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斜带着他的妹妹孟玉莹正在峰谷城的坊市里逛着,偶尔进入某家店为孟玉莹买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比新衣,新鞋等。
自从回到峰谷城后,卢月斜还没有好好陪孟玉莹逛过,主要原因是生存压力的问题。
“神算子算百年,不为知前,不为预后,只为滚滚浓云天边来。”
奇特的吆喝声令卢月斜好奇的停下了脚步,他奇怪的看着那个吆喝着的人。
一个老人手持一个奇怪的节杖,上书“妄言可信不可信,听我妄言一句”,而横批则写着“神算子”三字。
“哥,这个老人家真奇怪。”孟玉莹拉平一下新穿上的衣服,对卢月斜道。
“是够特别的。”卢月斜点头笑道。
老人身边围了一群人,这些人并不是为了找老人算命,而是围着说些嘲讽语。
“嘿,我说老头,你都自称说的话是妄言了,谁还会找你算命,你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嘛!”一个年轻小贵族领着一帮小厮指着老人讥讽道。
“非也,妄言并非老可所言所语,妄言乃是老朽名号。”老人微微抬头,看了眼小贵族,对他说道:“拉克西维·名托,嗯,名托少爷,不知令兄的伤病可好,我想你们拉克西维家与其他几个贵族都在为追凶之事烦恼吧?”
拉克西维家族是峰谷城的一个小贵族,依附于峰谷城的豪强康家。
前段时间,拉克西维·名托的大哥不知为何遭人袭击,虽说性命无碍,然则已成废人。
如果仅仅只他大哥遇袭或还好,可是接下来几天接连有贵族子弟遇袭,且无一例外,皆成废人。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在峰谷城引起太大的波澜,因为都被康家强行压了下来。
这些遇袭的贵族子弟都依附于康家,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遇袭的人都与康荫走的极近,甚至有几人还是康荫打算重点培养的对象。
这一系列事件,康家的主事人认为是针对康荫的,背后的犯事者很有可能是康家的某个人。出于某种考虑,康家在安抚了这几个附庸贵族后,明令要求他们不要将此事闹大。
小贵族也有小贵族的难处,既然康家已经承诺了偌大好处,他们也犯不着为了几个已经成为废人的子弟而损害家族利益,他们都很识趣的将此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没有让帝国官方涉足。
名托咋听老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仿佛被人踩到痛脚,立刻跳起来,警惕的看着他,并命令众小厮将老人团团围住。
“说,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那些事是不是你干的?说,是谁指使的?”这个贵族小少爷面色阴沉的呼喝道。
围观的普通百姓或许已经习惯了这种阵势,他们立刻让出一大块空地,远离了老人,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你看看你们这些贵族,我只是说说而已,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我老人家吧?那都是我老人家算出来的,我可没有那种能耐做那样的事,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做得到,是不?”见小厮将他围住,老人并没有太过惊慌,而是不紧不慢的摇着节杖,手指“神算子”三字强调道。
“你说那都是你算出来的?”名托示意众小厮停止行动,疑惑不已。
“那是当然,不信,这位少爷何妨让我算一算?我直接证明给你看!”老人拍拍手道。
“好,我也不会冤枉你,就让你算一次,如果你算错了,那么我就认定那些事都是你干的!”名托并没有放松警惕。
“我说名托少爷,你得说要我算什么不是!”老人虽然对着名托说话,但他竟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卢月斜。
“嗯?”卢月斜作为入道者,灵觉已非常人能比。况且他恰巧牵着孟玉莹正看着那个老人,见对方突然看向他,心中不免诧异。
“好,那你算一算凶手是谁?如果你真算出来了,我就放过你!”名托语气阴沉。
“名托少爷真是好算计,其实那个人就在现场,不过这个可不能告诉你。”老人再次看了眼卢月斜,笑着说道。
“哼,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凶手一定是你……”名托话未落,立刻示意手下动手。
既然老人知道凶手,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凶手,只要抓住了他,事情的真相也就近了。
卢月斜可以肯定老人刚刚看向他的那一眼有所指,出于对某事的担心,他立刻带着孟玉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回了卢家。
“真是粗鲁,轻点,你们不知道尊重老人吗?”老人并没有反抗,任由那些小厮绑缚。
“算你识相!”名托见老人不反抗,轻哼一声,押着老人朝自家府邸走去。
“难道他真的知道?”在路上,卢月斜心里不断嘀咕。
自从在“缘来客”饭店见过那个人的父母后,他在李老头和王大个子的坟前独自呆了许久,也想了许多。最终决定不以结束性命的方式去为王大个子报仇,而是废了他们一身实力,断绝了他们今后伤害他人的能力。
峰谷城的那些贵族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原因竟是缘由于他们从来不正眼瞧的乞丐,所以他们根本无从调查整件事情。
一开始他们就是以贵族的勾心斗角作为调查突破点,距离真正的动机可谓相距十万八千里。
卢月斜一直就不怎么担心那几个贵族家庭能查到他,只是他无法相信,一个所谓的算命老人是如何知道整个事情的。
