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拐了个弯,向来处的村庄行进,那几个劫匪愁眉苦脸,相互搀扶着,跟着马车后面,一路马车缓缓前行,几人心中百般心思,可是那领头的赵三,低眉顺眼,自顾自的行走,失了主心骨,几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路边野花遍地,微风拂面,景色宜人,可这几个人都没心思看风景,李无忧倒是不是撩起窗帘,兴致来了还吟几句诗,福伯呵呵的在边上笑着符合,其实要不是李无忧封印了记忆与异能,哪会和福伯这样的大老粗吟诗?对牛弹琴。
那店家愁眉苦脸,像是有些不安,不时朝前面张望,眼见着村庄就在眼前,那店家满头满脸都是汗。
马车进了庄前小道。两旁都是庄稼,正是收获季节,田地里不少人在忙活着,有看见李无忧一行人的,也就抬了头看看,并不好奇。车马渐渐入了村子,这是个只有二十来户的小村子,大多以茅草屋为主,村外有短墙,半截土,上面扎着木栅栏和一些竹篱笆,想来是人口不多,建不起来围墙,像这样的庄子,大多数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无论是山匪还是豪侠,都是随手便可扫灭的地方。
因为时间正是午后不久,庄子上闲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在田里做农活的,几个七八岁孩童看到马车与众人,便好奇的围过来,李无忧伸出头来问:“请问此处可是王家庄?”
小孩子估计见得生人不多,每一个都有些胆怯,没人搭话,不过有几个倒是点头致意。
“看来这里真是王家庄了。”看情形,李无忧估计那店家没撒谎,有几个孩童明显是认识那店家的,眼神直往他那瞄。
“认识他吗?”李无忧冲几个孩子问道。
“柱子叔。”有孩童大着胆子答道。见孩童回了话,那店家王柱子露出轻松的神色。如释重负。
李无忧点点头,起码这一点这店家没有骗他。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见一下此地的村长,将此人交于他,好好管教。想到此,李无忧又问:“那你们村长住在何处,此时可在家中?”
几个孩童手指南边的一幢三间草房,有大孩童说道:“就是那家,村长爷爷现在正在家中。”
福伯将马车赶到树下停靠。李无忧径直往村长家走去。一群人垂头丧气的跟随而上,这时,有村民看到,笑嘻嘻的冲王柱子喊:“柱子又有贵客来了啊!”那王柱子羞愧欲死,这是贵客,可也是恶客啊。今天要是不能让这书生满意,自己说不定见不着明天的日头了。
离着村长家还有几步,屋子里忽然窜出个老头,花白胡须,脸庞黝黑,穿一件对襟大褂,见到几人,看到李无忧带着福伯走在前面,抬眼打量了一下,看到两人衣着朴素,便心里有了底,上前几步:“公子请了,老朽王大海,是这王家庄的村长,两位来我王家庄可有要事?”
李无忧拱手问道:“敢问王村长,这王柱子可是你村之人?”
那王村长早看见王柱子几人,那王柱子满脸紧张,王村长不明所以,但是看几人情形,心中有所猜测,顺势答道:“王柱子真是我庄子上的人,说来还是我家堂侄,他平日里在庄外茶肆卖些吃食,糊口度日,不知这次是怎的?冲撞了公子,还是有欺诈生客?这小子在庄子上时就有些滑头,不过还算老实。”说着,王村长向王柱子喝道:“你个夯货,是不是又有缺斤少两、坑蒙拐骗的事情被找上门来?”
