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天的山路,伊莉莎已经是痛苦不堪,她那双娇嫩的小脚丫已经被磨起了水泡,每都走一步都疼得她龇牙咧嘴。萨温也觉得脚底板烧得慌,不过龙族皮糙肉厚,倒是还不至于要起水泡。萨温对于伊莉莎的情况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背着伊莉莎继续赶路。
伊莉莎的体重和龙族的力气相比,可以算得上是轻若鸿毛,虽然背了一个人,但萨温赶路的速度反而比原来更快,不用自己走路的伊莉莎就负责跟萨温聊天,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快活。待到傍晚之时两人已渐渐走出了密林,一座高耸红色的山峰兀然拦在了前进的道路上。两人抬头仰视着这座红色的大山,光秃秃的山峰和四周茂密的森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一些稀稀拉拉低矮的野草,很难在这座大山上看到绿色。
萨温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跟伊莉莎商量道:“我加把劲儿,咱们翻过这座山再休息吧。”
伊莉莎没有意见,于是萨温背着伊莉莎就向山上走去。萨温本来以为这就是一道山岗,翻过去了就是森林,等他背着伊莉莎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往前一看,这才傻了眼,原来前面还有连绵不绝的山岗,这座红色大山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萨温和伊莉莎顿时泄了气,伊莉莎叹气道:“唉,这山怎么这么大,还以为翻过去就完了。”
萨温也说:“是啊,这山也太大了,还得一步步爬,这要是在海里随便一游就过去了。”说到这里两人都难免怀念起在海里的日子,那时候一心想到陆地上来游历,现在到了陆地上反而觉得还是海里方便。
就在此时,一只大鸟从天空中呼啸而过,萨温无比羡慕地说道:“要是我们也能飞就好了,这么座大山一飞就过去了。”
伊莉莎忽然奇怪地问:“龙族不都有翅膀吗?为什么你们没有?”
萨温一愣,忽然回想起老师奥希里斯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早在龙族进入海洋以前是生活在大陆上的,那时候的龙族的确是有翅膀的,据说一些高等级的巨龙甚至不止一对翅膀,四只或六只翅膀的巨龙都曾经出现过,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巨龙族就突然到了海洋里生活,为了适应大海的环境,不仅翅膀渐渐退化,四肢脚掌也慢慢长出了脚蹼。
萨温把这些掌故对伊莉莎一讲,伊莉莎恍然道:“我就觉得奇怪,你们龙族和海洋里的其他生物都不太一样,你们的体表还有鳞甲,一般的海洋生物可没有这个。”
萨温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龙族身上确实还有不少陆地生物遗留下来的东西,可惜翅膀没有了,否则我就带着你飞了,那可省事多了。”
“现在你到了陆地上,或许还能长出翅膀哦,毕竟这是你们的祖先留下的,说不定还能长出来。”伊莉莎笑嘻嘻地说。
萨温听了不禁眼睛亮了起来,伊莉莎虽然是开玩笑,但这种可能却并非完全没有,龙族每进化一级身体都会发生变化,至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萨温也不清楚,奥希里斯也没告诉过他,因此重新长出翅膀也并非绝无可能。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天色就黑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两人都打了一个冷战,此前从来没在山上过夜的经验,此时才知道山上的温度变化很大,萨温连忙背起伊莉莎向下方的山谷走去。这座光秃秃的大山上可以避风的地方很少,两人一路向下不知走了多久也没找到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萨温一咬牙,背着伊莉莎干脆一直下到了山谷底部,这才感到寒风没那么厉害。
伊莉莎见萨温累得不轻,连忙在附近捡了些枯树枝打算生火取暖,忽然间就听到山谷的远处随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两人急忙屏住呼吸,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那声音时断时续,似乎是正在发生战斗。萨温急忙小声地对伊莉莎说道:“你找地方藏起来,我去看看。”
伊莉莎本来想劝萨温不要多管闲事,然而战斗就发生在不远处,若是不弄个明白恐怕今晚也休息不好,于是伊莉莎小声说:“你多加小心,我就躲在这附近。”萨温点点头,一猫腰就向声音的方向奔去。
夜晚的深山谷底光线非常昏暗,即使是萨温也很难看清太远的地方,他顺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小跑过去,转过一道山崖,打斗的声音立刻就清晰了不少。萨温定睛向前方看去,只见黑暗中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兵器的碰撞声不时想起,偶尔还能见到几点火星在黑暗里转瞬即逝。
