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蒙,日前一别,甚是思念。此非我愿,但只能行之,万望见谅。我父曾与月前书信于我,催我回家,我不愿。但前些日子又书信一封,事情紧急,加之正处此危急时刻,只好不告而别。其实也并非不想告别,只是不忍见你二人伤心。你我三人终有一别,还望江湖再见。”
陆栖蒙看到此处,已有千言万语,却无处诉说。之后又是:“不知你与疏君兄如何,是否身体安好,是否平安快乐,是否曾想念我。若你二人真如此,我心甚慰。最后,勿念,安好。”
此时陆栖蒙心情很是复杂,但更多的是心安。宋轻扬的安危问题一直是她心中的重石,如今此信一来,那石头也片片瓦解,化作烟尘。
陆栖蒙很想告知宋轻扬一些事,正准备提笔狂书,想到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就算知晓,也是无用,等信到达,他早已不知去处。如此,只剩寂寥。
又过数十日,山长交给陆栖蒙一封信。信还是宋轻扬写的,只是字已无之前那么狂放潇洒。信的内容也渐渐短了,问是否安好,加上勿念就没了。
这期间黎疏君未曾写信于她。陆栖蒙有些内疚,觉得是因那日自己未去送行,因此黎疏君生气了。可转身一想,定非如此。黎疏君是三人中最豁达的,也是最冷静理智的,因此不会这么多日都不曾写信。可是又如何,没写就是没写,陆栖蒙只能一边担心,一边难受。
没过几日,陆栖蒙又收到宋轻扬的信,只是这次的信有些不同。
字很潦草,写着:“栖蒙,在这世道,是否有你我容身之处?”这时的信有些皱,像是泪干后的样子,又是:“望你平安,勿念。”
陆栖蒙从未见过宋轻扬哭泣,可是他写此信时哭了。她试着想象宋轻扬哭泣时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让她很是烦躁。这些日子愈来愈躁动不安,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陆栖蒙觉得这封信十分不正常,担心宋轻扬出事,可是问山长,山长也不知,陆栖蒙只好等待。
十日已去,又十日,从那日起,陆栖蒙再也没有宋轻扬的消息。这让她想起遇见楚夫子时的情景。
那日天气很好,楚莞绮很开心,脸上都有笑容。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夫子,近日都未曾遇见你,我还以为你已下山了。”
“没。栖蒙不也没下山吗?”
“嗯。”
“夫子,你说宋轻扬怎样了?他已许久没有写信给我。”
“你担心他?”语气有些怪异。
“嗯,我很担心,他是我的好伙伴。”
“他,谁知道呢?”说完就走了。
这一切似乎很普通,可是陆栖蒙觉得不同寻常。
第一,楚夫子与她是好朋友,从不会用那种语气与她说话。第二,楚夫子一直都很淡漠,可是那日开始竟异常快乐。第三,当她提到宋轻扬时他眼神很奇怪。
可是怎么想都没相通。
直到这日,一切都有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