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火俸淡淡道:“你不是着急寻找寒冰救你父亲吗,阿鸢便和叶清之以身犯险去了奈何桥的赌石大会。”
江澜惊道:“以身犯险,兮颜她可……她可怀着……”
降火俸转头看她,眉眼一厉,道:“你既然知道阿鸢怀着身孕,又何在她面前说着急寻找寒冰一事,你没有想过你这般说了,依着阿鸢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在最短时间内帮你完成。”
他冷笑一声,又道:“现在知道担心了你早干嘛去了。”
江澜被降火俸一番斥责说的脸色苍白,嘴角哆哆嗦嗦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温阮怀着孩子,余鸢肚子里怀的难道不是孩子不成。更何况余鸢的孩子生父是叶清之,叶清之是谁,天道坊德高望重的清尊,众人膜拜之人,她的孩子比她江家的贵重了不知多少个层次。
江澜心口一痛,想到之前余鸢为救众人而弃自己生命安危与不顾,独自一人将危险揽下。江眠失踪那段时间,不离不弃安慰与她,明明是个不善言辞之人却拼了命的为了让她放心而找诸多玩笑或者某件事情让她安心。
从头至尾,余鸢从未对她做过一件坏事,可谓是处处为她着想。
而她呢,她做什么了。明知道余鸢怀孕却还是硬将寒冰之事提起,言语前后催促此事明里暗里让她干净去寻找寒冰,,纵容温阮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余鸢。
她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
江澜不敢再想下去,吸了口凉气,胡乱摸了把泪水,道:“对不起。”
到底是心肠软了些,降火俸也觉方才自己说话有些过重了。可又想到余鸢如今去奈何桥不知安否,他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便故作疏远了些,道:“你且记得,阿鸢不欠你,不欠你们江家什么,便把她的善良当做筹码,践踏。”
江澜强笑道:“知道。”
降火俸未再看她,转身便要离开。
江澜看着降火俸渐远的身影,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叫住了他:“降公子。”
降火俸顿了步子。
江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弯身道:“虽不知我家小弟对降公子你做了什么,无论如何,多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在这我这做阿姐的替我那不争气的弟弟说声对不起。”
提起江眠,降火俸蓦的身体有些僵硬,站了一会儿,他喉结微动,握紧了手指,言:“好。”
…………
待马车停下,夜溧在外道:“兮颜,下马车了。”
“可以摘下面纱了吗?”
余鸢撇撇嘴,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余鸢感到一阵凉风过进,夜溧掀开了帘,微微笑着道:“还不行。”
余鸢道:“那我……”
“我牵你。”
叶清之眉间微动。
夜溧见此笑了声,道:“可别吃醋,本王闹着玩的,想不到叶公子竟然还真吃醋了,这醋劲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既然为我的心仪女子身份而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
他抬眸望向余鸢,笑道:“还请……兮颜,将手递给本王。”
余鸢犹豫了下,她对叶清之道:“叶子,只是做戏。”
叶清之的醋劲她知,莫说碰手,连着多说几句话这醋劲立马就上来了。以往不知,自这些日子以来,来自上次她多看了不识夜溧赌石那次,她便看清这清心寡欲的清尊,可谓是醋坛一枚。
这次略是情势所迫,若不然她也不愿给除叶清之以外的男子有任何交往。
毕竟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守妇道人家。
叶清之眉眼微沉,略有些风雨欲来的前奏。
余鸢摸了摸鼻尖,事已至此,都到这个时候了,无论如何都不可放弃。叶清之这儿还需慢慢解释才是。
周围传来不少马车停下的声音,接着余鸢便听得许多谈笑之声。
这个时辰的确到了,半夜将至,再拖便是明日,便不符合常理了。
夜溧笑着道:“叶公子,不是本王说,你这醋劲也太大了点,兮颜已说明你是他相公,本王自也不会做夺*子的无耻之事。你要是真对兮颜放心,又何必在乎这一点小事不是。应当放心才是。”
