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弑血低垂下头,暗红的头发散落在地上,竟有一丝别样的凌乱美,透着说不出的妖娆与诡异,轻启殷红如血的唇,似是有些害羞和难为情,低声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仅仅因为我喜欢你。仅仅是偶遇,可我却喜欢上了你,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万世无法逃脱的毒。但我从不后悔--遇上你。
四个字说的尤为艰难,也尤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引诱着人的心神,雪染冰曦和月滢雪几乎都同时风中凌乱,怀疑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吧!!!
嗯,嗓音很悦耳,语气很正常,但关键是,这家伙在···表白?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欢你···
你···
···
四个字在雪染冰曦耳中不断重放,最后,她很淡定地睨了北冥弑血一眼,飞快转头对着月滢雪催眠,也对自己催眠:“要么他疯了,要么我们俩傻了。现在情况很明显,他疯了···”
纤指指着北冥弑血,雪染冰曦一脸肯定加确定,外加一身浩然正气对着北冥弑血认真道,虽然嗓音那么娇软柔嫩,但北冥弑血仍旧有一股暴走的冲动,这是他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表白好吗?!
她说:“你这是病,得治。”伸手比了个数,一把将月滢雪推到跟前,“现在治疗,给你卖个面子,半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月滢雪的嘴角抽了抽,看来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对她袒露心声了,被这样体无完肤的深深打击,还不如埋在心底默默伤痛。
心情很复杂,几分好笑,几分悲凉,几分羡慕,几分孤独。他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女子喃喃低语,北冥弑血听着甜美的嗓音,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伸出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了雪染冰曦的肩膀,看似粗鲁霸道,但却也有意识的放轻了动作,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将雪染冰曦的身体扳正,捧住她四处闪躲的小脸,二人直直对视,撞进对方眼中。
北冥弑血心尖一颤,雪染冰曦的银眸中,为何是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宛如被遗弃千年,闪烁着荒芜而苍凉的光,没有半分温暖与明亮,没有半分快乐与惬意。
她的眼睛,仿佛就是一曲谱写万年的悲歌,一页悲凉孤寂的纸张,一朵花开寂寞倔强的灵魂,都藏在了那一双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的银眸中。
波光流转,魅人心魄。她是盛开在地狱里的妖娆彼岸花,也是盛开在雪海中的圣洁雪染花,很矛盾,但无论哪一面,都是最美的她。
她不该,如此苍凉,如此孤寂···
她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被人疼爱,她值得一切最好的。
心疼在心头滋生,蔓延到四肢百骸,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罩住了心脏。
一字一句,严肃而认真,低沉优雅的声线,诉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暗红的眸中除了温柔似水的宠溺,又添了几分怜惜,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天地仿佛刹那间定格,一切都成了背景,只为衬托中央那一对绝美的人儿。
雪染冰曦仍旧无波无澜,芊手搭上了北冥弑血的手腕,温软如玉的肌肤相触,雪白如缎的肌肤相映,衣袖低垂,皓腕微露,邪肆一笑,暗沉银眸闪着几分银光,莫名的诡异。
北冥弑血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紧张交织着惊讶,在心里蔓延。
月滢雪双手紧握成拳,白皙光滑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强忍下把北冥弑血拎出门外的冲动,他要尊重曦儿的决定,这是她的选择,他不会插手,即使最后,她没有选择他。
雪染冰曦指尖骤然使力,猛地甩开了北冥 弑血的手腕,漫不经心的话语,带上了几分嗤笑:“你喜欢我,那又如何?”北冥弑血一噎,哑口无言。
雪染冰曦手腕微动,莹白纤指抚上北冥弑血刀削斧凿般的俊逸脸庞,宛如情人间的爱抚,温柔似水,却突然紧紧捏住北冥弑血的下颚骨。
一字一句,句句残忍,句句诛心:“你的喜欢,与我无关。”
此刻的她,邪魅而妖娆,宛如盛开的罂粟,绝美却剧毒,宛如地狱的恶魔,引人堕落。
气势瞬间凌厉至极,女帝风范展露无遗,一袭白衣,举手投足间带上了睥睨天下的傲岸,风华耀眼,让人不敢直视:“你的喜欢,最好还是憋在心底,永远别说出来。若是给本帝带来了困扰,呵···”
附身暧昧的在北冥弑血白皙莹润的耳垂旁吹气,看着那莹白的耳垂染上一抹粉色,勾唇邪魅至极:“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月滢雪一惊,她的自称,已经从“我”变成了“本帝”,足以说明她动了真格。
他比任何人都都清楚,她的身份,到底有多高贵,这一次,她是真的动怒了。
起身坐在床上,飘逸的衣摆垂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北冥弑血,轻蔑一笑,又充满了纯澈与天真:“今日之事,本帝只当是个玩笑话 ,该忘的,一件都不能记住。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但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踩我的底线。”
说完,睫羽低垂,在白瓷似的肌肤上投下一圈扇贝形的阴影,遮住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北冥弑血,再无言语。
气氛一时冰冷到极点,室内温度急速下降,这时,呆愣中的北冥弑血终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