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江眠还真在和江澜送去晚膳时偷偷在饭菜里加了一盘子约摸有婴儿手掌大小的桃花酥。
讲江眠端着几盘菜,江澜端着一碗粥敲门,笑的有些贱:“兮颜妹妹,用膳了。”
里面正在叶清之怀里窝着喝茶的余鸢被这一够妖媚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站起,脱离了叶清之的怀抱,将茶杯递给叶清之,被子一把裹上身子盖个干净只露了个头,说道:“进来。”
叶清之眸间微动,眉头微颦。
江眠开门,探了个头道:“兮颜,我给你拿了好多好吃的,快来尝尝。”
余鸢舔着嘴角,确有些饿了,忙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在掀开饭菜那瞬间江澜见到一盘子整齐罗列的桃花酥,狠狠的瞪了江眠一眼。
江眠笑嘻嘻道:“看兮颜大病初愈就要了盘兮颜最爱的桃花酥,我尝过了这里的干果味道还不错,吃着应该还行。”
余鸢两眼放光道:“桃花酥,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的。”
江眠嘿嘿一笑。
余鸢从被褥中起身鞋子也顾不得穿了跑到饭桌边,拿起那粉粉的桃花酥。也忘记了她现在只穿了单薄的里衣,方才的袍子也被叶清之脱掉了。
脚还未落地余鸢便被抱了个满怀,叶清之茶杯放于桌上,一手揽过余鸢的腰枝,无视余鸢的怨恨和挣扎,淡道:“伤还未好。”
余鸢两条裸露了半截的白藕臂膀,够着离自己还有好几步的桃花酥,被叶清之揽住动弹不得,她气道:“叶清之,我饿了。”
叶清之对江澜二人道:“别看。”
说着便将薄薄的被褥裹到余鸢身上。
江澜这才明白叶清之所谓“别看”是何意思,她不禁对叶清之刮目相看,这还是人间口中清心寡欲,仙骨不凡的骄子清尊吗,现在的叶清之更像是一个凡间平凡男子对心爱的女子极强的占有欲,莫说江眠,连她一个女子看了余鸢不过只是露了半个胳膊的玉体都不许。
真是,有点吓人。
同时江澜也觉这样的叶清之更为好点,少了点寡欲,多了些平易近人之意。
江眠摸了摸鼻尖,少年郎情窦还未开,更别提见过女子的身体,方才没注意,当即明白叶清之话后之意,又想到余鸢那婀娜的身子,不禁微红了脸。
二人无言对视一眼,低了头,却都是一副憋着笑的表情。
余鸢未注意这么多,只知叶清之不让她吃心心念念的桃花酥,不满道:“我不管这么多了,我饿了,要用膳,饿坏了我,叶清之你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清之搂紧了余鸢,将她身子连着被褥揽在怀里,道:“有很多饭菜,凉的,热的,都有。”
“那我偏偏要吃桃花酥。”
“吃多了牙疼,还会恶心,不许。”
余鸢气道:“可我就是想吃那个。”
二人争执起来,江眠一脸看好戏的偷偷暗中将这一切收入眼中,贼笑道:“姐,你说兮颜会不会吃上那盘子桃花酥?”
江澜没好气瞪他道:“你行了江眠,要是被兮颜知道你是故意的,后果自负。”
江眠笑道:“那丫头才不舍得打我嘞。”
这话说的江眠都不信,想想以往余鸢那股狠紧,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后悔了,又从发丝间撇到一向寡言淡行的叶清之为了一盘子桃花酥与一女子较量至此,好奇大过于害怕,不过片刻江眠便将那短暂的害怕丢之脑后了。
余鸢咬着牙,忽的红了眼眶,不管不顾的就要下去,叶清之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看余鸢这幅模样便软了心肠:“不是不能吃,这家客栈恐怕没那么简单。”
余鸢停了动作道:“怎了?”
叶清之道:“一股鲜血味。”
“你怀疑这家客栈有问题?”
叶清之淡淡点头。
江澜颦眉道:“恕澜儿多说,澜儿也偷偷打量观察过这家客栈,未曾闻到过血腥味。”
江眠也道:“即便有也是厨房里的畜生味道吧。”
叶清之的想法从不会出错,面对江澜二人的疑问,余鸢则是十足相信了他,道:“何以看出?”
叶清之捏了两下余鸢柔软的手心,面不改色道:“这里多的是夜行者,方才来时楼下便有一行,若这镇里没什么特别之处这些夜行者也不会在这家客栈夜住。”
江澜道:“澜儿不懂,这能证明什么?”