说着便借着叶清之看不到轻轻捏了下余鸢的衣袖。
余鸢立马会意,哭丧着脸道:“叶子,你不会是真不信我吧。”
叶清之略微慌了神:“鸢儿……我……”
余鸢装着哽咽了两声,悲戚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叶子,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不值得信任。你说,你摸着你良心说说,我岂是那种朝三暮四,看脸之人。”
叶清之忙搂住她,将余鸢的脑袋按在怀里,明知她是有些过头的做戏了,听得哭声却还是忍不住软了心肠,柔声道:“没,我怎会不信鸢儿你。”
“那……那就允了这事。”劳烦叶清之为她而慌乱,余鸢眼里泛了点点笑意,面上却哭丧道:“若不然,你便是不信我。”
叶清之紧抿着唇,遮住的眸子虽看不得神情,微颦的眉倒是可看出此刻他内心的不悦和纠结。
夜溧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余鸢抽动着肩膀在叶清之怀里微微颤抖,将哭不落,似委不委。后又觉不够,余鸢扭了两下身子,伸手轻在叶清之胸前拍了两下。
片刻后,叶清之点点头,叹气道:“只这一次。”
面纱下余鸢眨了眨眼,抱着叶清之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叶子最好了。”
到底走了多久,余鸢约摸着最少也有半个时辰了。且这一路虽没有明显拐弯或者下路的痕迹,可二人都可感觉到这一路依着轨迹隐约有在向下路走的痕迹。
这条路很平坦,脚底约摸都是鹅卵石一类的石块,却不是很宽,隐约只可容下两人并肩走过。
一路走的并非只有三人,前前后后听得声音便有一群不止。
一男子搂着妆容衣束繁重的女子笑道:“这个时辰正好,不早不玩的,到哪里碰个正行。”
另一位道士模样的男子道:“反正最后赢家早已背后安排好了,咱们进去也不过只是看个奇而已,话说,你们谁看到过孟婆说的那宝物。”
方才那名男子晃着略微发福的身材,摇头道:“自然见过。”
众人一阵议论,说什么宝物来自何地,形状如何,却都未有人明确指出那究竟是件什么东西。
余鸢听得零零散散,却也听出了个门头出来。
奈何桥赌石大会一事,来的人要么是真正有看石后的能任贤齐,要么便是身份尊贵的皇家人。在赌石大会开始前会有一看什么“伏龙跳海”之说的奇事。
每年最后的赢家便是皇家夜询,今年虽有了夜溧的出现,但到底谁赢都是皇家的人,与他们无半分关系,来此不过是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再便是看这所谓“伏龙跳海”?
又一身材较小,面容青涩的男子道:“在下承蒙家父可来,特来看‘伏龙跳海’一事。还请各位长辈告知‘伏龙跳海’究竟是何奇事?”
男子道:“奈何桥赌石一直养着一只神龙之说,这些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只是能达到进赌石大会人的资格很少,见的人更少,所以灵川国很少有人知道。只有进过的人才晓得何为‘伏龙跳海’。”
年轻男子虚心请教道:“阁下可是见过?”
“这……我……”男子面上微红,扭捏着说不出话了。看样子是不晓得,难得方才说的头头是道。众人发出一声嗤笑。男子承着强道:“虽是未见,奈何桥的规矩各位又不是不知,不许进后之人将所间的东西说出,若不然后果你们也是知道。”
再后貌似到了一处拐弯之处,她明显感到自己脚走之需弯,夜溧方才只是轻轻触碰她手,而变成了捏。
夜溧身为皇子即便再过低调不言,一句话都不说,走在最前面或者最后面也难不得被发现。
这不,走了不过两步便有人发出夜溧,惊呼一声道:“四皇子。”
众人一愣,夜溧也不得不顿了脚步停下。
那人忙着跪下,行礼道:“草民见过四皇子。”
接着便有许许多多在此的官人或者百姓跪之行礼。
夜溧敛了玩笑的笑意,摆手道:“各位现行起来,在这只有赌石大会进格的选手,没用皇家四皇子夜溧。”
一男子抱拳道:“四皇子常年不在奈何桥,今年方回,恕我们不识,了这么长的路都未认出四皇子。四皇子亲民善事的性格在苦海边传遍,如今一见果真不输传言那般。”
夜溧谦虚的笑了笑,道:“哪里哪里,都是些民间传言罢了,本王爷哪里有这么神,不可信不可信。”
方才那位吹牛被捅破的男子也道:“四皇子你就别谦虚了,现在灵川国谁不知道四皇子你一路过关斩马打败了多少能力知识渊博的前辈,直冲拿了三界赢家的夜询王爷。且不说结果如何,四皇子你从小便打仗多多,常年战场驻扎,哪里有的来的时间学习赌石一说,所以啊,我们这些人就猜测四皇子你天分过人,不学只看便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