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让自家少主与这卑微男人独处的春花几人,撑不住敢瑶直视不移的目光,只好低头退下。
修为比我高两阶就能挑战少主的身份吗?敢瑶可不以为然。等身边人都老实离开,食指弯曲对着龚涧微勾,脸上带着嘻笑,“你过来,坐对面。”
龚涧难以将面前的红衣女子与前两次见到白衣蒙面女修放在一起,他第一次的印象好像放在墨尺剑上了,第二次她穿太多了且没多看,这次太红了衬得脸惨白。
敢瑶就看龚涧跟个木桩似的杵着不动,拉出腰间的艳妖鞭抽去,“本君说最后一次,过来!”
自身反应,接住了鞭子,却是吃痛放开,另一只手压下颤抖的伤手,不顾伤说出口,“你把墨尺剑拿出来,我们再比试一场。”
看他犯傻用手接玄器艳妖鞭,敢瑶还没笑,又被这句话给逗乐了,“你还真是不怕死,伤都没好就急着找死。墨尺剑是什么,我的剑名唤燧渝。你、很想和本君比试吗?”
“不想,只想和燧渝交手。”龚涧直言不讳。
这话令好心替龚涧斟茶的敢瑶一气,面无表情地将杯中茶水溅撒于地,拍案站起,“上次擂台上,你就惹得我特别不爽,你莫不是没正眼瞧上本君吧!”
龚涧认真地低头看了眼敢瑶,无动于衷错身坐下。
真的是气着我了,什么眼神、什么态度,我一米六的身高矮了吗?我这身体才十五岁,还有长高的地步呢。还自顾自地喝我的茶,敢瑶一把抢过茶喝下,喝岔气忍不住咳嗽。
“幼稚。”
这两字彻底惹炸敢瑶,“是!我幼稚,可你是什么身份,就敢对我如此无礼。好样的,你接下来可有幸承受本君的幼稚了,希望你这残破之驱受的住!”说完,一脚踢开茶几。
龚涧抖抖身上的茶水,望向敢瑶的背影,语气真挚,“真的幼稚。”
杜熏听说龚大哥被小师叔唤去,担心出事,果不其然龚大哥回来手上皮肤开肉、血肉模糊,如同痛在自身,“龚大哥,你快坐,我替你包扎伤口。”
杜熏见龚大哥默不吭声地忍着痛,她忍不住不平,“南雪小师叔太过分了,这才十五岁就如此狠毒,不就仗着元老身份在那儿嚣张跋扈嘛。迟早有人给她好看!”
玄剑宗此行两名女弟子中另一人曾咏韶带来一身衣物,就听见杜熏的话,不赞同道:“熏师妹,不得议论小师叔的行事。”
“咏韶师姐,我没说错。南赫元老那般人物,怎将女儿养成凡间刁民一样?”
‘碰’地放下衣服,语气严厉,“再让我听见你说这话,就告于宗内执法堂治你目无上下之罪!”
杜熏咽下不平,低头妥协,“我知道了。”
曾咏韶将衣服推过去,缓和气氛,“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你把身上那破衣服换下吧。师妹,还不走。”
“龚大哥,有事你就找我。”杜熏乖乖地跟着师姐出去。
龚涧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握了握,脸上莫名的空虚。玄铁剑已经毁了,没有剑在身畔果然别扭。
惹着敢瑶了,自是换着法的折腾龚涧。
敢瑶转身,裙摆回转,娇声命令春花几人,“没我允许,不许跟着。”在飞舟上还跟着,烦不烦啊。
一脚踹开龚涧的房间,没见到人,便整个飞舟找人,最后在三楼的练剑室找到。一进去,正在练习剑术的玄剑宗弟子皆收招抱拳,“见过小师叔。”
“咳、你们继续。”
龚涧默默围观玄剑宗人的练习,眼中闪着光,脑里在演练见到的剑招。被敢瑶的身影挡住视线,眉头紧皱,走到一边。
敢瑶就是要挡住,看你怎么看,“你是玄剑宗的人吗?不是就没有资格看,再说你没练心法可不要乱看别人剑术,小心爆体而死。”
“心法?”龚涧嘴上念叨。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懂这两字!”居然对心法疑惑。
“我练的是归元剑诀。”
敢瑶跟看奇葩一样,打量龚涧一身,“你不要告诉我,你就靠归元剑诀这种烂大街的低阶功法修到金丹期的吧?!”
“还有心法,归元心法。”
大写的问号,没听过的名号这已经不是烂大街的级别了,“你不要自创乱说。嗯,你先把手伸出来。”试试我的内息术。
来练功房找龚涧的杜熏进来就看见,小师叔正抓着龚大哥的手,龚大哥面上很是严肃,俨然一副欺凌现场。冲过去,抓住小师叔作案的手甩开,“小师叔你不要太过分了!”
