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国王德赛迪斯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凯伊斯维德,仿佛要确认对方是否具有危险似的。凯伊斯维德苦笑道:“你还是老样子,总是疑神疑鬼的样子。”
德赛迪斯摇头道:“我并非是不信任你,只是想看看你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英勇的龙族。”
凯伊斯维德微皱着眉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龙族什么时候胆小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过去的勇气不代表现在依然有勇气……”德赛迪斯絮絮叨叨地说着,凯伊斯维德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我今天没时间跟你叙旧,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凯伊斯维德一边摆手一边打断了德赛迪斯的话。
德赛迪斯有些不满地说道:“哼,你们龙族的臭脾气永远也改不了。我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跟你叙旧,我只想确认一下,龙族是否值得我信任!”
凯伊斯维德将脸色一沉,说道:“我们龙族是否值得信任还用得着你来评判?我看缺乏诚意的倒是你吧?”
德赛迪斯不为所动地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除非是我可以信任之人,否则我绝不会与他合作。”
凯伊斯维德见德赛迪斯如此慎重心里也不禁好奇起来,得多大的事才能让这个地位无比稳固的王者显得如此谨慎,他和对方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几十年来往来多次,虽然谈不上是多好的朋友,但彼此的脾气还是十分清楚的。今天的德赛迪斯在凯伊斯维德看来多少有些反常,看来他所说之事的确事关重大。
“好吧,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凯伊斯维德耐着性子说道,对于龙族来说这已经是超乎寻常的耐性了。
“我要你的儿子娶我的女儿为妻。”德赛迪斯很认真地说道。
“不行。”凯伊斯维德连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道:“我是议会成员,我的儿子绝不可能娶外族之女。”
“看吧,我就说你缺乏诚意。”凯伊斯维德的回答早在德赛迪斯的预料之中,他揶揄道:“你也是迂腐之人哪,看来龙族的灭顶之灾是无法避免了。就算是我白****一回心,再进吧,朋友。但愿你好好珍惜余下不多的时光。”
凯伊斯维德觉得自己快要暴怒了,德赛迪斯说话的方式实在令人不爽,他最受不了别人的要挟,不过德赛迪斯说龙族有灭顶之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凯伊斯维德拼命地压制住自己的怒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半天才逐渐平静下来。思虑了片刻,凯伊斯维德叹气道:“难道你真要把女儿嫁给萨温,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德赛迪斯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语气却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如何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不过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我必须保证她能安全的活下去,否则以后的合作也就不可能了。”
凯伊斯维德也看出来了,德赛迪斯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提出这样的要求,作为人鱼族的王室,一旦和外族结亲,恐怕连自己的族人都容不下他了,能让德赛迪斯做出这样巨大的牺牲,说明背后的真相一定无比严重,现在就连凯伊斯维德自己都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了。
权衡再三,凯伊斯维德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此事如此重大,为了龙族的未来,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让萨温娶伊莉莎为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吧。”凯伊斯维德很清楚,一旦萨温娶了伊莉莎恐怕最好的结果就是被驱逐出龙族,自己这个议员也就算是做到头了。
德赛迪斯听凯伊斯维德答应了结亲之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仿佛卸下了重担似的,身体忽然就软了下来。“谢谢你老朋友,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很清楚事情的后果,但这样也是为了孩子们好。”德赛迪斯有些激动地说:“下面我就把事情告诉你,你一定会理解我的苦心。”
“好,你说吧。”凯伊斯维德点头道。
“你大概听说过不久以前鲛龙族曾经派人和我秘密会面吧?”德赛迪斯说。
凯伊斯维德点了点头,这事是萨温告诉他的,而萨温是从奥莉雅那里打听到的,现在看来是德赛迪斯授意的,这个老滑头。
德赛迪斯继续说道:“其实那次会面是我们人鱼族的皇帝陛下授意的,他要求我和鲛龙族合作,进行一项秘密任务。这个任务实在非常人能够想象,一旦泄露出去便是一场大祸,到时候不仅是龙族,人鱼族,恐怕整个海洋世界都再难有宁日了。”
“这计划是什么?”凯伊斯维德忧虑地问道。
“皇帝陛下要求我和我的族人为鲛龙族提供支撑,帮助他们炼制一种能够在海底产生剧烈爆炸的药品。这种药品不能够在水里炼制,需要在海底制造出一个无水的环境,你也知道我们人鱼族的魔法的确是可以做到这点。”德赛迪斯说道。
“鲛龙族要炼制药品?”凯伊斯维德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鲛龙族连人形都很难幻化出来,凭着他们那种鱼不像鱼龙不像龙的身体,还有他们那点智商,这样还指望他们炼制药品,这完全就是个笑话。
德赛迪斯见凯伊斯维德一脸不信的样子,苦笑道:“别说你不信,一开始我也不能相信,鲛龙族这样的傻瓜还想炼制药品,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鲛龙族的原来背后有人在指点他们。”
“是什么人?”
“据我所知应该是一个人类的魔法师,否则鲛龙族怎么可能会炼制药品。”德赛迪斯认真地说道。
“人类魔法师?”凯伊斯维德吃惊地说:“这怎么可能?人类怎么能跑到海底来?”
德赛迪斯冷笑两声说道:“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这些年陆地上的人类文明已今非昔比,他们当然是利用魔法的力量才能够来到这海底的世界。”
“哼!就算有人类魔法师帮助鲛龙族又能怎样?难道我龙族还会惧怕他们的爆炸药品不成?”凯伊斯维德不服气地说道。
“嘿嘿,这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鲛龙族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对付龙族,而是有更加可怕的野心。”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凯伊斯维德不解地问。
“你一定听说过海底的无尽深渊吧?”
“无尽深渊,当然听说过。”
“传说在无尽深渊里居住着上古时期就存活下来的魔神,鲛龙族要用这些爆炸药品打开无尽深渊的封印,让里面的魔神重回海底。”德赛迪斯幽幽地说道。
“什么!”这回凯伊斯维德是真的感到有些恐惧了,这些鲛龙疯了吗?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凯伊斯维德提高了嗓门问道:“你们的皇帝怎么会支持这种疯狂的事情?难道他也疯了吗?”
德赛迪斯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了解他,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日日夜夜梦想着要称霸整个海底世界。他认为释放出远古的魔神,可以将龙族赶出海洋,这样只要再打败鲛龙族,他便可以称霸海洋了。”
“他有什么把握能让魔神听他的指挥?”凯伊斯维德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我猜想,很可能是人类魔法师吧,不知那个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我们的皇帝陛下对此深信不疑。”说到这里德赛迪斯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对自己的皇帝早就心怀不满了。
听完德赛迪斯的话,凯伊斯维德半晌无言,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了,他需要点时间来理清头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问道:“德赛迪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我会有什么目的!”德赛迪斯有些气愤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蠢到去帮助鲛龙族干这样的事吗?一旦真的释放出上古魔神,到时候谁都难以幸免,然而单凭我这一族的力量无法同时对抗来自皇帝和鲛龙族的压力,所以我需要你们龙族和我们并肩作战。”
“所以你想用伊莉莎和萨温的婚姻作为合作的保证?”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很清楚你们龙族的规矩,我知道一旦伊莉莎和萨温结婚,萨温很可能遭到放逐,而这正是我希望的。我希望萨温能带伊莉莎远走高飞,最好是到陆地上去,万一我们失败的话,至少萨温和伊莉莎能活下来。”德赛迪斯越说情绪越激动,每个字都重重地击打在凯伊斯维德的心上。
“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凯伊斯维德痛苦地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时间已经不多了。”德赛迪斯说道。
凯伊斯维德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