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怎么都没有满意的,姚沐婉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但是一想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又暗暗告诫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有耐心,总是这么急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然后姚沐婉不期然的想起了李长文,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不骄不躁,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缓缓平静了下来。
待姚沐婉冷静了下来以后,她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然后竟然发现了一块无比适合建造厂房的地皮。
这块地皮周围是零零碎碎的小竹林,既不空旷又不密集,而且最好的是,不远处有条不大不小的溪流,建造不能更适合建造厂房。
姚沐婉当即就决定要这块地皮,然后说干就敢,带着姚大山就去找了里正。
现在里正的儿子握在姚沐婉的手里,虽然她并没有打算用他威胁里正,更没有想把他怎么样。
但是里正还是忍不住会担惊受怕,对姚大山一家前所未有的客气小心。
本来里正这次还以为姚沐婉是要找自己帮什么忙,也做好了帮她的打算。
可是谁知道,等姚沐婉说出来要买这块地皮,里正却苦了脸。
然后里正一脸为难之色的望着姚沐婉:“沐婉丫头啊,不是里正大叔不帮你,而是这块地皮,村里也做不了主。”
姚沐婉惊讶道:“哦?有这回事?”
里正:“这我可不敢骗你们,不信你们出去问问,一问便知。”
姚沐婉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里正大叔说一说。”
里正娓娓道来:“以前啊,那块地皮本来是村里的,但是后来有户人家家里出了个探花儿子,那是村里唯一出过的探花郎,当时可是风光至极啊,后来那位探花郎被某位京官之女看中,做了人家的乘龙快婿,想把爹娘接到京城享福,他爹娘习惯了咱们村子,离不开啊,这探花郎啊,就买下了地皮,想给爹娘建个大宅子人,让他们安享晚年。”
姚沐婉和姚大山听的入神,见里正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啊,那位探花郎啊,命苦啊!”
里正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这刚刚发迹,爹娘都准备享清福了, 谁知道他竟然得了一场急病,就这么撒手人寰了,留下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这大宅子自然是建不成了,然后老两口啊,就这么守着这块地皮过日子,他们把这块儿子留给他们的地的,当做是儿子一样,谁靠近一下都不行,以前他们最多冷淡一些,这些年年纪大了,脾气越发的古怪了,有人去啊,直接就给打出来!所以啊,沐婉丫头,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姚沐婉听完,的确有些打起了退堂鼓,这样痛失爱子的老人啊,最难缠了,可悲又可怜。
既然那块地是他们对儿子唯一的念想,她何必要去破坏呢?
但是离开里正家以后,姚沐婉又转悠了几个地方,始终都有些不尽人意。
最好的,竟然还是那块她看重了却没办法买下来的地。
姚沐婉思来想去一阵,觉得还是应该去找一找那对老夫妻,不能光偏听偏信其他人的话。
不管怎么说,努力总是要努力一把的。
难道不去看一眼就放弃了?
那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尽力了?
姚沐婉这么一想,顿时就下定了决心,怕带着姚大山太扎眼,这次姚沐婉干脆自己一个人去的。
姚大山有些不放心,“闺女,你一个人去成吗?不然还是让你大哥二哥陪你去吧,或者你小妹和云涛也行。”
姚沐婉摇头:“不用担心我爹,若是我到中午还没有回来,你就来找我。”
那对老夫妻守着儿子留下的最后一块地皮过了这么多年,始终被对儿子的思念和痛苦折磨,想必性子很是古怪,而且戒备心很强。
她一个姑娘家的去倒还好,若是再带个人,一定会让他们更加无法放下心防。
想着,姚沐婉已经走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前。
不知道那对老夫妻去哪儿了,或许是没有看到姚沐婉来,竟然并没有发生里正口中,一旦有人靠近,他们就会破口大骂,甚至拿起扫帚打人的情况发生。
姚沐婉看着那破败的茅草屋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起了小时候照顾过她的外婆。
后来外婆还没有把她养大,就去世了。
但是那段短暂却温馨的记忆,一直留在姚沐婉的记忆里。
即便那段时间,他们过的很贫苦,可却是姚沐婉精彩的人生中,最温馨最温暖的一笔。
就像一颗颗光彩夺目的糖果,记忆被她珍藏在心底。
那时候,外婆也是带着她住在乡下,这样的茅草屋里。
大家都是小别墅小三层楼房,只有他们家还是这种破屋子,因为外婆是一个人,养育她已经很吃力,更没有办法盖新房子。
一想到这些,姚沐婉的面上就露出一抹怀念的笑。
一个老人走到了门前,本来没好气的想轰人,但是看到姚沐婉的表情,不知道为何又忍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表情,他经常在自己的老伴儿脸上看到,老伴儿和他一样,都很想儿子。
但是姚沐婉毕竟是个陌生人,只是因为对方是个小丫头,老人也不好做的太过火,但想要好态度是没有的。
老人冷着脸。
“你是哪家的闺女?快回去,不知道我这儿不欢迎外人的吗?”
“老爷爷好。”
谁知道姚沐婉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冷脸,满脸堆笑反而上前了两步。
老人愣了一下,不禁有些动容。
若是当年他那苦命的儿子不走的那么早,说不定和那千金小姐的孩子,也这般大了。
或许会是个孙子,也或许会是个孙女,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笑容甜美,就像眼前的一样……
“老头子,是谁来了?”
一道苍老的女声在屋子里响起,打断了老人的思绪,他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再一想儿子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别说孙女孙子了,唯一的念想就是这块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