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袁清宋被礼天衣下毒,幽不语让鲁神医给他解毒,后来被蚁后抓去当男宠,为救他幽不语又带着风沫芙深入蚁族救援。开始这一切的目的是保住袁清宋引出礼天衣,可几个月时间相处下来,大家慢慢建立起深厚的友谊,袁清宋认了幽不语当大哥。
这一次……这一次只因今早赌了场气,人就落得生死不明,有时候人生在世变数实在太多,多的让人难以招架到心力交瘁。
幽不语无奈叹了口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风沫芙和赫连如烈。
赫连如烈一如既往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想些什么。也许他正在回味杀妖时的畅快淋漓,毕竟他与袁清宋的交情也不过区区数日。也许他得知一位认识的陌生人让妖伤害而感到愤怒,但他已经手刃鱼妖,大仇以报情分也随之了了。
倒是风沫芙的神色让幽不语感到十分意外。平日里冷酷如她,此刻正蹙着眉头抿着嘴唇僵硬着身子立在水边发呆,冷风吹乱了她额前几缕发丝,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眼泪?幽不语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第一次见到意气风发,凶神恶煞的狼女居然内心也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风沫芙发现幽不语在看着她,赶紧收敛了情绪,抹去了那一点点星光闪闪。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问:“袁清宋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幽不语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至少我们没有见到他的尸身就还有希望”。
“从煌舍蚁族救他开始,我一直觉得他是个累赘,武功不济,饭也做不好,可是……”风沫芙眼眶又是一红,“可是他陪伴了我们一路,待人友善没有心机,渐渐的我觉着他也不那么讨厌了”
幽不语赞同她说的话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主仆俩掏心掏肺的聊天完全是破天荒第一次。以前风沫芙不甘被困住元神而听命于黄毛小子幽不语经常耍小性子,幽不语更是为彰显主人的风范和威严与她不远不近,表情严肃。两人一直端着架子互相防范,就在刚才风沫芙还想让幽不语被鱼妖困住。
现在,两人因为一个朋友的生死不明终于触动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他们放下防备诚心对话,没有一丝杂念与算计。
良久赫连如烈也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他提醒主仆俩:“抓紧时间找到皮图,说不定能救了自己亲人还能将袁公子一起救上”
皮图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赫连如烈的一袭话引得风沫芙急于想知道真相,却碍于平日不会问幽不语太多事情,所以她想问,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只在心中默默留下了疑问。
一直以来幽不语让风沫芙四处收集“皮图”的线索却从没告诉她真正用意,假设赫连如烈所说“皮图”能让人死而复生,那么遂熙找“皮图”也是为了让自己复活。风沫芙似乎终于找到她认为合理的解释。
既然有办法让遂熙和袁清宋复活,风沫芙顿时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这时她又想起什么,冲着幽不语抱拳行礼道:“回禀少主,沫芙有事相告”
突如其来的客套幽不语浑身不习惯,他清了清嗓子道:“沫芙请讲!”
“昨夜执行跟踪任务时我打探到一些有关少主的情报,早晨回来一折腾忘了汇报”风沫芙一脸坏笑凑到幽不语跟前耳语道:“少主是不是在外欠情债?”
果然好不了一会儿就开始没有主次了,幽不语心想。
幽不语从小开始习武,成年之后更是以参悟武学精髓为乐趣,所以他不可能负过任何女子。
风沫芙见少主否认,她便将雅月筠和聂文朔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幽不语醒悟道:“当初是有这么回事,父亲说要给我定亲,我一口回绝了,没多久我族突生变故,这件事情便未再提起,没想到……”
赫连如烈接话道:“没想到人家姑娘对贤弟你如此痴情,被家里赶出来想不开去青楼做了花魁,哎,真是人间悲剧”
“赫连大哥,没想你也嘲弄我……”幽不语面露尴尬。
一向清净的小苑斋突然人气兴旺。聂文朔前脚进门,后脚便多了三位陌生人造访。
雅月筠打开大门时表情十分疑惑,她见过的人通常过目不忘,这三位明显眼生得很。
“请问三位找谁?”
“在下幽不语!”
当幽不语报上大名时,雅月筠依着门身子忍不住轻微一颤,她下意识换了个站姿,狐疑地打量眼前的男子——剑眉入鬓,眼睛明亮,裸露的皮肤散发着麦色的光芒,练家子的身形带着迷人的男子气概。
雅月筠将眼前人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惹得幽不语浑身不自在,他动作僵硬地整了整胸前的衣襟。
场面异常尴尬,还好聂文朔从屋里走出来化解了尴尬局面。他警惕地看着自称幽不语的男子询问道:“幽公子已经失踪多年,再说我们都从未见过本尊,请问阁下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幽不语连忙从怀中掏出沙怒族的令牌递给聂文朔。 聂文朔拿着令牌前后仔细查看,雅月筠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她也好奇地伸着头跟着查看。
聂文朔客气地将令牌递还给幽不语,道:“令牌是真物,当年我跟父亲去拜访幽坛主时曾经见过此物,但这块令牌只能证明公子是沙怒族之人,而并不能证明是幽少主本人”他为自己的推论感到沾沾自喜。
幽不语赶紧拍马屁:“这位公子仪表堂堂,一眼便知是聪慧之人”
聂文朔冷哼一声,没打算迎合。幽不语拍马屁本事十分拙劣,再说当年沙怒族名震天下,但凡见过他本尊的都对他百般阿谀奉承,极少需要他贴脸奉笑别人。
这会儿对方不吃这套,幽不语便没了辙,他望向赫连如烈希望他能出面救场。赫连如烈无奈摊手表示这种验明正身的事情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
来之前赫连如烈和风沫芙一力撺掇幽不语用美男计,他考虑再三,为了让雅月筠甘心协助他寻得“皮图”的下落,耍点美男计也未尝不可。于是今日他换了件好看的衣袍,刮去蓄了多日的胡须,俊秀少年郎的样貌还得到了风沫芙的称赞。
结果现今事情还是没想象中的顺当。
雅月筠莲足轻移,走到聂文朔跟前用命令的口气说道:“聂文朔,去室内取剑一用”
聂文朔领会道妹妹的意思,这是要比武试探对方的武功虚实。
他信步回屋里取出一把短剑,刚要展开架势比武,被雅月筠一把夺过剑柄。
“小心!”
