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月,天越来越冷,教室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只有门开着通风。
月考成绩贴出来,杜玉琳直接坐在讲台那里等季勋,见苏丹和季勋一行四人回教室,她示意他们先看成绩,等他们看完后,将季勋叫了出去。
苏丹三人回到座位,苏丹第一,蒋楠第二,而季勋却排到第七去了,难怪杜玉琳会找他谈话,就连班里看了成绩单的同学都吃惊不已。
季勋是谁?市一中的从未被超越的神话啊!虽然上次月考苏丹和他打了个平手,可在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下意识的认为苏丹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现在季勋忽然跑到第七名去了,大家不吃惊都不可能。
杜老师和季勋谈了好一会才让他回教室,苏丹在季勋坐下后盯着他看了几秒,看的季勋都有些不自然了才收回目光,却一个字都没说。
上午第一节课开始发放各门的卷子,每发一门苏丹都会拿季勋的卷子大概看一下那些错题,直到看见季勋的数学最后两个大题没做,苏丹才问道:“为什么?”
“没什么,和别人打赌赌输了,这是赌注。”季勋脸不红心不跳的目光直视着苏丹,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流露出来。
苏丹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因为他根本不是会做这么幼稚事情的人,可他脸上的表情太坦然了,坦然到苏丹都想相信这个理由,最后苏丹还是说道:“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因为别的。”
可能这句话说的太严肃,比较有杀伤力,季勋脸上坦然的神情有些松动了,可苏丹没看到,因为说完话她就转过身做卷子去了,不知道季勋盯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礼拜天是个晴天,冬天的阳光总是很讨人喜欢的,季勋打电话来的时候,苏丹和莫子琪正在听蒋楠给她们讲解一道笔记簿上的物理题。
季勋说在学校门口等他们,蒋楠看着讲了三分之二的题,眉头都没皱一下,说道:“马上”挂掉电话后继续讲那道没讲完的物理题。
讲完题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等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出现在季勋视线里时,已经是二十五分钟后了。
季勋觉得自己坐在自行车上坐的腿都麻了,无奈地问道:“有谁能告诉我,你们是怎样用二十五分钟走完这段路的吗?”明明说马上的,他没听错对吧?
莫子琪感受了一下阳光的温暖,笑着说道:“你来的不是时候,蒋楠正给我们讲一道物理题讲了三分之二,他要是不讲完的话等吃完饭回来估计要重讲。”
季勋无话可说了,学习为大,这是一个他没有办法去反驳的理由。
骑上自行车几米后,季勋忽然对苏丹说道:“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怎么感觉轻飘飘的?”
“我轻?”苏丹听了,不由建议到:“要不叫莫子琪也坐上来,你载我们两个试试?”
季勋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贴心地说你来骑呢?原来是我多想了。”
苏丹忽然大喊一声:“停”
吱的一声,季勋的自行车停了下来,接着蒋楠的自行车也停了下来。
莫子琪和蒋楠看着季勋被赶下了自行车,然后苏丹骑着自行车载着季勋超过了他们。
莫子琪看的蠢蠢欲动,刚想发表点意见就被蒋楠态度坚决的否认了,他说道:“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让你这种马路杀手上路的。”
“那你还无证驾驶呢。”莫子琪不高兴了。
“我们今天不翻旧账啊!我看在你是自己收下的徒弟份上才没说你是马路障碍的。”意思是你别得寸进尺。
坐在后面的莫子琪不吭声了,反正吵架斗嘴她是赢不了蒋楠的,觉得还是留点力气比较好,所以干脆不说话了。
今天他们吃的是鸳鸯锅,苏丹本来想反抗一下自己吃清汤的命运,无奈被三比一的劣势票数压倒,反抗无效。
莫子琪很欢快的将各类喜欢的食物放进去,夹出来时红艳艳的看着特别有食欲,苏丹只能夹起自己颜色寡淡的食物。
莫子琪很开心,问苏丹:“你们以前的学校会举办元旦晚会吗?”
苏丹正在吃一片生菜,点点头,说道:“会啊!每个学校都会吧?”
“那你们一般有哪些节目?”季勋好奇的问到。
苏丹回想着,说道:“不一定,看同学们自己要表演什么,唱歌跳舞比较多,你们呢?”
“我们啊!也是随意,有辩论赛的,有唱歌跳舞的,有演话剧的。”去年他就唱了歌。
“今年我们班的晚会怎么安排?”蒋楠忽然问道,他可没忘记和自己一起吃着火锅聊着天的都是班干部。
身为班长的季勋想了想,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苏丹,意思很明显,求助!
