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鸢摸了摸鼻尖乖乖的起了身在一旁站立。
半个时辰后江骑同叶清之去了书房商讨丧尸之事,余鸢在这里同这几个无聊的仙仕在一起,房间里也无人说话,静的很。
江澜命丫鬟端上茶水,几位仙仕接下道谢,整齐划一的饮尽,随后放下茶杯,又如木头似的直直站立。
余鸢看久了徒生起几分厌恶,从前的天道坊虽说中规中矩,到底也不至于成这模样,说好听点不食人间烟火,难听点便是一群没有人性的仙仕。
江眠从外面进来见屋里没了叶清之胆子也便大了一些,问那些仙仕,道:“仙仕,你们给小爷说说天道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呗?”
江澜听了便是瞪了他一眼,道:“再自称一句小爷,看不让爹打断你的腿。”
江眠嬉皮笑脸,道:“晓得了,晓得了,这不今儿仙仕来了我们江家做客,弟弟高兴,一高兴就没了分寸,阿姐莫要在意。”
江眠看江澜未再说什么,便又问那几个仙仕,道:“方才是江眠失礼了,还请几位仙仕告知一二。”
说罢江眠又连忙摆手,摸了摸尖尖的下巴,状似冥思一会儿,道:“三位别急着说,让我好生想想。一定是云雾缭绕,磅礴山河,那住处皆是琉璃,黄金做成,金光璀璨的那种。并且啊都不会吃饭,因为神仙是不用吃饭的,喝点风,坐窝修炼便可以了。”
也不知想到了些许,江眠兀自傻笑。
仙仕:“……”
余鸢噗嗤一声笑出声,心道这江氏独苗莫不是真是个傻子不成。天道坊哪来的黄金什么的,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街楼,这江眠想的与天道坊相差太大了。
江澜抓住江眠的耳朵便是向下拽,痛的江眠哀声求饶。
“阿姐阿姐,疼疼疼阿姐,你轻点。”
江澜道:“你这小子,爹就是太宠你了,这么大了还口无遮拦。”
江眠眉毛,眼睛痛的挤在了一起,嘶哑咧嘴道:“有话好好说,咱别说不说就动手行不行。”
江澜欲再呵斥,昨日一仙仕道:“江姑娘还是放开令弟吧,人间对天道坊好奇实属正常,江公子年少无过错。”
江眠忙道:“姐,好姐姐,你也听见了,仙仕都说没事,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江澜不同于普通闺阁女子般文静,虽说知书达理,晓通世道,总归身上带了江氏之人的几分洒脱干裂之气。倒不是鲁莽,而是果敢。面对江眠,身为姐姐,自不能优柔寡断,纵他一切。
闻言江澜也收了手,道:“去外面待着去,别在这碍眼。”
耳朵一松,江眠忙抱住耳,又在一边的镜子中照了片刻,心疼的道:“姐,都红了。”
江澜道:“出去。”
江眠哼哼唧唧两声,又故意在江澜面前揉了揉耳朵,发出一两声痛呼,倒也真出去了。
江眠不过只是少年,成年未几年,从小与江澜一同长大,关系自是不用说。
江澜扶额,对几位仙仕道:“家弟年幼,还请仙仕莫要见怪。”
昨日仙仕槊栏笑了两声,道:“江小姐客气,江少爷正直少年,性子鲁莽也是正常。”
江澜笑了笑,对余鸢道:“晚膳还要过会儿,兮颜可要先吃点点心。”
余鸢笑眯眯点头,叶清之不许她吃甜食,得了这个空她可要好生吃点。
江澜走到门处,忽而又拐了回来,颦了眉头,道:“清尊交代了江府中不许给兮颜姑娘吃甜食,方才忘记了。这样,我去拿点干果,兮颜先垫垫肚子。”
余鸢挂着笑意的脸瞬间黑了一片。
叶清之,好你个叶清之,从古至今她余鸢活着,这么管他的还是头一个。虽是这样想,余鸢到底是怂了,没再坚持,便应了江澜的话。
江澜走了,面对这几个仙仕余鸢便寻思着出去走走。
方要起身,一长相较为儒雅的仙仕便道:“兮颜姑娘,此后你便是我们师妹了,算起来天道坊还是头一次收女弟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便是,师哥们都会尽量帮。”
余鸢记得天道坊是有一批女弟子的,住处较为隐蔽,不和这些弟子一同训练,单着,因为也极为难见,天道坊称她们为“修士。”
余鸢看着几人面貌年轻,皆是少年模样,行为举止也不如上辈子她在天道坊里见到的那些仙仕脱俗洒脱。想来也是刚来天道坊不久。
刚开始进了天道坊的弟子多多少少傲气颇多,毕竟这是仙人待的地方,教学之处。不过一两年这傲慢便会被磨掉了,不是无人诉说,更不是看透,而是受到了打击。这些人到了天道坊才会发觉惊有这么多比自己优秀的弟子,样貌,身份,天赋。 渐渐的处处不如别人,便萎靡了。她推测这三人进了天道坊不过才满半年,正是傲气未退,迷茫之时。
余鸢浅笑,站的笔直,道:“以后就麻烦师哥了。”
一直站着未吱声的槊栏,此刻却看着余鸢,道:“也不知师妹有何长处,竟让清尊另眼相待。”
槊栏长相颇有几分粗狂,眉眼间皆是有几分狂傲之气,余鸢只需端量片刻便知这人是个怎样的仙仕。
高傲,傲慢,有野心,对自己戒备。
余鸢目光含笑,道:“长的漂亮算不算。”
槊栏显然未想到余鸢会如此回答,当下便是一愣,颦眉呵斥道:“天道坊不许胡说。”
余鸢道:“天道坊规书一百零六条,不许骂人。所以师哥若是长职责兮颜不是还请对清尊说去,莫要与我这小女子较量。”
“你……”槊栏脸色微红,咬牙切齿道:“好,很好。”
他心里存了些许疑惑,怎的余鸢一个女子会晓得他天道坊的规矩。本想出手给余鸢个教训,后又一想这里是江府,人多口杂,身身为仙仕他若是动了手,无论谁对谁错他槊栏都是被痛骂的那个。等日后余鸢去了天道坊,以后有的事时间收拾她。
余鸢知道他心中所想,便敛回目光,道:“没事的话师妹便先离开了,过会若是江澜小姐来了便告诉她我有事先行离开了。”
说罢也不管那三人如何,开了门。外面已是月亮上了眉梢,夜晚风较大,余鸢身上穿着的还是方来盛华随意买的一身襦裙,较为单薄,每到晚上便是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