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下,妖后阴沉的笑声回荡着,小妖们纷纷躲缝里。
花湘、瑶护还没到,妖后便感应到,缓慢地抬起头看向前方,“师尊,大驾光临,徒儿没法向您行礼,师尊莫怪才是。”
瑶护看向被六根粗重玄铁链锁住琵琶骨和四肢,禁锢在深渊崖壁上,一袭破裂黑衣的四师妹瑶琼。
花湘走近几步,看了几眼四周,才看着跪坐在封印阵法上的二徒弟瑶琼,“琼儿,为师许久没来见你,你……”
不等说完,妖后瑶琼就把师尊要问的全回答了,“离师尊上一次来,不过五百年,也不是很久。徒弟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活得挺好,三千年都能这样好好地活着,是挺好的。至于思过,就要让师尊失望了,一如既往的一个答案,我不后悔!关我多久我都不后悔!我的回答师尊可满意。”
每次来四师妹都是这副噎死人不认错的态度,而瑶护每次都得替师尊生气教训,“瑶琼,你这什么态度!你对得起师尊对你的教诲关心吗?”
冷哼一声,不以为意,“二师姐还是这么容易生气,说话老一套!我什么态度你不是见了三千多年了。”
花湘一抬手止住瑶护欲出口的话,慢步走近,“你等了三千年,可有等到你心里面忘不掉的那人!你等妖王三千年,为师我又何尝不是等了你三千年,琼儿,漫长岁月也不能让你看透一个人吗?”
瑶琼笑了笑,抬头看向师尊,“师尊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执迷不悟,认死理。想让我看透……”强忍着疼痛,晃动身上禁锢自己的玄铁链,“那师尊,何不放我自由。”
见徒弟这番作态,花湘不由无奈地笑出声,“自由?等你看透,或是妖王来找你,为师说过只要他来,我便成全你。三千年了,我看妖王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他有没有我,徒弟心里清楚。”
“那倒未必,这次仙缘大会他来飞仙门了,可目的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别的女人。”花湘就是想打击这不成器的徒弟。
瑶琼是花湘指导传授最为用心的徒弟,谆谆教导之下,瑶琼不负所望,不过八百岁便达化神境界。可坏就坏在这孩子一根筋上,修炼专心如无人之境,可一旦爱上一个人也是执迷不悟为爱痴狂,以自己修士之驱强行逆转成妖,嫁入妖界。
最令人可笑的就是,这妖界中有谁记着有过这么一位以人入妖的妖后!
“女人?我不相信,师尊你是为了让我死心,才撒这种谎的!”说着说着,瑶琼开始发狂。
大喊着,“他不会背叛我的,他说过许我一世,永垂不变!”可自己师尊风华一世,最不屑说谎骗人,可自己就是不想相信!
瑶护走上前去,唤出水镜,指着镜子,“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模样。那些个男人怎会一直念着,男人说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你这种小丫头的。只有你这么傻,为了个异族疯成这样!”
瑶琼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样貌,妖气四散、红眸妖冶,愤怒地打碎镜子,怒吼着,“我就疯、我就执迷不悟、我就相信他!他是不会骗我的,他也不敢骗我,他把妖王令给了我,这便是他对我的承诺。”
“愚蠢!”花湘说了这句,便御气而走。
“妖王令放在你身上可是最安全的,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可惜你却为了这么一人,忍受苦痛三千岁月!”说罢,瑶护跟上师尊离开。
等二人走后,瑶琼一改疯态,比深渊还要阴冷的眼神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小妖们,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小妖之中有只跳出来,“妖后,雀神大人发来消息说,今晚便能到达。”
“你说妖王会背叛本宫吗?”
妖后这突然阴沉沉地一问,那只小妖啪地跪伏地上,吞吞吐吐地未说一词,便四分五裂。
瑶琼继而看向那一群,“你们说,妖王会吗?”
所有小妖齐齐跪下,异口同声,“妖后与妖王情比金坚,此情无人、妖可睥睨!”
接着是妖后的放声大笑,众小妖一阵放松,可算是令妖后满意了。
大笑之后便是漫漫的寂静,胆敢负我瑶琼的妖?他敢,我就让他以一族来偿还!
深渊禁制内,张庞庞动作呆板步伐却分毫未差,提线木偶般一一破解禁制。
深渊外,瑶护看师尊一脸深思,“师尊实在担心,可以请溪驭元君为深渊加固禁制。”
“溪驭?也好,这次他又不请自来了。”
不由一笑,溪驭元君喜欢师尊这事不是秘密,每次师尊出关会客时,都会跑来找存在感。
飞仙门外门曙荨峰魔道暂住之所
夜晚,盗又盗去找冷梵,在那看见了一个讨厌的人,不,是讨厌的妖!