叶清之继续道:“一夜不过十几个铜板,饭菜多数免费,再者晚上还有免费的晚宴,除去零零散散的花费,这家店莫说盈利,恐怕每天都在亏损。既是生意人,这样做有些说不通。”
顿下,叶清之又怕余鸢着凉便将一旁晾着已干了的袍子披在她身上,才道:“一进门我便问道一股很淡却是腥味十足的味道,应该不是厨房那里传来的。”
江澜听后连上自己经历方才楼梯宁凝与那几位壮汉的对话,加之这老板过多的善心,今又听了叶清之这一番话也信了三分。
只是一想到自己方出来便遇到这种事情,江澜凝了凝心神,道:“如清尊所言,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叶清之微微向烛火通明的门外看一眼,众人随着目光看去便见到门前信隐隐有一身影附在那里,竖着耳朵。
江澜心里大骇。
叶清之道:“放心他听不得什么,我已布了结界。”
江澜心头未松:“接下来如何?”
叶清之淡道:“既然来了这家店老板定不会让我们轻易走掉,外面下着雨,阿鸢身子未痊愈,如今只能等。”
“等?”
“方才我看有不少夜行者在这二楼住下,如不出我所料,这几天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随后手一挥,结界破开,叶清之道:“天不早了,晚上还有客宴,都且回去休息。”
江澜也看懂了何意,便道:“澜儿同小弟便先走了,叶公子好生休息。”
说着便拉着江眠要离开,走到门外时江澜故意放缓了脚步,门外早已没了那黑影。
江澜松了口气,低声道:“小眠,方才清尊的话可听明白了?”
江眠点头:“懂了阿姐。”
“晚上别出去,客宴上的东西也别吃,尽量不与那些人有交往。”
“嗯。”
房间里窗外一声剑声响过,思琴抹着月色从窗户口飞进,带着一束微白的光,剑身微抖,弯了进来又束的笔直停在余鸢面前勾着剑头碰了碰余鸢的脸颊。
余鸢伸手摸了摸思琴的剑身,笑道:“还知道回来。”
思琴抖了都剑身,光滑的剑身上弯曲成一股麻花,在余鸢面前跳个不停,逗的余鸢笑个不止。
叶清之道:“思琴当夜被那些魂魄进了心神,*控,在外跑了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晓得它是委屈余鸢道:“思琴逃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把它带回桃花夭夭处这思琴整天不干正事,也不托我飞,整日里想的便是跑,我对它挺不错的,也不知道这家伙逃跑是个何意。”
伸出手,思琴弯着剑头将剑头搁置在余鸢手指上,轻懂了两下,状似撒娇。
叶清之看了思琴一眼,道:“性子顽劣,脾气还大,这些年在桃花夭夭处整天欺负小仙,被人追打。”
思琴猛然竖了剑身,正对着叶清之。
余鸢哈哈笑道:“叶清之,思琴听懂你在说它坏话了。”
叶清之淡淡道:“实话实说。”
余鸢道:“思琴本着便是鸢念山里的剑轴之家一员,性子高傲也是不可不理解,你一仙仕就别和一剑灵计较如此了。”
叶清之不再看思琴,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余鸢笑着摸思琴的剑身:“这些年有没有想我啊?”
思琴剑身重重垂下。
“叶清之有没有欺负你?”
思琴点身。
“叶清之如何?”
思琴顿了下,撇开了身子,剑身分散为许多小剑,一笔一划留下两个大字。
“不好。”
余鸢笑了,指着思琴道:“叶清之你看,思琴说你不好了,你说这些年你在桃花夭夭处干什么了?”
叶清之又看了眼思琴,方才还扬眉吐气的思琴却一下子跑到了叶清之腰间的剑鞘中,回了平静。
余鸢不禁道:“你对它做什么了?”
叶清之道:“它累了,让它睡会。”
余鸢:“……”
有些兴致未去,方才还未与思琴玩够。余鸢耸耸肩,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道:“我饿了。”
“我传灵气给你。”
余鸢白他一眼,道:“好端端的要你灵气作甚?”
“力气没地方撒。”
“…………”
晚上时分,老板如约来房间里叫出了几人,整个二楼的都出来了聚集在楼梯上,散散而等至老板安排。
余鸢看这些人除了他们几个和几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剩下的十几人皆都像是夜行者,并且腰间别剑,身体硕壮,一看便知是会功夫的。
当然下午欺负江澜几人也在。
约摸三四个夜行者相识,连连聚成几堆,磕着瓜子,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笑声粗狂。一边那几个书生也是旧识,虽不既壮汉几人声音响亮,到底在这夜里相逢多多少少有多言说。
江澜从左面看到了下午欺负她姐弟二人的壮汉当下便拉着江眠躲在另一群人身后。
江眠道:“阿姐,要不要将那事告诉清尊,让她好帮我们出出气。”
江澜拍了下江眠的脑袋道:“臭江眠,学会动坏心眼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