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进很快被抓捕,巡捕将他拷上的时候,夏进懵了。
审讯室里,夏进一口咬定他就是按照安岩写的方子抓药,而且回春堂所有药材出库多少都是有记录的,医馆里的账本能够证明他的清白,衙门的人见暂时问不出什么,就先将夏进晾在一边,然后前往医馆取证。
按照张明泽的说法,谢斌夫妇七窍流血昏厥其实是补过头,这点江州中医院的王副院长也可以证明,两人在中医学界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两人的话自然没人怀疑。
加上安岩自己默写出了方子,现在的问题就出在多出的那两味补药身上。
这两味补药虽然不算昂贵,但价格同样不低,而且因为用量很少,所以回春堂进库和出库的分量都会详细记载,偏差不会超过10g!
无人问津的安岩也终于有人理睬。
推门进来的是郭队长,见安岩顶着黑眼圈,扛着血丝强撑着不睡觉,郭队长一脸诧异,宽慰道:“现在到是有个好消息对你还算有利,你也不用强撑着,适当的可以放松一下!”
安岩哪敢放松。
一旦睡着六天不眠不休等于付诸东流,这种时候他在想突破到八品就只能选择药材突破,但这种基础不牢靠的突破方式安岩并不考虑。
“郭队,能不能来支烟。”安岩咧嘴笑道。
郭队长给安岩点了一支烟,安岩猛吸几口,表情颇为享受,精神顿时好了许多,安岩好奇的问道:“郭队,你刚才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你提供给我们的方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的确不可能导致人七窍流血,同时我们在谢斌的中药包里发现多出你方子的两味大补药,而当时给谢斌两口子抓药的是夏进,夏进已经被带进衙门调查!”
“不过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因为夏进一口咬定他是按照你开的方子抓药,陈队已经带人去医馆查账本。”
是不是夏进安岩也不敢肯定,这段时间两人到是相处得极好,不过夏进的确是值得怀疑的最大目标。
“郭队,你们是怎么查到的?”安岩好奇的问道,除非有专业人员陪同。
“是张明泽报官抓的夏进。”
安岩顿时沉默,他知道张明泽对夏进寄予厚望,张明泽曾说夏进的医道天赋还在张曼之上,安岩没有崭露头角的时候,张明泽本身就比较偏向于夏进。
如果张曼和夏进同时请教问题,张明泽绝对会撇开女儿先给夏进讲解。
如今,他却是亲自报官将夏进送进了衙门,可想而知当时张明泽内心到底有多复杂。
不管怎么说,夏进始终是他的弟子,而他只是学生罢了。
一个老师可以有成百上千的学生,可是弟子却只有那么几位。
郭队长并没有察觉到安岩的情绪异常,笑着道:“要不是陈队去查账,估计这会儿我都见不了你,陈明这家伙就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
“行了,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这件案子我无法插手。”郭队长说完转身就走,安岩急忙叫住。
“郭队,再给几支烟呗。”
另外一间审讯室,衙门从夏进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安岩被上面下了死命令不准和任何人见面,但张明泽要见夏进却是没有半点难度,此刻,师徒俩相对而坐。
“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明泽寒着脸。
“师父,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夏进沉着脸,不甘心的道:“凭什么,师父,我是你的弟子,我知道你看好安岩,可他只是你的学生,你现在为了保他所以想把我这个弟子推出来顶罪吗?”
“一派胡言。”张明泽怒道:“药是你抓的,为什么方子里面会多出两味补药,你怎么给我解释!”
“师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完全是按照安师弟开的方子抓药,难道这也有错,是,我有些时候是小肚鸡肠,可我分得清轻重,难道我会拿人命开玩笑,拿回春堂的声誉开玩笑,拿师父的名誉开玩笑。”
夏进脸上满是痛苦,他跟在张明泽身边太多年了,对张明泽的性格早就了如指掌,只要他先发制人,张明泽就无话可说,而且他说得越是坦荡,越容易让张明泽产生恻隐之心。
“就算方子里面多了两味补药,可是师父为什么就认为是我添加进去的,为什么不是谢斌自己添加进去的?”
“师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有安师弟,安师弟的确是一颗好苗子,假以时日一定能将我们中医发扬光大,他以后注定发光发热,不该栽在这里断了前程!”
“如果师父真的认为是我的做的,或者就是想让我顶罪保安师弟,只要师父一句话,我就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揽在身上,绝不让安师弟被这次事件影响半分!”
“您教导我这么多年,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夏进多了几分决然之意,大有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果然,张明泽表情复杂,甚至隐隐有些歉意,的确发现了两味多出的药材,但为什么就不会有其它可能,为什么就一定是夏进做的,他报官是不是太早了点,是不是应该先对夏进做一番问询。
“衙门的人在调查这件事,如果你真是清白的,为师不会让你去给任何人顶罪,哪怕是安岩也不行。”张明泽叹了口气:“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你好好配合衙门,为师也希望你是清白的!”
张明泽起身离开,心中是什么滋味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一名巡捕进来送饭,将饭放在夏进面前,这名巡捕小声的提醒:“我的老板让我告诉你,他已经为你抹去了一切痕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就算查出的证据指向你,你只要否认就行,再过几个小时你就可以出去。”
“这事安岩是唯一责任人。”
放下饭,巡捕离开,夏进则是瞬间心情大好,他不知道这个巡捕口中的老板是谁,但想必能耐不低,不要忘了,安岩刚被抓就被禁止所有探望,一般人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安岩呐安岩,看来想对付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陈明带着手下到医馆查账,一切正常,那两味药材进库出售全都有详细记录,数目完全对得上,添加在谢斌中药包的补药不可能凭空多出来。
光是这一点,夏进一大半就是清白的。
与此同时,江州中医院,谢斌也得知中药包里多了两味补药,这两味补药就是最阔祸首,基本可以判定此事与安岩无关,可是想对付安岩的人太厉害,而且短短半天的功夫已经布置周密。
他要做的只有配合。
衙门的人前来问话的时候,自然也提到中药包里面的补药。
“这两味补药是安岩后来打电话给我让我自己去购买添加进去的。”谢斌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