“小兄弟,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老人家啊!”这个声音很熟悉,卢月斜回头看去,发现是那个算命老人。
“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等你?”卢月斜毫不客气的回答道,只是他也不自觉的紧了紧牵着孟玉莹的手。
孟玉莹感觉到异样,奇怪的看了眼卢月斜,警惕的盯着老人。
“将道之力外放,而后等待他们进入陷阱,结果他们连你面都没有见过,就被你废了。你说我算的对不对?”老人带着调侃的口吻对卢月斜说道。
“嗯?”孟玉莹只看到老人的嘴唇在动,但是听不到老人说什么。
这时她觉得手有点湿湿的感觉,低头看去,发现卢月斜手心竟然在冒汗。
“好强,利用力量将声音压成直线,除了目标能够听到外,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卢月斜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进入他的耳朵,心中骇然。幸好这个老人没有恶意,不然,他很有可能失聪。
卢月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老人非常强大,超出他想象的强大。
既然如此,故作高傲,只会将自己以及他的妹妹置于险地。他从那股入耳的力量也感觉到,这个老人对他并没有恶意。
卢月斜松开孟玉莹的手,对老人施礼道:“既然前辈如此肯定,小子也不否认。只是前辈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嗬……,看来你没有某些所谓天才人物的臭屁特性。”老人略惊讶于卢月斜的反应,很快他又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毕竟历史上最年轻的入道者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与前辈比起来,似乎小子还上不得台面。不知前辈欲与小子聊些什么?或者说小子想不出我能与前辈聊些什么?”卢月斜听到“史上最年轻入道者”,心中更加骇异。他觉得自己在这个老人面前,仿佛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
卢月斜在想,还有什么事是这个老人不知道的。
“有,能聊的可多了。有一种力量,神主都没有获得其最终认可,可是你却在十岁的时候,被认可了,你说我们能聊的东西多不多?”老人语出惊人。
“轰……”此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雷霆声,老人看了眼大峰山巅。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们也来了,又是封印‘英雄冢’,多少年了,他们被封印的还不够吗?”
说完,老人深深的看了眼卢月斜,而后莫名道:“似乎没有必要了,命运虽是莫测,但开始的终究要开始!”
“你之前有没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比如什么力量之类的?”老人突然问卢月斜道。
“你是指峰谷学院那边传来的吗?”卢月斜对这个老人的行为难以捉摸。
“当然是那里!”老人理所当然道。
“有,有一股很强烈的东西,而且我能感觉我的道之力与它有股奇怪的亲近感。”卢月斜实话实说。
“那是当然,他们的前任主人在某些方面本就十分接近。”老人又望了眼大峰山巅,说道。
“主人?道之力还有前任主人?”卢月斜惊讶道。
“谁说那叫道之力,那不过是当年某个人自说自话罢了。嗯,或许应该说至高之道以下是可以称为道之力,反正就一个名字。不过也不对,应该说至高之道之下,所谓半圣之前,那些力量都被称作道之力。算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老人厌烦的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你获得的所谓道之力当然有主人,蓝婉儿那个小家伙,还有刚刚那个小家伙的所谓道之力也都有主人的。不过它们的前任主人都在三万年前寂灭了。”
“三万年前?”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吓了卢月斜一跳,他惊呼出声。
……
拉克西维家,名托将老人关在柴房,吩咐人仔细看守后,立刻急冲冲去见他父亲。
过不久,名托与他父亲还有正好在他家做客的其他几个贵族的主事人来到这个柴房。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厮看到名托,立刻跑步上前焦急道。
“怎么了?”名托皱眉,在向其他人告声罪后,语气不善的问那小厮道。
“少爷,那个人,那个老家伙不见了。”小厮见名托语气不善,立刻跪了下去。
“怎么可能,被绑成那样,他还能走掉?”名托惊怒中,踹了那小厮一脚。
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他非常愤怒。
“说,怎么回事?”名托的父亲伸手阻止了他,转身问那小厮道。
“老爷,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是感觉柴房*静了,就从门口看了一眼,结果那个人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跟木头。”小厮战战兢兢的回道。
众人来到柴房,众贵族主事人仔细询问了名托以及那些小厮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个个脸色煞白。
他们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他们惹了他们这个层次绝对惹不起的人。
最后,他们狠下心,派人赶去康家,再次声明他们不再追究子弟遇袭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