,趴在了地上,两人都是娇哼一声,还没等两人站起来,谢流一声怒喝:“尤娜!你敢!”
“怎么回事?”叶泠惊讶的抬头,只见谢流如同一只折翼的飞鸟,飞快的飞过头顶,继而撞在了铁笼上,撞得整个铁笼子都在震动。
“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谢流从铁笼上滑落下来,看到还在发呆的两女,顿时大喝起来。“等等,带上韦斯特教授。”
安琪拉和叶泠对视一眼,看到还趴在地上的韦斯特教授,她们点头,一边一个扛起韦斯特的身体,朝着铁笼外走去。
铁笼中的电光还在交错,谢流捂着肩膀冷笑一声,“尤娜,不要执迷不悟了。”
继而他咬了咬牙,刚刚的一次撞击,自己明显落了下风。“现在你还有机会,我们还能救你。”
“救我?那我弟弟怎么办?”尤娜嘶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继而在叶泠和安琪拉惊异的目光中,她走到了光亮处。
现在的尤娜已经不能算人了,她半边身体变成了肉块交错的不知名物体,就像是被剥了皮的肌肉,整个骨骼都暴露在外面,另一半的身体还保持着人形,她的衣物已经破碎,露出半边窈窕的身躯,只是谢流眼中只有凝重。
“尤娜,压制你的异化,再继续下去,你就不是人了。”尤娜不是杰尼弗,谢流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此刻,谢流不得不站在她对立面。
“从我知道我和弟弟感染异化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是人了,这一点,不用你来教!”尤娜说着,突然大喝一声,异变后的身躯挥动着巨大的手臂,一拳砸向了谢流。
“不可!”韦斯特教授刚刚醒来,看到尤娜砸向谢流的一拳,他顿时大喊起来,“尤娜,不可以!”
巨大的拳头停在谢流面前,尤娜的身躯停了下来,然后她的脸转向了韦斯特教授,那一刻,不仅仅是韦斯特,叶泠和安琪拉也看到了,尤娜娇俏的脸上,挂着泪痕。
“韦斯特教授,对不起。”尤娜是绝望的,绝望中带着无奈,她是尊敬韦斯特教授的,因为是他给自己带来了最后的希望,只是这个希望也就要破灭了。
“我们还会有办法的,尤娜,不要放弃。”韦斯特教授沉声喊着。
尤娜只是摇头,“对不起韦斯特教授,异化是没法改变的,从来没有异化者被救赎的先例,我的弟弟,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如果异化进行下去,他就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失去作为人的情感,最后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我不能这样,不能看着他,看着他变成这样,他是没有错的,他应该在阳光下开心奔跑的。”尤娜咬着嘴唇,“我要转变装置,我必须要得到,如果有人要为此变成怪物,那就由我来吧。”
“废话太多了。”谢流猛地大喝一声,抬手一拳敲在铁笼上,蓝色的电流一阵颤抖,继而谢流跳出了笼子,“你就回到远古去吧。”
蓝色的电流不断蔓延,正要再一次启动,却才这一刻,尤娜怒吼一声,身体如同飞射的子弹,冲出了铁笼。
“你作弊了吧!”谢流惊叫一声,身后的铁笼在一阵颤抖之后,失去了颜色,再一次归于沉寂,只是没有带走尤娜这个怪物。
“谢!流!”尤娜怒吼着,一双血红的双眼转过来,死死盯着一身黑衣的谢流。
“我杀了你,再去找传送装置。”尤娜冷哼一声。
,谢流叹息:“把你带回这个时间段真的是个失误,不错,现在的形态转移装置还没有被摧毁,不过你可想好了,既定的过去,可是改变不了的。”
“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尤娜冷喝一声,扑了上来。
“跑!”谢流冲着叶泠等人大喝一声,继而他被尤娜一拳砸飞了起来,狠狠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尤娜一拳打飞谢流后惨叫起来。
谢流则是龇牙咧嘴的从墙上滑落,“她的异变已经控制不住了!该死!”
尤娜的身躯不断颤抖,她双手抱胸,整个人蜷缩起来,下一刻,一只骨矛从她的背后长出来,鲜血飞溅。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谢流内心大喝一声,挣扎了一下,转身就逃。“快快快快!”他一路小跑,看到还在前面慢慢走的三人,他催促着。
“谢流——”房间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骨矛刺出,贴着谢流的脸颊而过,谢流猛地一扑,躲过这一刺,骨矛刺进了不远处的金属管道中。
“嘀——嘀——嘀——”警报声响起,谢流暗骂一声,这个实验室的自卫防御系统默认已经被入侵了,“快点,前面有个闸门!”韦斯特醒过来,低声喊着,继而他在两女的扶持下小跑过去。
“谢流,帮我们挡一下!”叶泠焦急的喊了一声,谢流骂道:“挡你个头啊,我就要死了!你也不关心我一下?”
“你死了再说吧!”叶泠毫不留情的打击,“要不是你炸了什么实验室,他会追着你砍吗?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她只砍你的!”
“我呸,这家伙早就六亲不认了,还管你是谁?”谢流推了一把跑在前面的叶泠,“快点走。”
身后的实验室中传来了尤娜的惨叫声,原本那充满磁性的女声此刻变成了怪兽的嚎叫,异化,这是幻想都市接触到的最可怕的变异,有人曾经说过,这是上帝给幻想都市的惩罚,因为他们触及到了神禁止的领域,一旦感染了异化,将无法逆转,感染者将一步步变成怪物,丧失人性,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也有人认为,异化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进化,异化后的人拥有强大的身体机能,对自然的适应能力也大幅的提升,至于失去了理性这个问题,单从自然进化角度来看的话,这个貌似是不被考虑在内的。
谢流现在根本没心情去想异化是不是进步的象征,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三分之内逃出去,就会被后面的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给分尸了。
身后的嚎叫声消失了,谢流猛然转身,看着背后深邃的又漆黑的走廊,“你们快点走,她来了。”
“这是不可改变的结局,我早就已经看到了。”在哲学中,形而上学是指是指用孤立、静止、片面、表面的观点去看待事物。
也可以说,是固定不变的,死板的东西,那么此刻对于谢流来说,眼前的即将发生的一切,何尝不是一个形而上的现象?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谢流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来吧,尤娜,这是你我的宿命!”谢流的瞳仁变成暗灰色,动力眼启动,一场注定的战斗,已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