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战舰上,辰宇默默的看着眼前几近堆满甲板的难民,除了赵柱掌管的这艘战舰在,其余同时进攻的战舰并没有让难民上船。
虽说他们这么做很没有人情,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错,青雉给他们的命令是奔袭此处海域各个兽人驻点。
是奔袭!
奔袭!
而不是救人!
在他们看来,赵柱这么做完全违背了青雉的命令,也触犯了军队的最严重的一条,效率。
奔袭讲究的是什么?
——出其不意啊!
倘若想这般奔袭一处据点,就停下救助一处据点的难民,那整个军队都将会失去了应用的锐利。
正如现在,挤满甲板的难民此刻正一个挨着一个,忍受着航海晃动的同时,还要小心不被从栏杆上甩下去。
“这群王八蛋的心难道都是冰块做的么,看不到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人么!”赵柱拳头狠狠地拍在栏杆上。
辰宇瞥了眼那栏杆,还真怕它突然断掉,赵柱一个不留神掉下大海。
好在这栏杆还够坚固,赵柱这么一拍没有散架,顶多是微微凹陷下去些,没有什么大碍。
“按照军队的行事风格来说,他们做的是并没有错。”说着,辰宇瞟了眼越发晃荡的战舰。
超载了,这艘战舰已经超载了。
“可恶!”赵柱也注意到了眼下的情况,但又有些无可奈何,难道要怕这些人给留在这危险的地方?
“这舰船太小。”辰宇说。
因为此次青雉带来的海军多达百万,所以耗费的战舰尤其众多,再加上时间上的紧迫,根本无法调用统一正常标准的战舰。
就赵柱这战舰来说,光是体积就比莫罗的夜魅者还要小上一号,除去日常的食物和水,最多能够搭乘的人顶多五百人。
并且这已经是到达了极限的那种。
而现在呢,光是在战舰上的人,不算海军只算这些难民就有接近五百人。
这种翻倍的数量,怎么不让战舰超载?
“我知道。”赵柱脸上露出无奈表情,揉着额头太阳穴,尽量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头疼的问题。
“你们元帅的命令好像是将这一代的兽人驻地全部摧毁吧。”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赵柱猛的发问,而后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搭乘着这么多人的战舰,还能够做到奔袭其他地方的兽人驻地么?
“现在你应该明白其他人为何不愿意搭乘这些人了吧。”这种事情或许也只有赵柱这样的一根筋才会想不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军长的位置的。
难道说天宇帝国的军官脑子都有问题么。
“那....那也不可能让他们......”赵柱渐渐没有了底气。
但他并不后悔,做就是做了,再想反悔并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决定一条道走到黑,爱怎样怎样,反正上边有人罩着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注意到赵柱表情的变化,辰宇默默走到甲板,看看战舰到底是拥挤到了何种的地步。
刚才他所在的是战舰船楼,这里是不允许难民靠近的。
只是,他刚刚靠近甲板,立刻就有海军朝他走了过来,不过并不多而是只有一个,辰宇一如既往的打算无视,当做没看到,反正他们也心知肚明。
谁知那海军径直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停在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压着声对辰宇说道,“殿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辰宇整个人差点就懵了。
“殿下,我有事要跟您说一下。”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恭敬的指了指船楼拐角的黑暗处。
哪里是船尾的所在地,一般没有多少人警戒,因为在了望台上就足以纵观整艘战舰了。
辰宇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在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再叫他,认错人了?
殿下这种称呼,他从来可就没有听过。
“很抱歉殿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陛下派遣跟随护卫您的暗卫,您可以称呼我为虎,”那海兵说,“从您进入郁金香的时候,我便一直跟在您的身后。”
这么一听,辰宇顿时有些相信对方是在说自己,萧洛,天宇帝国的帝皇,他名义上的父亲。
这种关系柳家那群人还是有跟他说的。
只是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种花里胡哨的关系,在他看来,皇子什么的,还不如他做一个海贼自由舒适。
辰宇目光朝着甲板方向瞥了眼。
现在正个甲板上都是嘈杂声,海军们都已经派遣去维持纪律,现在也算是一个最佳的谈话机会。
只是辰宇爱你没有呀完全相信对方,暗卫的所作所为他历历在目,作为一个给辰宇留下不好印象的组织,辰宇的警惕可不是一般的重。
但这不代表辰宇怕了。
点点头,虎赶紧开始带路,但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跟平常一般在舰船上行走。
船楼上的赵柱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但看到是辰宇主动跟着对方走,也就没有继续关心。
毕竟这艘舰船上现在他是最大的,之前那个最大的现在已经去见了阎王,是被残余的兽人一刀毙命的。
他跟其余的统领一般,身先士卒的,但没想到被撞死的蜥蜴人一刀穿心,直接当场丧命,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那是一头武修级别的蜥蜴人,跟那统领一样的境界,这才能够做到一刀毙命。
不然武者的话,做不到隐藏气息这般隐秘。
.........
“请跟我来。”虎恭敬的说,步伐有序的穿过拐角和浪花。
辰宇默默的跟在后边,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见闻色霸气早就已经准备好,甚至抱胸的手还极为靠近刀柄。
只要对方有异动,辰宇瞬间就能让他身首分离。
周围海浪拍打舰身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种要演变成小型海啸的可能。
战舰已经离开了陆地好些距离,现在正往下一个目的地前进,因为超载,他们已经落到了最后,其余同行的战舰已经快看不到影了。
“殿下。”虎停了下来,轻声说,“按照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殿下您能够做出一个决定。”
他转述萧洛的话,目光在若有若无的在四周扫视,应该是在警戒。
虎从怀里拿出一枚浑身漆黑的令牌,很朴素,没有装饰,并且令牌上边只是写着淡淡的萧字。
“什么意思?”辰宇问,这令牌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接过了就要承担某种使命一样。
“转述陛下的意思,您是想认清自己的身份,还是想继续过去的生活。”虎将令牌往前送了些,“陛下的意思是说,只要殿下愿意接过这属于萧家的令牌,那么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拒绝。”辰宇想也不想道。
但过了十数秒后,辰宇又问道,“你怎么还没有把这令牌收回去。”
虎淡淡的笑了笑,面部表情很纯粹,“陛下早就猜到了殿下会这么回答。”
辰宇看着虎。
“陛下说他是一个宽容开明的家长,殿下既然想玩,那他就让殿下玩个够,反正他现在正当壮年,还能够为殿下遮风挡雨。”
“我不需要。”辰宇冷冷的说。
“需不需要这不是殿下您来决定的。”
“而是他来决定的是吧。”
“是的。”虎点头,继续说,“陛下还说了,等到殿下在外边玩累了,倦了,自然就愿意回去了。”
说到这,虎往后退了一步,压着声,脸上学着露出柔和笑容,道,“毕竟,你跟我身体里边流的是一样的鲜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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