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双手撑在自己身子两侧的男人,他深邃的眼中写满了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意思,正因为他表现的太过认真了,反而让宋清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右耳最近病情加重了,甚至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她用力吞了吞口水,又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战祁蹙眉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却见她忽的扯起嘴角干巴巴的笑了,“你……你刚刚是说笑的吧?”
他的脸色倏然阴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冽,“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难道是他吃错药了?
除此之外,宋清歌觉得自己真的是想不出更合适又恰当的理由来了。
宋清歌做了个深呼吸,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战祁双手撑在她的身子两侧,脑袋悬在她的头顶上方,两人对视良久,他忽然一松手臂压在她身上,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叹了口气,好半天才疲惫而又低沉的说:“我很累,宋清歌,你累不累?”
他的话让她猛然一怔,随即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他说他很累,她又何尝不累?
每天被他颐指气使,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开始对她恶语相向。她觉得自己就仿佛是在踩了雷区一样,必须得时刻踮着脚尖走路,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的怒火炸得粉身碎骨。
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见她不说话,战祁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又轻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你也很累,对不对?”
自从他们重遇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过得辛苦又压抑,他越来越发现报复她并不能让他快乐或者开心,相反的,每一次看到她流泪的眼睛,他都觉得心头阵阵揪痛。
可是他又放不下过去的仇恨和怨憎,说服自己去接受她甚至喜欢她,如此一来他自己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这种挣扎的心态让他觉得很痛苦。
更让他觉得心力交瘁的,是她身边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男人,无论是战诀的关切,还是薛衍的痴迷,就连许城对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青梅竹马之间的熟悉,都让他倍感焦虑和烦躁。不得不说,这些男人都各有千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任何一个都能成为女人梦想的白马王子。
那些男人越是接近她,他心里的不安和焦灼就开始无限放大,即便每天和她同床共枕抱着她睡,即便他到现在仍然是唯一一个拥有过她的男人,可他却始终无法放心。
这样的拉锯战让他身心俱疲,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二十多岁还有无限精力去憎恨她的小年轻了,现在的他只想过得简单随意一些。
宋清歌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战祁闭着眼又往她的身上蹭了蹭,脸埋在她的耳边哑声道:“以后,我们好好的,我会宠你,只要你别太越界,也别太过分就行。”
罢了,如果和她和平相处能让他活的轻松一点,那么他愿意试着放下那些让人不快的过去,努力说服自己对她好。反正他说的是“宠”,又不是“爱”,只要不付出真心,宠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宋清歌听着他的话就来气,瞧这责任推卸的多么痛快,过分的人明明一直是他,可现在却搞得她里外不是人一样。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战总真是大人有大量,您都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是还应该给您跪下磕头谢恩?”
“宋清歌!”战祁果然恼了,怒喝完了之后又极力压着怒火,好半晌才道:“从现在起你不许再用这种不阴不阳的语调和我说话,听到没有?”
虽然心中多有不忿,可宋清歌还是努力忍着火气,漠然道:“你说的这么轻巧,但你心里能放得下对我的恨?你能忘得了白苓?”
这个名字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过去她只要不小心提到,他都会立刻暴怒,冲上来掐着她的脖子警告她没资格说白苓的名字。
如今她这样说了,他怕是又要失控了。
宋清歌闭上眼等着他发作,可是等了足足有半分钟,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她这才试探性的小心睁开眼,却听他缓缓说道:“我会努力忘记的。”
她猛然瞪大眼睛,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
他居然说他会努力忘记白苓?那可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是他一生挚爱的纯洁初恋啊!