“本王很乐意为乐兮仙子复活出力。”
一听这话,盗又盗立马替冷梵拒绝,“用不着!”
妖王夙夜没理,“本王手里可有养神棺。”本以为会看到冷梵动容,可这两人听见养神棺都这么淡定,莫不是找到更好的来蕴养乐兮魂体?
“夙夜,乐兮复活后不会想看见你。”冷梵带着笑,“你要时刻记着你妖王的身份,记得欠某人的债,不还可是会死得很惨!”
“对于乐兮,本王绝不放手。债?太多了。”夙夜笑笑,转身离开,“本王等着乐兮回来。”
“呸!”好色之徒,就是欠揍。“冷梵,这妖王欠谁的债会怎么惨?”盗又盗想最好是弄死他。
“妖界的妖太蠢,招惹不该的人。”看向盗又盗,“灭族,你觉得可惨?”
盗又盗⊙ω⊙,拭目以待。
飞仙门圣地、菲阁
敢瑶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拿在手里长叹一声,项链的坠子是一枚棕黄色水滴形态的琥珀石,透着光线能看到里面有只白色的蛹。
小伙伴阿蛮走之前送的这生日礼物很珍贵,也考虑到自己不喜欢软体生物,特意把她身上带的那只天香蛊王做成琥珀保存好。不过戴脖子上还是怪怪的,这玩意儿凉凉的,再想到这天香蛊王还活着休眠就更怪了。
“好东西,是赵家阿蛮送的吧?”
敢瑶回过头,看向来人,“二师姐好!”
“小师妹去换身衣服,桐谦师兄他们来见你。”瑶护带着和煦的笑。
“知道了。”又得穿那白衣飘飘的正装,很累的。
揉了揉自家小师妹的头发,“记得把面纱带上。”
“不是见三师兄吗?他见过我长什么样的。”又不是见外人,这天天戴面纱,自己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
“你还没满18岁,再说你一会儿不止见桐谦师兄一行人。”
看着师姐轻飘飘地离开,不由地长唉一声,又得端着架子唬人。
收拾一番,带着一溜儿侍女,慢悠悠地走进前厅。
敢瑶换衣服这功夫,就让玄剑宗一行人在大厅等候了许久。
好在,有茶喝。这不方海喝了一杯茶,准备再来一杯,毕竟这茶灵气十足,喝一杯下去,明显感觉灵海厚了那么一分。
林烈看这师侄贪茶的样儿,不禁想着,回宗门一定要和方磬东说道说道,这么教后辈这不坑家吗?
大厅里,方海时不时地与师兄师姐们说笑。当然除开桐谦与林烈,小辈们都喝茶喝得嗨。这要是被饕餮看见了,恐怕会让他们吐出来。
此茶名为君山银针茶,是饕餮为了敢瑶能多少一解口腹之欲,特意去天横大陆无尽之海,边上的君山,冒着被群殴风险带回来的灵茶。虽然敢瑶已经喝腻了,饕餮也和君山的妖怪们打熟悉了-_-
。
尽管如此,饕餮也不喜欢肥茶流入别人肚子里,自个肚子都没填满呢,这应该一辈子都填不满的。
敢瑶一来,大厅里玄剑宗的人都站起来,就连方海也规矩地站桐谦后面。
敢瑶朝着桐谦盈盈一礼,“三师兄,让你们久等了。”
“两年未见,小师妹长高了不少 ,也漂亮了。”桐谦笑意盎然。
敢瑶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师兄,我们别站着了,坐下聊。”不过对于跟着的玄剑宗弟子,敢瑶并没有兴趣搭理,当然桐谦也不会一一介绍。
“我爹他云游已久,师兄可知道他老人家的去向?”敢瑶她爹南赫云游,也就是到处浪了近十年。每次敢瑶的寿辰礼物都是托人带来的,所以敢瑶对师兄来的目的很清楚,问问老爹的消息也就是随口一问。
“师尊前些时候传信来说,在为师娘寻大寿之礼,估摸回来还有二十年。”
敢瑶小小地失望一下,给娘找礼物?仔细一想,娘的两千岁大寿还有二十年,时间说长又短的。
在敢瑶看来,这修界的亲情说深又浅的,对血脉看得重,却施行放养,岁月悠长,这一年见不着面是很正常的。
受伤也不怎么关心的,毕竟不触动命牌的危险都不算危险←_←。但人死了的话,就是会拼命的那种,不杀回去难泄心头之恨的,严重的话,还会毁天灭地愤世嫉俗。
如果自己死了的话?抬头望天,这就真想多了=_=。
桐谦看小师妹神情失落,手一抬,让弟子将礼物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