王柱子不好搭话,这次踢到铁板上,几人犯的错那可不是坑蒙拐骗如此简单了。
李无忧也不管他,直接问道:“敢问平日里这王柱子可有作奸犯科之事?”言辞有些严肃。李无忧不会为难好人,也不想放过坏人。
那村长连忙摆手“公子息怒,王柱子若有何错处,老汉定不饶他,这庄子上的人家,谁曾真的作什么恶事,都是本分人。”说罢对王柱子厉声喝道:“还不跪下给公子磕个头,让人家大人大量饶你性命!”王柱子又要跪下磕头,李无忧摆摆手,对村长说:“这几人见钱眼开,想做那劫道的匪贼,是遇到了我们,若是别人,丢了性命岂不是冤枉。”
王村长闻言,勃然大怒,冲着王柱子挥手就打“你个小兔崽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也敢干?”一边骂一边劈头盖脸的拿巴掌招呼,“你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要是死了,你那一大家子都不要过了!”几下子打的自己手疼,转身从篱笆上拆下一根粗木头,挥舞着往王柱子身上招呼。
那王柱子想躲又不敢多,着实挨了几下,王村长偷瞟了一眼李无忧,见李无忧不动声色,便真的使出劲来,狠狠打了下来,噼里啪啦,棍子折了,王柱子趴在地上抽搐,站不起来。
李无忧看着差不多了,便说道:“罢了,今日不曾真的有事,老丈你给他个教训,也好过他日丢了性命去。”说完回过头去,对赵三几人说道:“你们几个,派个人回去,叫你们村长来领人,若不来,我便带你们去见官。”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看着赵三,那赵三一咬牙说道:“赵大全,你回去,村长是你二叔,你去把事情说清楚,领我们回去认罚,别给公子添麻烦了。”赵三的话挺有威信,那赵栓子点点头,转身离去。
王村长这时过来打圆场:“这位公子,这赵三他们几个就住我王家庄隔壁,都是乡里乡亲的,知根知底,今次想来是真的迷了心窍,冒犯了公子,他们村村长赵二坷也是我的老熟人,等他来了,老汉让他将这几个家伙带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还没有王法了。”
李无忧看这村长还是明事理的,便道:“我大赵国法森严,这劫道之罪,往大了说,可要祸及三族,你们庄子可千万不可再有如此恶事,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王村长连说不敢。那几人也连说不会再犯。王村长道:“公子一片仁心,真是君子,天气炎热,进屋喝口茶。”
李无忧摇摇头,他对这小山村的茶叶可没兴趣,便转身告辞。王村长带着几人连送到村口。
刚准备离去,村外蹄声阵阵,来了几匹快马,七八个侍从簇拥着两人奔驰而来。李无忧见来路被堵,便站在路旁,几匹马呼啸来到近前。当前两匹马上,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面目白净,一身白色锦衣,腰悬玉佩,头戴束冠,马上有箭囊,旁边一人乃是十二三岁少年,唇红齿白,装扮差不多,一看就是个女孩。不过这么大的女孩能骑得快马,也是很难得的。那村长连忙迎上去,“东家少爷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老汉我好准备点野味!”
那年长公子哈哈大笑,“我们带舍妹来此狩猎,本想着那大路边上有个打尖的茶肆,没成想去了却没有人做生意,我们只能到你这来了。”
听到这话,王村长一阵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回道“王柱子刚好带贵客回村子,那茶肆就没人守着了。”
听到这话,马上之人才注意到路旁的李无忧。看李无忧是个读书人打扮,也不倨傲,带着女孩下得马来,上前作揖“远来是客,小弟丰水县陈子浩。见过仁兄。”
“长乐李步欢。”
陈子浩心中一惊,正要搭话,身旁的小妹已经开口:“你是从长乐书院来的?”一边问,一边充满好奇的打量着李无忧。
李无忧含笑点头。
“听说长乐书院里的学子都是各地精英,每一个都是人杰,是不是这样?”女孩很是天真,充满憧憬的追问。
李无忧思索了一下,或许在他看来,书院中的学子都不过如此,可他知道那是他的标准太高,这些学子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名扬一方的。看着女孩憧憬的目光,李无忧笑道:“学院中的学子或许各有所长,不过他们与普通人并无区别,不过是努力些罢了。”那女孩待还要问,身边兄长连忙拦住,开口对李无忧说道;“李兄莫怪,舍妹陈妍只是好奇,并无窥探长乐书院之意。”说完对身边妹妹斥道:“女孩子家,口无遮拦,人前也不知收敛。”那女孩还想还嘴,看看有外人,只得一噘嘴,跺了跺脚,撒起娇来:“哥,我饿了!”
那陈子浩叹口气,苦笑道:“李兄见笑了。”说完又转身对王村长道:“不知村里可有什么吃食,我们倒是狩猎到几只小兽,但还没收拾。”
王村长忙道:“有有有,柱子,快去,给少东家准备些吃食,把你拿手的手艺拿出来。”那王柱子哎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回去准备。
李无忧拱手准备离开,那陈子浩上前道:“相逢即是有缘,这王家庄附近田地俱是我陈家所有,庄上人家都是我陈家佃户,今日遇上李兄,我这主人怎么着也要招待下。”说着,又请李无忧二人回村。
李无忧听得这附近都是陈家产业,心中正对收成好奇,盘算着想了解的多一些,就不急着走了,便随李家兄妹回村,一边攀谈起来。看李无忧没走,王村长不好把赵三等人放了,便道:”赵村长想来下午便会过来,几位就委屈一下,在我村中暂留一会吧。”赵三应了,带着几人在村头石凳坐下候着。
王村长领着李家兄妹和李无忧回到自家,便告声饶,去寻做饭的王柱子。
来到后厨,王村长恨声问道:“小兔崽子,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领了肥羊回来,怎么是人家来兴师问罪?”
那王柱子低头答道:“爹,点子扎手,我差点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