“人总得为当下而活。这么多年了,我就是念着她,她也活不过来了,倒不如放过自己,选择遗忘的好。”
他的语气难掩沉痛,宋清歌听着他悲凉的语气,心里忽然涌上了复杂之感。毕竟是曾经那样热切爱过的人,说忘就忘,他肯定还是会觉得难过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这一刻她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说他做得对,他怕是会觉得她小人得志。说他做得不对,他怕是又要吹毛求疵说她难伺候,倒不如还是闭嘴的好。
她久久不说话,反倒是战祁有些不自在了,支起身子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战祁很是不满,“我都这么说了。你就没点表示?”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
她一脸的无辜,他要是再说下去,无理取闹的人就变成他了,战祁只好愤懑道:“算了,跟你简直没法沟通!你就说吧,我说的话你答应不答应?以后我努力对你好,你也要乖乖留在我身边,不要有那些花花肠子。”
事实上宋清歌现在也活得很迷茫,跟他在一起,她觉得很痛苦,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纠葛和怨恨了。不跟他在一起,孩子将来还要做手术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如此一来,顺了他的意,乖乖听话,好像就成了她最佳的选择。
叹了口气,她只得无可奈何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以后会乖乖留在你身边。”
战祁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刚想要夸她一句,却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爽,却还是皱着眉道:“说!”
宋清歌咬了咬唇,畏惧的看着他道:“以后……我不想要的时候,你不许强迫我,更不能生了气就对我用强,你如果能答应这个条件,我以后就听你的。”
战祁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条件,心头微微有些发疼,他凝视着她问:“那个……让你很疼?”
“嗯,很疼。”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每次他用强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活该被人作践的妓.女,那种疼不仅是来自于身上,更多地是来自于心理,太疼太难受了,一想起来都让她忍不住打冷战。
战祁看着她透着痛意的双眼,心上蓦地一软,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的嘴唇,放缓声调道:“可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对你用强。不过你也得答应我,我想要的时候,你必须要全身心的配合我,不许装死,更不许消极应对,也不许找一些奇奇怪怪的借口来搪塞我,听到没有?”
宋清歌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能不能要的少一点?那个真的很累,而且每次都好疼,做完之后我经常要疼好几天。”
“那不行。”战祁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的提议,邪笑道:“你知道的,我的需求一向很大,不可能要的少。”
“但是……”
“但是,以后做的时候我会尽力轻一点,去考虑你的感受,这样总行了吧?”战祁说着便又要拉下脸,“我对你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了,你也识趣一点,别再得寸进尺!”
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宋清歌还是点了点头。
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至于日后,如果两人真的能相处的稍微和谐一些的话,那么她就只能再努力去改变他了。
见她如此,战祁终于弯唇笑了笑,凑上去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难得温柔道:“这才乖。”
坦白说,宋清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来被他虐出毛病来了,他态度恶劣的时候,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忽然变得这么平易近人,她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就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她急忙推开他,仓皇道:“那我先去洗澡。”
宋清歌这一澡洗了将近有一个多小时,她原本想着多洗一会儿,没准出来之后战祁就先睡了。可当她磨磨蹭蹭的吹完头发,她才发现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战祁精神好的跟什么似的,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哪有一点疲惫的样子?
宋清歌当即便在心里暗叫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掀开被子上了床。
果不其然,她刚躺到床上,身旁的男人便已经关了电视和吸顶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翻身朝她压了上来。
“战、战祁……”宋清歌强颜欢笑的看着他,努力讨饶着,“今天就不要了吧?都挺累的,而且你身上的伤也没好,不适合……”
“我之前不就说过了。就算有伤,有的事情也能照做不误。”他说着便勾起唇角邪肆的笑了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含糊不清道:“既然知道我有伤,那你就体谅我一点,你勤快一些,不要让我太累。”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所有的话却都被他堵回了肚子里,只能闭上眼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掀起波浪。
这一夜注定又是个动荡而又缠绵的不眠之夜,夜风从窗外轻轻袭来,将窗边的白纱窗帘吹起,夜色暧昧而又撩人。
*
第二天清晨,还是战祁先醒过来的。
昨夜的运动让他浑身舒畅,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精神头好得不得了,身上也是一身轻松,甚至都不觉得伤痛了。
清浅的呼吸声缓缓传来,他转头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女人,双眼轻阖。长睫如翼,偶尔还会轻轻抖动,惹的人心头都有些发痒。脸上还透着一抹自然地微红,嘴唇稍稍有些肿,可以想象他昨晚吻得有多热切。
视线再往下移,便触及到了她脖子和锁骨上的齿痕,那都是他昨天晚上情到浓时的时候留下来的,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和证据。
想起她昨晚妖娆的样子,他就觉得爱到不行,长指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又落在她的红唇上,缓缓摩挲着。
大约是他粗粝的指腹让宋清歌感觉到有些不舒服,黛眉蹙起,她轻哼了一声,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女人大概也就只有在睡梦中才能这样乖巧可爱,战祁没来由的就觉得她很是好玩,嘴角弯起笑容,就这么躺在她身边静静凝望着她。
这样舒适又温馨的早晨。他都记不起来有多少年没有过了,如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想把这一刻变为永恒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赤裸灼热,宋清歌睡梦之间都感觉到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浑身不舒服似的,抖了抖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
战祁本来就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这一睁眼,两人恰好对上了视线。
宋清歌刚睡醒,脑子还有些不清白,两人一动不动的对视着,她脑子一热,忽然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战祁的嘲笑声,“醒都醒了,再装下去有意思么?”