“见鬼,这骨头真硬啊,我就不信弄不死他,加把劲儿啊!”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就像砂纸一样的粗糙。
紧接着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又是一声惨叫,不知道是谁受了伤。萨温实在看不清详细的情况,决定冒险再靠近一些,想到这里他蹑手蹑足地向战斗发生的地方潜行过去。前方有一块大石头正好适合隐蔽,萨温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战斗的状况,趁着此时战斗正酣,萨温脚下一用力,身子向前一扑,一下蹿到了那块大石头的后面。
萨温从大石背后小心地探出脑袋,向不远处看去,这一下看得十分清楚,只见五六个身材粗壮,个头不高的人正围攻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几个粗矮的汉子每人手里握着一把弯刀,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什么,可惜他们说的话萨温听不懂,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而那个被围攻的人虽然被团团围住,但神色并不慌张,他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握着盾牌,利用脚下灵活的步伐同对方周旋,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
这还是萨温头一次见到人类的战斗,这样的战斗方式和海洋里极为不同,海洋生物的战斗更加直接,就是用牙齿互相撕咬,直到一方把另一方杀死为止,整个过程里并没太多的技巧和策略,而人类的战斗方式则看上去要复杂得多,互相挥舞着武器并不直接去攻击对方的要害,虽然看上去感觉很华丽,但似乎作用并不是很大。萨温不太明白这样的战斗有什么含义,但过程却让他看得津津有味,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处境。
萨温为了能把战斗看得更加清楚,不知不觉间将脖子越伸越长,小半个身体都从石头后面露了出来。一个粗矮汉子在战斗的间隙中无意向旁边撇了一眼,谁料到竟然突然发现一块大石的背后有人正探着身子向这边张望。这个粗矮汉子顿时吓得惊叫起来,“啊哇里咔,呜啦嘛!”
其他人听到他的呼喊都纷纷停下了战斗,转头朝萨温所在的地方看来,萨温正看得入迷没想到竟被人家发现了,只见一群人十几只眼睛齐齐盯住了自己。萨温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头发,悻悻然地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萨温这一出来,对方两边的反应各不相同,几个粗矮汉子聚在一起叽里咕噜地不知在商量着什么,而那个一直被围攻的人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千钧重担一般。那帮粗矮汉子中的一个上前两步,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对方的问题让萨温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要是全部说出来恐怕会很复杂,他转着眼珠想了想挤出几个字来:“路过的。”
对方似乎根本不相信萨温的话,用狐疑地眼神盯着萨温上下打量,其他几个粗矮汉子也凑了上来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看样子好像在猜测萨温的身份。忽然,那个带头的人用弯刀一指萨温,大叫道:“你是他的救兵吧!”
萨温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转头看了看那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只见那人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几个粗矮汉子一看这人的举动,立刻就误解了萨温果然是敌人的救兵,几人发出一声怪叫,挥舞着弯刀就杀了过来。
萨温正感到莫名其妙却见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就杀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先一个粗矮汉子奔到萨温面前,手里高举着的弯刀还来不及落下,萨温一记刺拳就打了过去。戴着龙牙项圈的萨温此时相当于二级巨龙的实力,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远胜过这些普通人,对方根本想不到萨温出拳的速度会有多快。当那个粗矮汉子仰面向后飞出去的时候,在场众人谁也没有看到萨温的拳头,只当是萨温使出了什么魔法,让对方撞到了无形的防壁上,这才造成了如此令人惊异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