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郑邪轻描淡写地说出“兴趣”二字,少女清秀脱俗的面庞上也是浮现了一抹憎恶:
“你想都不要想!若是那般,我宁愿自我了断!”
郑邪闻言一愣:
“什么玩意?”
片刻后,联系到眼前这个少女充满厌恶的神色,再想想先前自己说过的话,郑邪也是明白了这少女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
“年纪不大,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女仍旧是充满警惕地看着郑邪,并稍稍退后了半步,似乎时刻准备应对郑邪的攻击。
郑邪撇了撇嘴:
“你可拉倒吧,我暂时没有那种兴致。我只是身边缺个照顾我衣食住行的随从罢了,恰好你又自己撞上门来,我不选你选谁?”
少女闻言,觉得郑邪不像是在说谎,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那你为何不选别人?”
郑邪眉毛一挑:
“比起五大三粗的猛汉,我觉得身边还是用个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小姑娘更合适。”
少女听了这番话,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
“没问题了?没问题了就跟我走,顺便把你这身行头也给换了。”
郑邪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就是转身向着这山道的前方走去。
少女看着郑邪的背影,心中却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年很显然不是常人,先不说那恐怖的身体素质,单单是那面不改色便扯断他人手臂的耸人之举,就足以让她心中生出诸多疑虑。
她为了今天这次复仇行动,准备了足足三年,练习了不知多少次暗杀的技巧,只为了能够在一群人的保护中取得那男子的性命。
但是,在这个黑发少年的面前,她所谓的底牌和准备仿佛都只是个笑话。
先前郑邪如鬼魅般出现的身影,还有被扼住脖子时逐渐昏暗的视野,都让她心有余悸。
但是,郑邪让她完成了一直以来的复仇心愿也的确是事实。
这样一来,她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少年过于危险,但是理性却告诉她应当知恩。
说实话,若是没有郑邪,就算她能成功杀了那人,怕也是会被愤怒的镖师们撕成碎片。
雇主当着自己面被杀,这可是莫大的耻辱。
郑邪依旧在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要是有所顾虑,倒也可以就此离去。至于方才的事,就当是我一时兴起也罢。”
少女闻言,面色更是犹豫不决。
事实上,郑邪也的确是一时兴起。
一个年纪不过十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却是有着布置这种陷阱且只为杀死一人的决心和心智,着实让郑邪有些惊讶。
更重要的是,在当初郑邪扼住她脖颈的时候,少女所流露出的那种倔强与不甘的眼神,让郑邪萌生了将她带在身边的想法。
能想到用马癫草去破坏队伍阵型,制造短暂的混乱,并且还有着长期锻炼形成的精湛的暗杀技巧,这其中所象征的毅力与意志,都说明这是个带在身边的不错人选。
早在加入之前的商队时,郑邪就看到了那中年男子身上缭绕的不正常的业障,但是出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也就没有在意。
而那少女虽然下手狠辣,但是身上却并无业障显露,此时再一细想,很容易便能猜测出这二者之间谁才是受害者与加害者。
他们有什么仇怨,郑邪不想去了解,他只是单纯对这个小姑娘起了兴趣而已。
若是她决定就此离去,郑邪只会有些惋惜。但若是她选择了跟上来——
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传入了郑邪的耳朵,显然脚步的主人是选择了离去。
郑邪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惜......”
摇了摇头,郑邪步伐速度未变,仍旧是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几乎快要微弱到听不见的脚步声在停顿了片刻后,又是再一次清晰了起来。
郑邪挑了挑眉,偏过头去便看见了一身娟秀白衫的少女。
少女的脸颊有些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显然是因为跑动而耗费了不少力气。
没等郑邪开口,少女便简洁地做出了解释:
“为了不沾染血迹,我先前便准备了一套衣衫藏在不远处。”
郑邪嘴角一扬:
“想好了?”
少女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欠你三条命,况且我也已经无处可去。”
郑邪很快便明白了这句话所透露的信息,随后微微颔首:
“有名字么?”
少女咬了咬嘴唇:
“姓白,名期。”
郑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扔给了少女一块雕着“邪”字的玉牌:
“既然如此,你的过往一笔勾销,从今日起,你姓白名无善,是我郑邪的人,直到你还清了欠我的三条命为止,可懂?”
白期,或者说白无善微微张着嘴,显然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低头道:
“懂。”
郑邪轻笑了一声:
“既然选择跟我走,那么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白无善抬起头来,有些疑虑:
“什么准备?”
郑邪笑得更为灿烂:
“准备好进入一个你从未想象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