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毅晖谈妥,让“混黑市”这个爱好过了明路,往后从空间拿东西出来就相对轻松,不必费脑子找那么多借口。
林曦很高兴,沈毅晖却郁闷了,他是真担心,作为特殊兵种的军人,各行各业他都要有所涉及了解,黑市岂有不知道的?海市的黑市尤其庞大复杂,鱼龙混迹什么情况都有,换了其他的谁愿意去钻黑市他问都懒得问,可偏偏是他的小媳妇儿,要是出现任何意外,他就后悔莫及了。
拦又拦不住,软硬兼施都不行,该死的享受主义,这让人又恨又爱的小资本家,他竟拿她毫无办法!
林曦就喜欢看某人幽怨气闷的表情,冰山脸虽然冷艳高华迷之诱惑,可这么接地气真的好好玩啊,她咯咯咯乐了一会,眼瞧着那张俊脸似乎越来越黑都快冒烟,为和谐安稳,忙凑上去一番软语温存捧吹撩拨楞是又给哄好了回来。
一夜过去,星期天早晨,吃过早饭林思贤和廖淑怡打算去林宅看看,沈毅晖和林曦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现在城里还没有农民工或副业队,宅院修整只能自己找人干,好在林宅之前是有人住着的,只需重新粉刷墙面,清洗一下各处瓷砖和地板,把别人的痕迹去除,尽量修复回之前林家人住的样子,另外后院被烧毁的花房等屋子得拆除掉,等入住后看需要再慢慢重建,如今这些工程都交由郭仁义带领他几个徒弟做,大家都上着班,也只是利用轮休和星期天干活儿。
沈毅晖开车载着一家人来到林宅,花枝形状的铁艺门打开,小汽车长驱直入,郭仁义和他的徒弟们已经在里边干了小半天活儿了。
林曦记忆里的林宅有些模糊,此时亲临其境,她站在高敞华丽的欧式建筑主楼前,抬眼四顾陌生又熟悉的园景,恍若隔世再来,许多想法许多感触瞬间汇聚脑海,头晕目眩整个人呆呆的,非常奇异的感觉。
宅院前半部分和主体建筑基本上都整得差不多了,郭仁义领着徒弟们在拆除清理后院被烧毁的花房,整个后院都烧得黑乎乎,可见当时火势漫延得厉害,好在主楼离得远,中间隔着一块长方形草坪和一条挺宽的青石路,还有两行高大树木,才没被波及,但那些上百年的树木都烧坏了,很可惜。
林思贤和廖淑怡带着孙女、孙女婿在宅院里四处走走看看,来到右侧边,看到好些长势茂盛的桂花树环绕着一栋小楼,林曦笑道:“哇,这么多桂花树,等到秋天开花,阿秋婆可高兴了,不用担心没有桂花吃。”
廖淑怡也笑了,桂花树勾起关于旧日时光的记忆,她指指那栋小楼说道:
“我和你们外公成亲之前,每年婆婆都要接来林家小住,有一次阿秋说她好喜欢那个小楼,让我搬去那里住,我就带着她搬过去了,住了两三次之后,那个小楼和那片桂花林就被视为我们俩的领地——至少在阿秋眼里是这样,然后她干什么了呢?她把那些桂花全部管起来,不许别人摘,自己却拼命摘得光光的,打包带回廖家。你郭阿爷为这个啊,没少跟她吵架。”
林思贤也忍不住笑:“你们阿秋婆小时候不讲理得很,她哪里缺那些桂花?她把我们家桂花全部摘光带走,只因为看不惯你郭阿爷……害得我们好几年没桂花吃。”
林曦乐了:“阿秋婆小时候这么有性格啊,她为什么看不惯郭阿爷?”
“这个啊,就要问问你郭阿爷喽。”
林思贤和廖淑怡相视而笑,心里都无比感慨,几十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历经酸甜苦辣生离死别,庆幸夫妻还能相守相携,共同回忆起年轻时候的美好时光。
林宅地方大,转完一圈下来就到中午了,之前林思贤交待过郭仁义,请人干活给工钱还要包吃饭的,今天既然一家人都过来了,就应该额外请吃顿好的,叫林曦和沈毅晖先去附近的国营饭预订饭菜,大伙儿一起吃了顿午饭。
吃完饭走回林宅,郭仁义和徒弟们要继续干活,沈毅晖和林曦取车送林思贤夫妻回唐宅,走在两旁种满高大梧桐树的林荫道上,意外地碰见了梁秀芝和周学兵。
母子俩跟着好几个男女、小孩走在一起,那些人林曦基本上都认识:梁副市长的夫人程慧妮,梁家大女儿梁雅芳及她的丈夫孩子、二女梁雅慧,梁家小儿子梁卫国,另外两个女的好像是对母女,林曦不认识。
双方迎面遇上,相隔几步远停步,梁秀芝和林曦彼此招呼了一声,梁秀芝就想走上前和林思贤、廖淑怡寒喧几句,之前她身体不好出不了门,之后好些了她想来看望二老,林思贤又通过林曦交待,说等以后回林宅了,再叫她来。
梁秀芝还没挪出一步,程慧妮先蹿了上来,朝着沈毅晖伸出手,一边惊喜喊道:“哎呀,这是毅晖吧?真是你吗孩子?你回来了?怎么不到家里来啊?你梁叔叔可记挂着你呢,为你担心的,晚上都睡不着觉……”
林曦眼看着那女人的手要抓到沈毅晖衣服了,没来由地嫌恶,刚想出声提醒,沈毅晖已侧身闪开,冷淡不失礼貌地对程慧妮微微点一下头:“你好,梁夫人。”
程慧妮一抓落空,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过来,可能是因为沈毅晖愈发清冷的表情,她倒是不再伸手了,还识趣地退后半步,笑容却更大、语气也更加热情:“哎呀,你这孩子可真会开玩笑,不喊阿姨,喊什么夫人?这就跟阿姨回家去吧啊?去看看你梁叔叔,他很想你啊,工作再忙,只要知道你来了,肯定立马就回家,你们爷俩好好喝几杯!”
沈毅晖:“抱歉,我现在和家人团聚,时间很宝贵,没打算去拜访梁副市长。”
程慧妮:“……”
她其实脸皮并不厚,身为副市长夫人,往日里也不需要这么的低声下气,能装出这份热情已经是她最大限度,可沈毅晖冷冰冰的不予回应,她没辙了,眼看沈毅晖扶了林思贤绕开她,竟是楞在当场,明明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