保持被甩开的动作,敢瑶看了眼周围打量的视线,呼出一口气,“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这面相看着像是恶人?”
一众偷摸瞄敢瑶脸蛋的男弟子,在心里回答,‘小师叔你是小仙女,长得很美了。’
龚涧不等杜熏说出不过脑的气话,就推开杜熏,“你有发现什么?”
“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哼。”给我气受,我可不乐意帮忙,敢瑶傲娇地离开。
本以为这是关于切身安危之事,不说马上跟上来,怎么也得主动来追问。过了几天,龚涧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喝修炼看训练,按部就班一点余心都没有。
敢瑶靠着楼上栏杆,居高临下对着船板上的龚涧施个水系小法术,水球砸他一身。
此后就是,敢瑶看见一次龚涧就各种小法术齐上,扰得老实不惹事不找剑以外的龚涧心里开始觉得‘南雪不仅幼稚还烦。’
敢瑶找龚涧乐子有一段时间了,要说嘛惹是生非是有后果的,这不就被桐谦抓着练习剑诀。
飞舟船尾,桐谦背手立于边上,“师妹,步伐要稳,背挺直,剑招要柔中带刚……”
桐谦说话不吼自威,敢瑶依着要求做动作,疏于锻炼没过会儿,便开始可怜撒娇,“师兄,我饿了~”说出就想打嘴,饿什么饿,我那来的饿啊。
“不是师兄严厉,是师妹身体太差,剑道一路重在炼体。现在还有机会锻炼根骨,万不可懈怠。做不完基础剑式,我们都不用休息。”
啊!基础剑式看着只有二十四招,可搭配着心法运转,怎么也要不眠不休好几天。我灵气跟得上,可生理钟跟不了啊,“师兄,练功得循序渐进,不可逾越冒进。你这样我会更讨厌剑道的。”
桐谦不置一言,小师妹再讨厌也得修习剑术。
人不跟你商量,能有什么办法?敢瑶无奈地提剑一挥,瞅见楼上的龚涧,顿时有了主意。状似无意脱手,手中剑径直朝龚涧而去,语气着急,“小心啊!”最好受伤。
期望的流血没发生,打脸的事倒出现了。
龚涧这次是想找敢瑶问清身体情况,可今日却一直没见着人,听杜熏所说方知道她在飞舟后边。
来了有一会儿,看着剑招平平无奇,可总感觉剑的周身波动沉敛,本认为幼稚烦人的南雪身上有着丝丝灵息汇聚于手中剑。苦思其中未果,剑迎面而来,她还真喜欢扔剑。
可这剑并无燧渝剑凌厉,轻松接住,低眸感受剑上残留气韵。
靠,连个伤患都可以瞧不起我了,啪地甩出艳妖鞭。
此人便是林烈带回的可造之材,小师妹一直为难的龚涧。桐谦出言制止,“小师妹,你不会想重做第二遍的。”
咬唇忍下,又从腰上拿出一柄练功用的小型寒剑,将之催动。
“龚涧道友,不如下来一叙。”
敢瑶闻言心想,叫他做什么?那是不是我可以偷懒了。
桐谦简直背后灵,“不认真可就再罚。”
算了,不就是南山二十四剑式嘛,从小看到大,我只要认真,完成起来自是蹭蹭的。凝气屏息、一气呵成,令魂与剑起,随脉而寻。
桐谦点头宽慰,小师妹也是有天赋的,不然师尊也不会死缠烂打锲而不舍。长袖一挥,唤出一方石桌,“龚涧道友,请坐。”
龚涧直溜溜地盯着敢瑶,对她有所改观,也对玄剑宗心生向往。她的剑招与练剑室里的人使的不同,平淡无波却是招招都令自己心跳不已。
“林烈说你是剑道的好苗子,可依我看,你这身体修仙之路不长。若是入我玄剑宗,倒是有……”还没多加点醒,这人开口却是问非所问。
“如何才能像她一般?我能感觉到识海有股热流,直击脑门,我想修习小师叔所用剑招。”眼神放光,语气诚恳。
小师妹不是欺负他吗?呃,重点不是这,“你还没入我玄剑宗,不能叫小师妹为小师叔。”
“我入门就能叫她小师叔,就能修习吗?”
桐谦不由扶额,你可想的真简单,一指灵力点在龚涧眉心,“你先听我说。”
“我玄剑宗的入门可不简单,再来你入了门也不一定能叫小师叔。而我南山是宗内最难进的一脉,只有南山一脉弟子才可修习二十四剑式。我说的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
感应内息术所探,“你今骨龄五百六十四岁,金丹中期修为……丹身受损严重,体内气脉混乱不堪,这样的身体你还能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