她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意识回笼,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早……”
“嗯,早。”
见她醒了,战祁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扒了扒头发,随口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晚上有酒会……”
“那就是说白天一天都没事了?”
“算是吧。”
“既然没事,那就陪我出去转转。”战祁回头看了她一眼,“每次来上海不是开会就是忙工作,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走走了,正好你今天闲着,那就一起去走走。”
宋清歌知道自己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好讷讷的“哦”了一声。
战祁早已经派人送来了新的衣服,反正今天也是很闲适的,他也不需要穿刻板的西装,就穿了一件衬衣,休闲西裤,整个人都显得随意了许多。而宋清歌则是最简单的雪纺衬衫加短裙,这几天她出活动几乎天天都穿着高跟鞋,累都累死了,所以便选了一双平底鞋来穿。头发随意扎成马尾,斜挎着一个小链包,看上去青春的就像是个大学生。
战祁看着她这样富有朝气的打扮,忽然就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时候,她穿着宽大的军绿色冲锋衣,头发枯黄的像是一把稻草,颇有种面黄肌瘦的感觉,这几个月过去,她的脸色和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
上海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旅游季和非旅游季的差别,一年到头人都是那么多,走到哪都人挤人的。
宋清歌已经有好多年没来过上海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路痴,属于那种绕三个弯儿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人,于是也就只能紧紧地跟在站起身后。
她难得有这样依赖的时候,战祁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向后朝她伸出了手。
“干什么?”她蹙眉。
“手给我。”
宋清歌本来还在为他今天的细心感到讶异,刚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还没等她多高兴一秒。就听战祁漠然道:“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不拉着你你一准儿要走丢,到时候我还得浪费时间去找你,麻烦死了。”
是她脑残,她就不该觉得战祁这种男人还会有细心的时候!
男人的大手总是粗糙而干燥的,包裹着她的小手,让人莫名有种没来由的安全感。宋清歌低头看了看被他紧紧牵着的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迟到了太多年的亲近和关怀,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应对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转了转,战祁转头问她,“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了知了说的想吃糖,于是便道:“去田子坊吧,我走的时候知了说想吃那里买的一种糖,我去给她买点。”
战祁有些不满地蹙眉,“你知道她的身体不适合吃甜的东西吧?你还放任她去吃糖?”
宋清歌一怔,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变成了他教育她,只好讷讷道:“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失望……”
“随你便,既然你一想要当个慈母,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到时候孩子出事了你可别找我的麻烦。”他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甚至还有些赌气似的,宋清歌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你要是想去田子坊玩的话,我倒是能跟你去。”
“算了,那都是小女孩小文青才去的,我没想去那里。”
“那你想去哪儿?”
宋清歌耸耸肩,“就附近逛逛吧。”
附近的话,除了商场好像也就没别的地方了,战祁想了想,问她,“想不想看电影?”
她确实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电影了,回到榕城的话未必还能有这样空闲的时间,于是便点了点头,“都可以。”
战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接他们,朝着一条新开的商场驶去。进了商场,战祁便带着她径直上了八楼,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战先生想看什么电影?”
