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凛一脸沉思地坐在宽大的虎皮沙发上喝着洋酒,在没有知道郁梓跟千御的关系之前,战凛的确对郁梓的背叛恨不得将他撕碎,只是在知道了他们的兄弟关系后,战凛又似乎能体会到郁梓的心情了。
如果他有一个弟弟,惨死在别人手里,他大概也会如此,所以谁都没有资格去怪谁,千御背叛了他,的确该惩罚,郁梓因为千御而恨他,也无可厚非。
所以,如果战凛没有目睹郁梓跟纪哲谦在一起的场景的话,他也许不会那么疯狂地弄伤郁梓,因为他能明白郁梓心中的恨。
只是嫉妒就像一条毒蛇,理智在看到他们旧情复燃的那一刻已经被烧毁殆尽,他给予郁梓的只能是无尽的折磨。
折磨郁梓,也折磨自己,要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吗?
“凛爷。”猎非低头恭敬地喊了一声。
战凛淡淡地点头,往后伸出手,一沓照片被放到了战凛宽厚的掌心里。
一张接着一张往下看,猎非一边讲解道:“南羽已经站在事业的顶峰了,今天下午五点他去了总部开会……”
战凛现在看的照片就是国际刑警在开会时候的照片,鬼陇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战凛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国际刑警,那些借着他们想爬上高位的国际刑警,战凛要将他们一个个拖入无底深渊!
“确定他的职位不可能再升了吗?”战凛的声音十分冰冷,犹如冷风灌入猎非的耳朵。
猎非点头,“他的职位已经升到了年轻一辈的最高职位了,要想再升职,至少要再多十年。”
战凛满意地点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按照原计划实行,将他从天堂拉下地狱。”
“明白。”得到猎非的回应后战凛继续看着手里的照片,猎非则继续道:“鬼陇受了重伤,暂时不能兴风作浪,他手里的势力与地盘也被我们夺了过来,我们只需要接手就行。”
战凛盯着照片上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鬼陇,双眼发出锐利的精光,冷哼了一声。
身受重伤?呵呵,还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呢!
“送这老东西上西天吧,明天让他们准备好开会,我要选人去接手从鬼陇手里拿到的地盘。”
猎非点头,“是,凛爷,最后这张照片是那个人的墓碑,应该是郁少自己弄的,上面还刻着那个人的名字。”
战凛的视线转移到那块墓碑上,很干净的一整块石头矗立在那里,墓碑前甚至还摆放着已经干枯的白菊,刚劲有力的三个字刻在墓碑上:赫千御。
长满粗茧的手指抚摸上照片里墓碑上的名字,战凛想起了跟千御相处的那段日子。
那是一段十分舒心的日子。
因为千御的存在就像水一般极其温柔、包容,不管战凛在外面生了多大的气,只要一回到别墅看见安静坐着看书的千御,心情就会自然而言地平静下来。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战凛点燃了一根雪茄,叼在了嘴里,漆黑的瞳仁带着怀念的哀伤。
只是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郁梓,而千御将会永远被封存在他们曾经相处过的那一百天里,不管是舒心的记忆还是被背叛的记忆,都已经成为了久远的过去,难以追究。
猎非抬起头,“有,根据我的调查,凛爷您的怀疑是正确的,郁少透露给国际刑警的消息中,并没有对您致命的消息存在,也许那些证据还握在郁少的手里……”
“他毁了。”战凛神情笃定地道,就是有这样的一种直觉,觉得郁梓一定已经销毁了那些证据与消息。
猎非不可思议道:“郁少真的会那样做?毕竟那些证据一定程度上能威胁到我们,他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无可厚非……”
战凛注视着猎非,“如果他的手里真的有那些东西的话,在我想要纪哲谦的命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交换了,还需要去做那种傻事吗!”
这倒也是,如果郁梓手里真的抓住了战凛的把柄的话,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不好好运用,反而决绝地想离开这个世界呢?
