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正好照射在城头上,负责放哨的士兵被阳光刺得猛然醒了过来,他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只觉得浑身都十分舒坦。奔波了许久,昨晚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连日来的疲劳便一起爆发出来,纵让身肩放哨的职责,还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幸好没被当官的抓到……”士兵心里暗自庆幸,他站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向四周打量着。忽然间,他的一切表情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双眼珠差点就从眼眶里掉出来,脑子里就像有一个炸雷轰然爆开……
只见小城四周全是整齐的军队,明亮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芒,除了偶尔有几声战马的嘶鸣,整个场面竟是安静得叫人感到害怕。放哨的士兵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他努力地张着嘴巴,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正在熟睡的马雷克忽然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费了半天劲才勉强爬起来。一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副官满头大汗地闯进来,急匆匆地吵嚷着:“大……大人!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什么?”马雷克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不管用,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圣教军把我们包围了!”副官用嘶哑地声音说道。
马雷克听到这里,觉得自己仿佛脚下一空,瞬间就跌进了万丈深渊之中,身体不听使唤地一直往下坠去……
“大人!你没事吧?大人快醒醒!”副官见马雷克忽然一翻白眼,直挺挺就倒了下去,顿时吓得大声疾呼起来。
等马雷克被就醒后,他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床前站满了人,他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一时间想不起名字。众人见他醒了,都凑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候,但马雷克却觉得无比嘈杂,吵得他脑袋就像要裂开了似的。
好一会儿马雷克的脑子才渐渐清晰起来,他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大概是晕倒了,这些军官才会都聚在床边。马雷克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情况怎么样了?我睡了多久?”
副官凑到马雷克身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大人,你大概睡了一个多钟头。现在……城外都是圣教军的部队,大概有几万人。”
马雷克长叹一声,说道:“唉……我真是昏了头,这么简单的陷阱居然都没有看出来,真是不中用了。”
副官安慰马雷克道:“大人,这也不能怪你,就算我们不占领这座城,士兵们迟早也要饿死,结局并没有什么不同。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还能继续战斗下去,就算被包围了我们也能突围出去,圣教军没什么了不起的。”
马雷克苦笑一声,说道:“他们精心准备好的陷阱,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易离去,我想他们一定已经在城的周围设下了不少障碍吧。”
马雷克说得不错,霍茨事先已经让人在城的周围挖好了三道壕沟,然后又铺上木板盖好了浮土,只等科雷亚军进城以后再撤去木板,三道壕沟就会露出来。昨天科雷亚军急于占领城市,根本就没来得及仔细调查,今天一早城头上的士兵就发现,一夜之间城市周围赫然出现了三道壕沟。
有了这些壕沟科雷亚军的骑兵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霍茨只留下一面没有挖壕沟,科雷亚军若要突围也只能从这个方向,而这里已经被霍茨设下了重兵防守。马雷克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经验丰富的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如果他是对方的主帅也一定会这样做。
“扶我起来吧,我要亲自去看一看。”马雷克对副官吩咐道。在众人的搀扶下,马雷克颤颤巍巍地站起,然后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在众多军官的陪同下向城墙上走去。
等马雷克登上了城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现在的他十分虚弱,往日精神矍铄的主将如今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翁,就连脸上都没有了往昔的神采。马雷克双手扶着垛口向城外看去,只见圣教军阵容整齐,虽然多达数万人,却安静得出奇,只有战旗飘扬时发出的声响。
看着这样的军队,马雷克由衷地感到叹服,治军如此,对方的主帅必定是个极为出色的将领。科雷亚人一向为自己勇武感到自豪,当他看到霍茨的军队时,不用交手也能猜到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必定十分强大,自己这支士气低落的军队想要突围恐怕是异想天开了。
马雷克见到对方已经在城市周围挖好了壕沟,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骑兵的冲击,而且对方军队里弓箭手颇多,这些都是为了克制骑兵所准备的,可见对方准备得十分充足。马雷克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军队,自己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没想到自己纵横战场几十年,竟会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翻了船,真是应了那句话,将军难免阵前亡。”
“我们回去吧。”马雷克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众人随着马雷克下了城头,再次回到临时的住所。马雷克看了看军官们脸上的表情,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有一丝难掩的失望,看得出来他们也对突围并不乐观。马雷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也得突围,坐以待毙不是我们科雷亚人的风格,今天晚上就突围!”
接下来众人又商议了一下关于突围的办法,然后会议便散了,军官们各自回去传达命令。等众人走后,副官问马雷克:“大人,你认为突然能成功吗?”
马雷克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但除了突围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副官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敢把投降两个字给说出来,他对着马雷克行礼道:“大人请多休息,今晚还有一场恶战,大人一定要保重自己。”
马雷克知道今晚一旦开始突围,谁能活下来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副官是在提前和自己道别,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马雷克点点头说道:“你也要多保重,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
半夜之时,小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支骑兵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城门,紧跟着又是一支骑兵……
领头的军官手一指漆黑的前方,沉声下令道:“冲锋。”
马蹄声在黑夜里骤然响起,科雷亚军沿着没有壕沟的道路直接冲向了圣教军的营地,冲在最前面的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只要骑兵能冲出一道缺口,后面的部队就能源源不断地跟上,此时什么战术都是没用的,他们唯一需要的只有勇气,也只剩下勇气了。
圣教军的哨兵很快就发现了情况,尖利的哨音瞬间就响彻了夜空,其他放哨的人也跟着吹响了哨音,整个城市周围到处都响了起来。
拦截在前进道路上的圣教军营地顿时火光大作,等待多时的士兵们已经结好了阵型,最前面是木制的栅栏,在栅栏之后是手持盾牌的重甲步兵,重甲步兵的身后又有长枪兵方阵……层层叠叠的防御就像铁桶一样,绝对不容科雷亚军突破防守。
科雷亚骑兵尚未冲到对方的营地前,迎面就传来了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黑暗之中也看不到利箭飞来的方向,骑兵们只能伏下身体,迎着雨点般的利箭继续前进。很快就有大批骑兵被射下马来,惨叫声在黑夜中听起来显得格外凄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