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弑血的速度极快,瞬息间就已到达一处绝美之地,仿佛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这里一年四季如春,阳光散漫,遍地的鲜花绚烂开放,俏丽的花朵上还沾有几滴清晨的露珠,似滴未滴。在一片色彩缤纷中,一簇纯白带着银纹的彼岸花就显得尤为瞩目。
宛如世间最纯净的白雪汇聚,一片片花瓣仿佛自带灵气,银色的蝶纹翩然跃上,栩栩如生。一朵朵花仿佛害羞的少女,低垂着硕大的花瓣。
但这些花再美,却也不及一旁温柔浅笑的男子迷人。
男子一头丝绸般的泼墨青丝毫无拘束地自然垂下,纤细却不显女气的眉,使男子更添几分温和。安宁如黑曜石般的双眼,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英挺的鼻梁下,泛着樱花般蜜色的唇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昭示着主人此刻的愉悦。白皙滢雪的肌肤,简直令女子都自愧不如,宁静的面容配上一身蓝纹广袖白衣,正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好一个翩翩温润的如月公子。
“滢雪公子真是好雅兴,竟有闲心在这里摆弄些花花草草。”北冥弑血一身暗红华服,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似讽刺,似亲近。
月滢雪依旧面不改色地摆弄着身旁的彼岸花,眼底竟有着罕见的温柔,如高山上冰雪融化的清泉缓缓流过,淡漠一笑:“何事?”他总是这样,惜字如金。或许,只有对着那个人,他才会真正开心吧。
北冥弑血与月滢雪是多年劲敌,二人互相看不顺眼,这些年竟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说白了就是唯恐高处不胜寒。)平日若无事,北冥弑血总免不了来这静坐片刻。
对于这位神秘的滢雪公子,北冥弑血也有几分了解。他看起来温润如风,可若是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他就如同他的名字般,冷漠而疏离,仿佛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对身边的一切都淡若云风,何时见过他对一簇花如此上心?
传闻,滢雪公子曾对一女子百般宠爱,后来却不了了之。到底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北冥弑血刚毅的面容上冷酷之色不变:“帮忙救一个人。”话语间却多了几分真诚与恳求。
月滢雪勾唇淡笑:“好处?”
“我答应替你办三件我有能力做到的事。”北冥弑血的身份地位何其尊贵,得到他的允诺,可是大机遇,以他通天的手段,基本没有做不到的事,有了这个许诺,前程似锦,一片光明啊。
但月滢雪又岂非凡人,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好。”随意至极,真是一点也不在意。
北冥弑血心头一喜,“那现在就走吧。”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月滢雪并未理睬他,仍旧温柔地摆弄那簇彼岸花,稍稍低头,泼墨青丝垂在胜雪白衣上,色彩鲜明的强烈反差,惊为天人,在一枝花上轻轻印下一吻,不顾龙弑血错愕惊诧至极的眼神,折下最美的一枝,
指尖流光闪过,放于衣襟最深处。
自从她走后,他一直悉心照料这些彼岸花,今日,它们开花了呢。曦儿,等到彼岸花开时,便是你我再见之日,你呢,如今在哪,可还好吗?
抬眸,黑眸中出现一抹柔和的亮光,望向远处天际消失之处,仿佛在通过天际,思念着远方的人儿。曦儿,我们,很快就要再见了呢。
“带路。”淡漠地好似千年冰山,衣袂随风而飘。二人齐齐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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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修罗中。
雪染冰曦渐渐转醒,银眸也变成了银墨色,晶亮纯洁如清波,纤长的睫羽低垂,略显沉静的侧颜,使她更多了几分温婉端庄,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冲突的灵动与忧郁。高贵清雅,宛如九天神女误入凡间。
略略抬起身想要坐起,却还是体力不支,只得瘫软在床上的天蚕被上,唇边浮上了细微的苦笑。
有一瞬间的怔愣,雪染冰曦感受着房间内细微的神力波动,刚刚,是有人吗?他似乎为自己疗了伤。可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先天羸弱,若不是靠着体内的纯厚灵力,早就夭折。
那么冷漠如冰雪的神力,为何她却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的熟悉。心底不由自主的信赖与安心,让她下意识地接受了这股外来力量。虽然陷入沉睡,可她的意识却再清楚不过,娶她为妻?呵,禁不住在心底生出几分笑意与好奇。
抬头四顾,细细打量着周遭环境。奢华低调的房间以暗红色和纯黑色为主调,透着精致华丽与凌厉霸气,不难想象出屋主人的性格,红纱四掩,流苏微垂,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在轻纱遮掩下,展露无遗。窗面采取晶莹剔透的上等天晶雪玉雕刻,窗外风景十分清晰。黑檀木制成的窗框上,点缀着细碎的红色宝石,仔细一看,却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血玉凝晶。
屋内除了她所躺的红纱檀木八宝床,便只有一张小巧的黑曜石圆桌,立在床头,看样子,倒像是刚添置的,桌上摆放着一套红晶黑纹蝶茶具。
屋内显然久未住人,摆设想来也是刚添,自然不会太齐全。
雪染冰曦正陷入沉思,忽的听到一声的门响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来人应该极为小心翼翼,可即便细微至极,也仍旧没逃脱她的耳朵。
不知是敌是友。可就算是敌,又能如何呢。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怕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仔细回想着昏睡前的事,却有几分模糊。也罢,当时她的意识已然混沌,便不去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