“最近有什么好片子吗?”
“都是一些好莱坞的大片,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说来战祁其实是个挺刻板的人,好莱坞大片都是战峥和战毅那种性格才爱看,他倒是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感冒,反倒对什么二战啊,科幻啊,或者一些灾难片比较感兴趣。
但宋清歌显然不是爱看这些片子的人,他对着旁边的女人努了努下巴,道:“看她吧。”
“那战先生请随我来。”
经理引着他们朝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走去,宋清歌有些惴惴的跟在站起身后,小声道:“这是去哪儿啊?”
“星辰小包。这个商场是战峥投资的项目,这个电影院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小包都是私人包厢,只给一些特定的客人专享的。”
“哦……”
说是小包,结果进去之后宋清歌才发现这个包厢大的离谱,又是沙发又是床的,还有两台电脑,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冰柜,还有一面大大的投影墙,根本就不像个电影院,反而像酒店套房。
经理打开机器开始给他们选片子,挑来挑去都没有什么喜欢的,正当战祁快要爆发的时候,她终于敲定了一个,“就这个吧,《他是龙》。”
战祁蹙眉,“这是什么片子?”
“俄罗斯的,我同事看过,说是很好看,所以我也一直想看看来着。”
这个电影还是魏莱推荐给她的,当时那厮看完之后,回来跟她说了整整三天,男主的身材太好了,男主长得太帅了,男主的腹肌太诱人了。
用魏莱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我服气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薛衍,一个是《他是龙》的男主。当然了,如果薛衍长成那个男主那样,就是强.奸他要进监狱我都心甘情愿啊!”
所以她很是好奇,能和薛衍并列的男人,究竟有多么帅。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说给战祁听,让他知道了她看这个电影的用意,惹恼了他怕是砸了这包厢都有可能。
事实上那个电影的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个化作龙的青年在女主角结婚那天把她抢走,并且丢进了自己的洞穴里。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了漫长的相处和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单论剧情的话,这个电影确实显得很单薄,可关键还是在于电影的男女主颜值实在太高,哪怕花两个小时去看他们的颜值都是值得的。
宋清歌从始至终都看的滋滋有味,反倒是战祁越看脸色就越差。
为什么?
因为男主角从头都裸着上半身,那六块腹肌,那健硕的胸肌。还有那诱人的人鱼线,再看看身旁那个目不转睛的女人,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便按了暂停。
宋清歌正看到兴头上,兴致被打断,心情很是不爽,“你干什么呀?”
战祁眯了眯眼,脸色阴沉的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你看这个电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没什么啊……”宋清歌别开视线,“就是随便看看。”
“你看着我说话!”战祁伸手扭过她的脸,忽的逼近她,语气不善的问:“你说实话,是这个男人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
宋清歌抿了抿唇,“你真的要听实话?”
“说!”
宋清歌鼓起勇气,“当然是他的……”
“你!”战祁气得咬牙。“你找死是不是?”
宋清歌低下头,小声嗫喏,“是你说要听实话的,给你说了实话,你又生气。”
她现在倒是学会用他的话来堵他的嘴了,好,好得很!
战祁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多云,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直接便拖到了那边的床上,顺手将她扔了上去。一言不发的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很快他赤裸的胸膛便袒露在她眼前。
“你,你干嘛!”宋清歌瞪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拉住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她几乎是被烫到了一样想要缩回手,可是战祁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的脸色阴郁的厉害,一字一句的问:“我再问你一遍,是我的身材好,还是他的好?”
宋清歌简直哭笑不得,实在想不明白他跟一个电影明星比什么身材,只好连声道:“你的好,当然是你身材好!”
“太晚了!”战祁冷笑一声,直接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
一直到这所有的一切结束,宋清歌怔怔的坐在床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影包厢里会有床这种东西的存在,而它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战祁对这种解决事情的方式很是满意,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系好自己的纽扣,挑眉道:“你也该起来了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做个造型,你不是还要参加酒会吗?”
宋清歌气的直咬牙,这男人可真是会玩得很,他吃饱喝足了,就开始催促她了,要不是因为他,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吗?
