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怪人……”
看着骆宫远去的背影,谷雪秀眉微微皱起。
看出蔺柔腰上有沉伤并不难,她打那套素女拳的时候,便暴露无遗,可问题是,用枪杆那么一戳,怎么就能把她的腰伤治好……骆宫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是让谷雪最奇怪的,最让她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收下蔺柔,偏偏手下楚南?
难道他看不出来蔺柔是真心拜他为师,楚南只是把他当跳板了吗?
不能啊!
这个小混蛋比猴子都精……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时间,谷雪芳心里全被无尽的好奇填满。
……
骆宫回到那座三层大楼的时候,楼前广场已经快被清理出来了,一百个人一块儿干活,又有阎闯这个视财如命的家伙当监工,效率自然低不了。
骆宫没有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楚南一脸傲然的跟在他身后,看周围的一切,目光里都带着审视,唯有在看到那座巨大沙盘的时候,眼神变了变,很显然也被沙盘的气势给镇住了。
蔺柔则是低着眉顺着眼,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上楼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留意到那座巨大的沙盘。
“怎么回事?”阎闯拉住了柳雷,一脸好奇的问着,“他们就是骆师新招的学生?”
这家伙一眼就看出不寻常了。
那个男的牛1逼哄哄的,就跟谁都欠他一千两银子似的;那个女的唯唯诺诺的,活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新生该有的模样。
“一言难尽啊!”柳雷叹了口气。
他怎么看楚南怎么不顺眼,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骆师为什么不收蔺柔。
“别难尽啊,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柳雷越是这副模样,阎闯的好奇心越重,非要问个明白。
架不住阎闯死缠烂打,柳雷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个时候,骆宫已经走进了一间教室,楚南没有跟进去,背着手四处看着,眼神里依旧带着审视,蔺柔则是又跪在了教室门前。
“你还傻站着干嘛?”阎闯捅了一把柳雷,“赶紧去劝劝骆师,让他收下你的小媳妇吧,别让她再跪着了。”
“什幺小媳妇?你放什么狗1屁!”柳雷两眼一瞪,他正烦着呢,这家伙却口无遮拦。
“人家都让你用枪从后面捅了,还说不是你媳妇?”阎闯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你个混蛋!”
柳雷气的抬手就打,阎闯却是嘻嘻哈哈的跳开了。
“闹什么闹?再闹,就都给我滚下去拔草去!”骆宫忽然发话了,“你别跪着了,进来吧,把门关上。”
“多谢骆师!”蔺柔娇躯微微一颤,双眼回光返照一般重新焕发光彩,忙不迭的起身进门,小心翼翼的关好了房门。
柳雷见状,心头倏然一动。
单独找她谈……骆师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赶紧跟进去啊!还傻站着?”阎闯又凑过来,捅了他一把。
“骆师要单独跟她谈话,我进去干什么?”柳雷回头瞪了这家伙一眼。
“这都不明白?”阎闯一脸的贼兮兮,“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骆师正当年,你的小媳妇又有几分姿色……你要不赶紧拦着,蔺柔就要被蹂1躏了,你柳雷也只能流泪了……”
“找抽啊你!”柳雷一脚踹向阎闯的屁股。
阎闯蹭的一下逃开了,脸上的笑容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这家伙本来就是这个性子。
以前是因为父亲中毒,一躺就是半年,他心情一直不好,现在不同了,父亲的病有了着落,他兜里也有了银子,本性立马就暴露无遗。
两个人嬉闹着,楚南却走到了一边,就好像理他们太近就会沾染了晦气一样。
他躲着柳雷和阎闯,柳雷和阎闯更是懒得搭理他,两个家伙谁瞧他都不顺眼。
……
教室里,骆宫正襟危坐,蔺柔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垂下的双手下意识的捏着衣襟。
“知道我为什么不收下你吗?”骆宫摇了摇头,轻声开口。
“我……我不是有缘人。”蔺柔弱弱的答着。
“呵呵……”骆宫笑了笑,“这只是我糊弄人的借口,你还当真了?”
“那……骆师你……你愿意收我了?”蔺柔猛然抬头。
骆宫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重重叹了口气,“秦师虽然有些针对我,但他的一些话还是对的,我只是临时赖在岭州学院,见习教师也只是暂时的,一个月之后的考核,我多半过不去……到时候,我什么都没了,跟着我,只会害了你。”
啊?
蔺柔猛地怔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骆师不收自己竟是这个原因!
“可……可是,你不是收下了楚南吗?外面的那两个人不也是你的学生吗?”
“你跟他们不一样。”骆宫转过身,“楚南是天之骄子,离开我,一样有人收他;柳雷深得梅院长赏识,我不在了,他也可以回到刀剑学院;至于阎闯,他本就不是岭州学院真正的学生,我可以给他一笔钱,打发他回家。你却不一样。
你一没有天赋,二没人赏识,又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我若被迫离开,若是没有老师愿意收你,那不就把你坑了吗?”
这就是骆宫!
他虽然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骨子里却是心地纯良,与人为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别人!
所以,他才卡主老师开课的最低标准,只收一个,他才会拒绝蔺柔拜师!
原来如此!
蔺柔双眼瞬间被泪水盈满,“噗通”一声跪倒在骆宫面前。
“骆师,你不用说了,请收下我吧!我愿永远追随骆师,不管以后怎样,我蔺柔都无怨无悔!”
爱也罢,恨也罢,人的秉性都是自私的,骆师却只为她着想——能遇到这样的老师,是她天大的造化,蔺柔绝不想错过!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骆宫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会这般倔强。
“骆师,”蔺柔泪眼朦胧,“因为腰伤的暗伤,我投了好几个老师,都被拒绝,我又当众给你下过跪,您若不收我,别的老师就更不可能收我了,只能退学……您就当行行好,收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