苏丹夹了块羊肉起来,蘸了点微辣的酱料,放进嘴里边嚼边想,想了好一会眼睛才聚了焦,其余三人都目露期待的看着她,却听到她说:“还没吃饱呢,想那么消耗卡路里的事情做什么?现在离元旦还远着呢!”
“嘁”莫子琪挥了一下手,表示失望。
吃完后,苏丹忽然站起来宣布这顿她请,遭到季勋的强烈反对,苏丹也不怕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谁要是跟我抢,从下午开始我拒绝和他一起吃饭。”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作为吃瓜群众,莫子琪对苏丹表示佩服,你看人家,永远知道对手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一下就能按中命脉。
想到这,莫子琪看了看蒋楠,心里暗暗叹气,自己就不行了,只能仗着是女子,偶尔过过弱者为大的瘾,道行太浅呐!
“啊…”莫子琪将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最后干脆趴在宿舍的桌子上装死时,已经又过三个礼拜了。
苏丹笔尖不停,半响都没听到莫子琪的声音,将一张物理卷子的最后一题写完后才转身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别趴卷子上了,趴在那里那张试卷也不会看着你的脸色自动填满的。”
莫子琪听了她的话,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抽了一张湿巾纸擦脸,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个方法是苏丹想出来的,起初她们是觉得困了就去卫生间洗一下冷水脸,后来苏丹从抽屉里翻出一包湿巾纸,于是开始用湿巾纸提神。她们现在每晚都要十一点半以后睡觉,虽然纸巾水分不多,可现在毕竟是冬天,冷冷的纸巾往脸上一贴,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下个礼拜又要月考了,他们现在不是考试就是复习重点,每次月考都是见证大家有没用心做每一张卷子的见证,只要知道自己要考大学的都会尽量认真做。
月考成绩出来了,季勋第十,这次杜玉琳没有在教室门口等季勋,反而是苏丹将蒋楠赶到前面自己位置上去了。
苏丹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季勋,直到季勋用一本书遮着脸,苏丹才用手把书夺了,她气势太足,季勋就只有心虚的份了。
“说吧,这次的理由是什么?”苏丹的脸色平和。
季勋看了看前面蒋楠的后脑勺,咽了口口水,心虚地说道:“我要是说和别人打赌你信吗?”
“噢!那我说我考第一其实都是蒙的,你信吗?”苏丹反问到。
“我信。”季勋说的无比真诚。
苏丹气愤的点点头,起身打算走人,她不想和季勋扯犊子了,用狠狠的语气说道:“你爱怎样怎样!”
看到苏丹真的生气了,季勋也顾不上那么多, 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臂,还不等当事人发出什么声响,教室里就传出众人意味深长的惊呼:“喔…”好吧!就差鼓掌了。
苏丹本来有些生气的脸垮了,瞬间红了起来,甩开季勋的手,说了一句:“吃午饭再说。”然后逃回了自己的位置。
回到自己位置的蒋楠看了一场意外的节目表演,心情不错,用打草稿的信纸写到:你还有一个上午,四节课的时间来想想中午怎样蒙混过关。句号后面附上笑脸两个。
季勋看了后面话的无比猥琐的两个笑脸,一时嘴角抽搐,写到:我打算找个替死鬼,你要不要应试一下?
蒋楠看了之后很幼稚的写了八个滚字送给季勋,示意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次轮到季勋画猥琐笑脸给蒋楠了,换来他极度不高兴的脸色,很无情的表示这件事他要袖手旁观。
这世界上有一种意外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季勋坐下才吃了一口饭,真的只吃了一口,连菜都没吃,上官雪这个意外就这么出现在他旁边的餐桌上了。
甜美的声音响起:“季勋”声音的主人笑得也很甜美,导致一圈的雌性与雄性高级动物都看着她,除了苏丹一桌四人以外都是一脸的小兴奋,有的已经扒了一大口饭目不转睛的准备享用接下来的八卦了。
季勋看着她,等着下文。
“明天我可能会晚点去你家,上次的杏仁酥我看你喜欢吃,所以打算明天再烤点带给你。”上官雪果然没让大家失望。
嘶…周围传来不少倒吸凉气的声音,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是心机动物呢,明明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偏偏上官雪那灼灼的目光就只看着季勋,好像她只是单纯的传达动向,而不是向苏丹示威似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苏丹,等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