翻身从床上下来,她去洗手间里清理好自己,两人这才离开。
酒会虽然只是为了宣布昨天那场走秀的结果,但毕竟依然是旗袍展的主题范围之内,所以为了配合会展,宋清歌依然是穿了一身旗袍。
这一次她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长款旗袍,立领的月牙袖设计,长及脚踝,很是优雅。发型师又为她盘了一个民国的名媛发型,看上去就更加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
战祁一向对她的旗袍装很是满意,对着造型师打了个响指,很快造型师便捧着小盒子走过来。
是一对质地润泽,色泽亮丽珍珠耳环,还有一条珠珠饱满的同款珍珠项链,戴上以后就更显的她有种精致温润的美感。
“勉强还可以。”战祁视线落在她脸上,挑眉道:“除了人长得丑了点。”
“你!”宋清歌满腔愤慨撒不出来。
她虽然也不说自己长得又多么漂亮,但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丑,她越来越怀疑这男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就是还差个这东西。”
无视她的怒气,战祁执起她的手,又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来,直接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他先前送她的那个价值五百三十万的古董镯子。
之前她怕出差在外磕磕碰碰会把这金贵玩意儿碰碎了,所以就摘下来放在了家里,怎么又被他带来了?
战祁没好气的看着她,“买来就是让你戴的,你放在家里干什么?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干脆再点三炷香给它供起来得了。”
“我怕摔了……”
“摔了就修,修不成就扔了。”战祁瞪了她一眼,“废话真多!”
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来接他们的宾利也到了,载着他们便朝着酒店驶去。
这场酒会原本只是用来给得了奖的设计师举办的,结果因为活动上出了那个事故,导致现在各种模特和不入流的设计师都来凑热闹,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一时间酒会上很是鱼龙混杂。
应了战祁的要求,宋清歌必须要一直挽着他。本来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酒会,战祁也没当回事,只当今天是给这傻女人陪跑当背景板来了。
刚一入场,远远的便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魏莱,而她还紧紧挽着一脸菜色的薛衍。
魏莱之前也没见过战祁,有些茫然的问:“亲爱的,这位是……”
薛衍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战祁的脸上,转头又有些紧张的看着宋清歌,想知道她要怎么介绍。
“他是……”
就在宋清歌纠结着要怎么介绍他的身份时,战祁却忽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肩,笑了笑道:“我是她孩子的爸爸。”
“啊?”魏莱惊了,三脸懵逼的看着宋清歌,一副“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薛衍轻咳了一声让魏莱收回思绪,她才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那个……我刚听组委会的人说,你的作品好像上榜了。”
“真的?”宋清歌很是惊喜。
“我也只是听说啊,一会儿还得听人家宣布结果呢。”魏莱笑笑,又道:“我和薛衍去那边跟人打个招呼,你们先聊。”
她说完便把薛衍拉走了,一直到两人走出了很久之后,薛衍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舍,担忧,还有浓浓的缱绻。
“啧啧,真是深情的可以啊。”
耳边突然传来了嘲讽的笑声,宋清歌一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战祁讽刺的眼神。
“你又怎么了?”
“瞧瞧他刚刚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长在你身上似的。”战祁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神有些发冷,“我现在才发现你勾引人的手段真的是高,光是往这儿一站,那些男人就跟狂蜂浪蝶似的往你身上扑!”
宋清歌拍开他的手,怒道:“我什么都没做!你少血口喷人!”
战祁冷叱,“你倒是想做什么,我就站在这儿,你有那个机会吗?”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就觉得自己简直无言以对,明明昨天还说着以后会要跟她好好的话,一天都不到,他就故态复萌了。
她悲哀又自嘲的苦笑终于让战祁冷静下来,他懊恼的咬了咬牙,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只是他看到薛衍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时,心里就没来由的觉得烦躁,那些恶劣的话也不经思考的就说出来了。
沉吟了一下,他终是放下架子道:“刚刚是我说话过分了,抱歉。”
“我都说了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咱俩还有什么好说的?”宋清歌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每次都是这样。一做错什么事,就放低姿态跟她说两句好话,她要是不接受还成了她不知好歹。
她说着便红了眼圈,眼泪也跟着掉下来,战祁顿时有些张皇,掏出帕子胡乱的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无奈道:“你别哭行不行?这里这么多人,搞得我好像怎么欺负你了似的。再说你脸上还有妆,我给你弄花了可不负责。”
“你明明昨天还说要好好的,今天就出尔反尔,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宋清歌劈手夺过他手上的帕子,满腹心酸的擦着眼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行不行?”战祁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都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我告诉你,你差不多点得了,把我哭烦了当心我又凶你。”
“你!”
