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学校门前,抬头看着门前的牌子。
这里是市一高,是这个城市的最出名的高中。
市一高的历史很长,据说有一百年的历史,前一段时间还举办过百年校庆,邀请了许多社会名流来参加。
学校里面我没有进去过,听说是园林式的,古色古香,十分漂亮。
今天正好是周末,许多风华正茂的年轻学生从学校里面走出来,身上穿着黑白两色的校服,大部分学生脸上都带着眼镜,手里捧着书本,走着路还在看书。
引路蜂死在市一高门口。
我有点不明白,转头看向玉玲珑。
玉玲珑的脸上露出喜色,口中喃喃:“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引路蜂带我们到这,就说明阿宾就藏在这所学校里面。我不知道阿宾想要做什么,但他把你引过来,一定有他的目的。”
我点了点头,玉玲珑的想法跟我一样。
我和玉玲珑商量了一番,决定到市一高的校园里面去看看。
然而,我们两个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
看门的保安二十多岁,身上穿着灰色的保安制服,问我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闲人免进。”
我以前就是干保安的,连忙掏出一支烟,递给这年轻保安:“我弟弟正在上初中,他很想上这所高中,所以我和老婆想到校园里面转转,请你通融一下。”
保安接了烟,脸色稍微好点,不过还是拦住我们:“这位大哥。不是我不通融。这所高中的制度很严格,如果我放你们进去,被学校领导知道,一定会丢工作的。所以大哥,你也别让我为难。现在混口饭吃不容易。”
我见年轻保安说的真切,只好耸了耸肩膀,转头对玉玲珑说:“人家不让咱们进。”
玉玲珑脸上浮现出冷笑:“一个学校而已,我想进去,谁还能拦得住我。”
我说:“咱们还是别让人家小伙子为难,回去慢慢想办法,我手里有点关系”
玉玲珑却摇摇头,对我说:“李布森,多谢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刘十八的下落,那么我们两个就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
玉玲珑说完之后,转身径自走了,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回头的意思,也只好作罢。
我离开了市一高,就打的去老街的纸扎铺找寿纸匠。
我特意买了一只烧鸡,一瓶白酒,在纸扎铺的后院见到了正在削竹子的寿纸匠。
“嗯?小李!你回来了?眼睛治好了!”
寿纸匠见到是我,立刻站起来,走过来对我嘘寒问暖。
“多亏了前辈帮忙,我这次苗疆之行,才死里逃生,有了一些转机。”
我将酒瓶打开,跟寿纸匠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苗疆发生的事情。
这次的苗疆之行,发生了很多事,称得上惊心动魄,大部分事情我能想得通,但是还有一些事,我至今还想不通。我说给寿纸匠听,为的就是让他帮忙参详参详。
寿纸匠紧紧听着,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这是你的命!如果换别人,肯定死在苗疆了。你却能因祸得福,修炼成了无漏金身,这是一场大机缘!我给你的纸扎术,你可以回去慢慢看。以你现在的天赋,现在已经能看的懂了。”
我问寿纸匠:“前辈,那个阿宾,还有引路蜂为什么会飞到市一高门口?”
寿纸匠摇头:“你问我,我当然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纸扎匠,不问江湖事很多年了。你可以去问问祖老头。但是,他这人的话,十局有九局都是假的。你听听就是,千万别往心里去。”
看得出来,寿纸匠对祖老头的成见很大。
两个人明明是对门邻居,却跟冤家似的。
我点点头,正好我找祖老头还有事情。
晚上,我就跟寿纸匠一起睡在纸扎铺里面。
第二天白天一大早,我就去对面的药铺去找祖老头。
祖老头就像是一天到晚都睡不醒似得,大早上的,趴在柜台上打盹。
我走过去,将祖老头推醒。
祖老头一见是我,也有些意外:“李布森,你回来了?哎呦,你眼睛治好了?”
我点点头:“前辈。我走这段时间,新苑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没有出什么事吧?”
祖老头笑了:“能出什么事,一切都是平平安安。对了,上面传话下来,你以后不用回新苑小区了。已经有人接替你,而且工作也干的挺好。”
我听得愣住了:“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工作,被人顶替了?我失业了?我好歹已经成了保安队长,一个月有几千块钱工资,说失业就失业了?”
人活着,总是要吃饭的。
地下停车场保安这个工作,我刚开始很不喜欢。只是看着工资高,才去干的。
但是后来,我走进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也知道看守地下停车场,其实是一份很重要的工作。
如果不是我的眼睛瞎了,一定要去苗疆治眼睛,这份保安的工作,我一定会做下去。
走的时候,祖老头跟我说的好好的,说他已经跟上头打过招呼了。
没想到,我去了才多久,回来工作就丢了?
我有点生气,心里有点明白,为什么寿纸匠对祖老头的意见那么大。
祖老头嘴里的话,真的少,假的多。
祖老头眨了眨眼睛,笑看着我,说:“你别着急啊!新苑小区的工作,已经有人做了。但是还有别的地方,职位有空缺。上面早就交代下来了,提供了几个地方,让你随便选。工资照旧,到了那里,你还是保安队长。”
我听了祖老头的话,这才平静下来。
其实,我就是图个工资。
当保安,工资并不高。可是,我见过太多穷困潦倒的术士,有些连口饭都吃不上,只能沿街乞讨。
不管工资高低,好歹稳定,是一个营生。
至于发大财之类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祖老头递给我一张地图,上面圈着几个红圈,告诉我,上面安排我可以在这几个地方选择当保安队长。
我扫了地图一眼,顿时愣住了。
其中一个红圈,赫然就是市一高。
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一脸狐疑,抬头看着祖老头。
祖老头似笑非笑看着我,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从祖老头口中,我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因此我也没有问,只是将阴冥令交给他,让他将里面的梳头女鬼带回阴司,安排一个好归宿。
这事,本来是我每年去阴司述职的时候,自己做的。
但现在距离一年的时限还早,梳头女鬼跟着我的时间不短了,最近她的魂魄有些不稳,我怕出现什么意外,就将她交给了祖老头。
祖老头笑看着我,点头应了:“行,我帮你照顾好她。你快去收拾东西,早点去市一高上任吧。”
我点点头,走出了老街,先去找安长河借了一辆车,开了三百多公里,来到一个小县城。
我在梨花村答应过那个山混子,要将他的遗物带回家乡。
他的家乡就是这个小县城。
我按照他遗书上的地点,找到一片荒地,将他的遗骨、衣服埋下,这才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更不喜欢欠鬼的人情。
不管是人还是鬼,我只要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我回到新苑小区的公寓中,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背着铺盖来到了市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