雅月筠手执短剑,飘身而起,风姿绰约如仙子翩翩起舞,但招式凌厉,直取幽不语要害。幽不语当下身形略微一闪,拔出月玲珑迎击,动作干脆利落,苍劲有力,真气十足。
“锵!”一声清脆的声响,雅月筠的剑断作两截,剑头生生落地。
聂文朔心下一凛,探身移步,一个闪现错身挡在雅月筠前面。刀剑无眼,他怕幽不语错手伤了雅月筠。要说这当哥的怕是在世上再找不出比聂文朔更紧张亲妹子的,为了雅月筠就算被幽不语一剑插了心窝子他也会义无反顾挡在前面。
“姑娘,得罪”一场打斗就在一招之间结束,幽不语收刀拱手作揖。
“好一把月玲珑!”雅月筠眼中闪现异样的光芒,她认得此物,“你确是幽公子!上古神器月玲珑是幽家传下来的,非幽家人的血脉是无法驾驭此神刀”
幽不语讶异道:“没想到聂姑娘如此见多识广,这把刀确实是月玲珑”
雅月筠微微点头示意。虽表面不动声色,但“聂姑娘”这一声并未带感情/色彩的称呼却把她吓的不轻。淮南水乡,乃至整个中原见过她画像认识她雅月筠的人不少,但知道她真名的应是只有聂文朔一人。
“这位消失多年的幽家公子实在太过神秘,还是得多提防”雅月筠心想。
幽不语第一步美男计出师不利,后面的事情得更加谨慎些才是,惹姑娘心中不悦事情就难办了。
坐在小苑斋的堂内,幽不语将好友袁清宋生死未卜的前因后果细细讲给雅月筠听,还有父亲去世的事情,他态度诚恳地请求雅月筠协助他找到“皮图”救得至亲和好友。
雅月筠听得很认真,她细细品味着幽不语所讲的每一句话,时不时看一眼对方俊俏的脸庞,幽不语的面容对她来说有种特别的吸引力,让她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聊天结束时,雅月筠还极力邀请幽不语一行人留住小苑斋。被幽不语婉拒了。
回客栈的路上风沫芙不解地问道:“少主,聂姑娘邀请我们住她家不挺好吗,怎得要拒绝?”
幽不语又伸手整了整胸前衣物道:“略有不自在”
“是挺不自在,尤其人家姑娘看你那眼神,秋波凌凌,眼窝子里都要漾出水来了”赫连如烈揶揄道。
“这该如何是好,若是带着聂姑娘一起上路同行,她每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主,我们都会被腻死的”风沫芙想着幽不语出糗的模样忍不住皱着娥眉夸张地笑起来,声音好听得像春天里歌唱的鸟儿,她平时总是板着面孔,杀人时更是恐怖如阿修罗,难得开怀一笑,幽不语和赫连如烈打趣地看着她,见被人瞧着她又赶紧收敛笑容。
行至袁清宋落水的那条街,宽敞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气氛,大家都在忙碌地做买卖,似乎大家都忘却了就在街边护城河里曾经出了妖怪,还有溺水失踪一名年轻男子。
风沫芙咬牙恨恨道:“两天过去了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被鱼吃没了吗,该死的袁清宋,你可别死了!”
这两天幽不语、风沫芙、赫连如烈三人一直在努力搜寻袁清宋的下落,风沫芙甚至在水源下游守了两个夜晚,她怕夜黑风高没人发现袁清宋的尸首飘零至此。虽然她发自内心期望袁清宋还活着。
回到客栈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幽不语猛然想到可以用“玉莹石”探寻袁清宋的下落,于是他从怀里掏出石头默念着袁清宋的下落在何处。
“玉莹石”闪耀着光芒,很快便出现袁清宋的身影,他紧闭双目,身体僵直,孤零零飘荡在一片水域中。那片水域感官上目测很辽阔,幽蓝幽蓝的环境里既没有鱼虾也没有水草,只有清冷一片水,显得阴森可怖。
这是哪里?幽不语疑惑万分,他下过护城河的水底,水并不太深,所以水底不可能如此幽蓝,而且河床上生满了水草,在没有暗流结界的地方还有小鱼在游来游去。可以肯定袁清宋所在位置不是护城河!
一片奇怪的水域,找寻难度及其之大无法想象,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