“行了,逗你玩的。”
这边他们正说着,那边的礼台上忽然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在介绍了一系列的相关问题之后,便进入了主题。
“这次的上海旗袍展,我们收到了来自国内外的很多优秀作品,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十分出色的作品,今天,我们将在三组共30位设计师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三位来,颁发我们本次会展的奖杯。”
“首先,我们宣布的是季军的获得者,她是来自澳大利亚的华人设计师,陈姗姗小姐。她的作品是一款长款旗袍,在设计理念上,参考了民国有名的才女林徽因女士所穿过的一件旗袍。将复古和现代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可谓是精品之作。”
叫做陈姗姗的设计师很快便面带笑容的走上去拿了奖杯,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甚至几度哽咽。
“接下来,我们宣布的是亚军的获得者,她是一位来自江南地区的设计师,苏茵小姐。她的作品是一款改良旗袍,在现当代社会,人们对于旗袍的概念仍然停留在过去,改良旗袍宛如一座桥梁将现代和当代嫁接在了一起,为人们能更好的更随意的穿着旗袍提供了方便。”
随着宣布,宋清歌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有些紧张,对于这次会展,她自认为准备的还是很充分的,但国内外这么多设计师,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信心能拿到冠军。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话筒里终于传来了评委中气十足的声音,“最后,我们来宣布冠军的获得者——”
全场霎时安静了许多,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结果,中年评委笑了笑,对着话筒一字一句道:“宋清歌小姐……”
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来的一瞬间,宋清歌又惊又喜,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直到评委念完了评选词,又笑着提醒了一句,“宋清歌小姐,请上台领奖。”
她这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朝台上走去。
台下的魏莱和薛衍都赞赏的看着她,能在这样的赛场上获得冠军的确不容易,事实上宋清歌的作品真的很普通,能拿到冠军,他们两个也是有些意外的。
薛衍目光沉沉的望着那个站在领奖台上的女人,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围着战祁转悠,一心只为了他而活的女人了。如今他只希望她以后能为自己活一次。
魏莱骄傲的挑了挑眉,“我就知道宋宋可以的,你看我说的果然没错吧。”
薛衍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也参赛了,没拿到奖就不觉得失落?”
“不会啊,我拿到的奖牌证书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不缺这一个。”她说完狡黠的笑了笑,“我现在缺的,只有一个证书,而且只有你能给我。”
薛衍:“什么证书?”
“结婚证啊!”
薛衍:“……”
从评委手里接过沉甸甸的水晶奖杯,宋清歌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起那个熟悉的身影,希望能得到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然而下一秒,她却猛然愣住了。
战祁正姿态优雅的靠在墙壁上,手里执着一杯香槟,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旗袍,身材高挑,笑靥如花的女人,两人正攀谈的火热,甚至他嘴角还带了一抹笑。
宋清歌站在台上怔怔的看着那两个人,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就算他的身边再出现其他女人,她也不会在乎和难受。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或许是没有真正的死心,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不舒服。
浑浑噩噩的作了获奖感言,她看得很清楚,在她说话期间,战祁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宋清歌强颜欢笑着从领奖台上走下来,这下他倒是一下回过了头,转身大步朝她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到了那个女人身边,淡笑着向她道:“给你介绍一下,高宁,Eva杂志的主编,我已经跟她说好了,过两天她会为你写一篇专访。”
她愕然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眼中写满了诧异和惊喜。
原来他刚刚和这个女人聊得那么火热,是在帮她谈专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