“你去忙吧,让我静静。”战凛挥了挥手,将厚厚一沓的照片随意地扔到昂贵的水晶桌面上。
猎非离开后战凛皱紧的眉心微微展开,“小烈马,我说你心狠,可你终究不够狠,不然怎么会连后路也不给自己留。”战凛低喃道。
林叔路过的时候看到战凛若有所思的脸庞,林叔无奈地摇头,“凛爷,您说郁少不给自己留后路,您又何尝给自己留了呢?数万的雇佣兵,您想过要如何应付吗?带回一个叛徒却并没有处死,这会令所有人心寒……”
“住口!”战凛的脸色倏地阴鸷起来,“林叔,从将军火钥匙送给他的那一刻起,我的命,不,我们所有人的命都跟他的命联系在了一起。”
林叔脸色一白,想起了多年前在郁梓身上看到的那条项链,几乎可以说是军火界的命脉,战家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根神秘的军火钥匙上。
而那枚钥匙,却挂在了郁梓的胸前。
孰轻孰重,已经一目了然。
战凛回到宫殿的时候郁梓还在沉睡,并没有将郁梓从锁链上解脱下来,战凛定定看着自己留在郁梓身上的痕迹,这个男人终究只有他能得到,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将他染指!
如果不是确定纪哲谦真的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碰到郁梓,战凛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纪哲谦的,实际上,知道他们曾经接过吻已经让战凛无比心痛。
这一刻战凛终于明白,为什么炎冷能像一个女人一样守身如玉多年,那种固执地为所爱之人守着自己的心令人感动,就像战凛中了郁梓的毒后,再也没有过别的男人或者女人。
曾经放浪不羁的心,在交付出去后仿佛变成了一条忠犬,任何人都不行,非他不可,连身体也是一样。
战凛看着郁梓身上还未干的汗滴以及到处狼狈不堪的带着特殊气味的液.体,正从郁梓的身上淌落,战凛无声无息地走进浴室,装了一盆清水出来,弄湿了毛巾缓慢而仔细地擦拭着郁梓的身体。
与郁梓清醒时候被冰冷地撕裂用力地翻搅,极尽恶劣地惩罚的态度截然不同,现在的战凛十分冷静,灯光洒在他轮廓英伟的脸庞上,仿佛覆盖着一层柔和的光,他那幺小心翼翼地对待着郁梓的身体,无比耐心地擦拭着。
清醒时候想要将郁梓毁灭、令他痛苦的心情在看到他脆弱而孩子气的睡容后烟消云散,余下的是令人不敢置信的柔情,也是...一点儿也不被郁梓稀罕的柔情。
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融化郁梓如同石雕般坚硬的心。
感觉到有一双手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郁梓觉得一阵暖意如蜜糖般流进荒芜的心,舍不得这种温暖,只是下一秒却感觉不到了!
郁梓皱紧了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焦灼,寂寞七年了他一直渴望一个拥抱,不!不要走!
“抱、抱紧我。”带着哀伤的脆弱声音从绯红的双唇吐出,震惊的表情出现在战凛的脸上,然而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将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郁梓抱进了怀里,紧紧的。
郁梓的下巴抵在了战凛的肩窝上,那是一种踏实的感觉,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睡的一个好觉。
只是这种美好的感觉只会在郁梓睡着后才出现,一旦醒来,又要面对各种令人崩溃的惩罚。
一直被锁在宫殿里,没有自由,看不见阳光,只充当一个泄.欲玩具,战凛来了他就要承受各种痛苦,战凛走了他不是发呆就是睡……
神采飞扬站在法庭上的日子似乎已经十分久远,即使已经回到了s市,他也回不到律师事务所,回不到以前上班的日子,他现在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
一个被禁锢着的有意识却无自主能力的娃娃,他是一个男人,他是一个律师,只是在这宫殿里,他什么都不是!
好痛恨这么无力的自己……郁梓低垂下头,四肢早已被固定的姿势弄得麻木不堪……
战凛,战凛这么对他算什么?!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得干脆!这样没有自由的日子比死还要令人难受!
与此同时,战凛正坐在沙发上满意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画面,新闻女主播用标准的普通话报道着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新上任没多久的国际刑警高官南羽涉嫌xxxx,被人举报,逮捕入狱,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猎非,去监狱一趟。”战凛拿起西装,遥控器一按将电视关闭了。
s市监狱。
南羽刚换上统一的衣服便听到狱警说有人要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会是谁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入了他的视线。
南羽瞳孔骤然紧缩,战凛!原来是他!用好处收买了他的下属然后陷害了他的人,原来是战凛!
“你!混蛋!原来他妈的就是你在陷害我!还有我父亲,都是你!别以为你能一辈子逍遥法外……”南羽激动地握住栏杆大吼道。
战凛表情冷淡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笔挺的西装,“你有什么证据?如果只是信口开河,我可以让我的律师告你诽谤罪,忘了告诉你,我的代理律师是...郁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