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灵学院后山。
陆凌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半日之后,陆研和叶箐柔守在他的身边,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陆凌被两人盯得有些不自然,问道。
陆研两人相视无语,这家伙搞出这么大动静,自己却毫无察觉。
“陆凌哥你昏迷之前,爆发出一股很强的波动,你现在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叶箐柔关切地问道。
“强大的波动?”陆凌皱着眉头紧盯着自己的手掌,经过感应之后,他依旧没能在体内发现任何元素波动。但不知为何,陆凌隐隐感觉,自己的体内流淌着一种黑紫色的奇特力量,现在的他比起半日前的自己已经截然不同了。
也许只有华长老可以帮他解惑。
“华统前辈呢?”陆凌四下打量,发现他们正在华长老所居小屋的一个房间里,却不见华长老他人的踪影。
陆研眼神示意了一下,陆凌便跟着他静悄悄地走出房间,只见满头银发的华长老盘坐在桌前,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尽显苍老之态。
他本来应该在五百年前的惨烈大战中,和当时的魔灵王以及众多魔族强者一样战死沙场,然而他接受了魔灵王的委托,忍辱负重地活了下去,只为找到下一位能够救魔灵族于水火的人。
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陆凌。
所以当华长老看向陆凌时,浑浊的老眼中尽是柔和以及欣慰。
“察觉到你体内的魔气了么?”华长老问,陆凌眨了眨眼,双目泛光,旋即他伸出手,掌心轻握,便有一股呈现黑紫之色的稀薄气体从中冒出,并萦绕在他的手上。
“魔气?是指这个吗?”
虽然才刚刚感应到这些隐藏在他体内的气流,但陆凌发现这些黑气竟然会按照他的意念行动,所以他就自然而然地将它们释放出来。
相比起陆凌的淡然,陆研他们就没有这么平静了,惊得张大了嘴:“这是魔元?”
陆研曾经读过一些古籍,魔族强者在修炼到一定的实力之上时,体内会因为血脉的强横程度或多或少地诞生一种魔族独有的力量,被称为魔元。
陆研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古籍中记载的魔元是一种如墨般漆黑的气体,与陆凌手中的黑紫气体还是有些区别的。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修炼出魔元。
“这并非魔元,而是魔气,也被称为源魔气。”华长老解释道,“虽与魔元一样属于魔族的独有之力,但只有最为精纯的魔族血统才能拥有这种力量。”
“我居然有最精纯的魔族血脉?”陆凌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既然你拥有魔气,就说明确实如此。”华长老说。
陆凌看了陆研一眼:“那他为什么没有魔气?”陆研挑了挑眉,也是好奇地看着华长老。
“陆研这般年纪实力已经颇为出众,他的魔族血脉应该也不弱,”华长老低垂眼帘,道,“但与你应该还是有些差距的。”
“而且,这片天地间,活着的源魔体只能有一人。”
源魔体,指的应该就是陆凌这种拥有源魔气的特殊体质。
陆凌等人讶然:“为什么?”
“根据古魔族传说,百灵界外有一片神秘空间,那里充斥着滔天魔气,你的源魔气就是来自于那里。”华长老说,“没有人知道那片空间在哪里,而源魔体就是两片空间连接的媒介,也是那里与百灵界唯一的交集。”
陆凌听得有些迷糊,他的身体居然沟通了另外的空间?
“上一位源魔体就是魔灵族曾经的王,他耗尽半生探索那片神秘空间的秘密,留下了诸多感悟,可惜在他陨落之后,他留下的古籍都已经失传,恐怕今后这些秘密只能靠你自己去探寻了。”华长老继续说。
“那我应该怎么修炼魔气?”沉吟片刻,陆凌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一个问题。
华长老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现在应该知道,之前无法修炼元素的原因正是因为魔气。这种力量太过霸道,才导致你吸入体内的元素被它们侵蚀殆尽。”
“但这恰好就是千万年来,众多源魔体总结出来的修炼之法,那就是借助元素之力。”
见陆凌抖擞精神,听得全神贯注时,华长老才说道:“因为你的身体本身就是沟通那片神秘空间的入口,在那其中的魔气受到你体内元素之力的吸引,就会不由自主地来到你的体内,那些魔气与你的身体契合之后,它们就可以供你驱使了。”
这就好比猎人捕猎,而元素,就是诱饵。
“原来华爷爷说的五行淬体不是为了帮陆凌哥晋升化气境啊。”叶箐柔突然笑嘻嘻地说,陆凌兄弟俩听了也是撇了撇嘴。
华长老干咳一声,不过为了保持严肃的形象,他说道:“老夫确实欺骗了你们,但这当然只是为了激发陆凌的源魔体罢了。”
想到这里,华长老对自己所做的似乎十分满意,然而他却看见,陆凌脸上带着些许失落,嘴里还嘟囔着说:“结果还是不能修炼元素啊。”
华长老嘴角一扯,忍不住骂道:“笨!源魔气比元素强上几百上千倍,你居然还不知足?”亏得自己这么高兴,没想到这个小子竟这么有眼无珠,真是气人太甚!
陆凌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华长老又没好气地说:“不过你要注意,你的身体虽然可以储存魔气,但也有限度,所以不要急于求成吸收过多元素,否则的话,魔气会腐蚀你的肉体。”
“你现在能够储存的魔气上限,大致上相当于蕴气境顶峰所能储存的元素之力。”
“啊?”陆凌脸色一苦,那不就是说,自己修炼到蕴气境顶峰的实力之后,就只能停滞不前了?那曾经的那些源魔体又是怎么不断变强,甚至成为天地间的至强者?
“提升实力的方法确实是有记载的,不过我之前也说了,魔灵族收藏的古籍几乎都已经失传了,所以我也没办法。”华长老说,他虽然很想帮陆凌,但实在有心无力。
“不过,那些古籍大多数都流落到了仙灵族手中,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那里找找。”华长老说。
陆凌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华长老总算是给了他一些线索,而且对于那个长久以来慷慨帮助魔灵的仙灵族,他一直充满向往,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去仙灵族的圣城圣灵天都,去看一眼那里的繁华。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华长老看了一眼窗外,道,“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切记,虽然现在能认出魔气的魔灵族人已经不多,但你最好不要随意将魔气暴露在外人眼中。”
“为什么?”陆凌的疑问脱口而出,不过其实他很快便有些明了了。
“五百年魔灵族依靠魔气的力量改变了那场战争的走向,所以那些因此战败的外族对魔气可是恨之入骨,你一旦暴露,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华长老道,语气十分严肃。
陆凌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人追杀,所以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华长老这才满意颔首,摆摆手便进屋去了。
众人对着他的背影恭敬地行过礼后就离去了。
叶箐柔与两人告别之后也回家去了,虽然这妹子今天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但陆凌还是对她十分感激。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回家路上,陆研问道。
“还能怎么办,等修炼到上限再说吧。”陆凌说,到那时如果还想要提高实力,就必须去仙灵族了。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总算可以修炼了,这就够了。”陆凌笑着说。
多年以来压在他心里巨石终于落下,这让他的步伐仿佛都轻快了许多。
陆研点了点头,他当然也是十分高兴的,并说:“一会回去之后,我们来切磋一下吧。”之前陆凌的魔气爆发时,他感觉到了极为危险的气息,这反而让他战意满满。
“好啊!”陆凌同样是一脸兴奋与期待,就让陆研来帮他试试这股力量的威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