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左凌峰此时刚刚抵达西部战区总部新疆乌鲁木齐军区,随行的情报人员迅速将从徐亚前线的情况反馈给了左凌峰。
“委员长,西部战区驻徐亚前线的部队已经先行往徐亚西部边境向内推进二十公里,沿途没有发现感染者,楚将军请示是否继续前进。”
左凌峰点点头。“别的国家情况怎么样?”
“欧洲联军,还有俄国军队以及在徐亚南部驻扎的联合部队已经基本上全线挺近了徐亚内部,最快的一支俄国先头部队已经只距离徐亚首都大马士革一百公里,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够推进到大马士革地区。”
“那看起来楚云城这家伙倒还是显得谨慎了,”左凌峰说道,“让他不用再考虑什么问题了,跟着他们的节奏,把徐亚给收了。”
“看起来他们已经不打算要这一块地方了。”左凌峰又说道,他心里其实对于感染者所做出的这一个举动感到很是不理解。
这么一大块的肥肉,感染者不选择好好利用就算了,在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好不容易从人类政府手中夺取了一块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要在短短
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又再度抛弃,这种操作着实是令人捉摸不透。
徐亚,西部边境,西部战区集团军群驻地。
楚云城留在了基地内,没有跟随着部队一起向徐亚境内挺近,这个时候数十万大军已经全部派出,他身边只留下了一个旅的兵力,主要是由各个集团军内的警卫部队抽调出来拼凑而成。
左凌峰正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楚云城需要在这里迎接这位声威赫赫的委员长。
事实上他驻守华夏西部边境三十年,由于边境的诸多问题,导致西部的局势一直都不是很稳定,是华夏的心腹大患之一,尤其是在感染者出现之后,那里的问题更是显得严峻起来,楚云城坐镇华夏西部三十余年,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委员长一面,很多时候左凌峰的各种命令都是直接通过讯号的联络来进行传达,而左凌峰本人又没有巡视边境的习惯,因此执政数十年,除了对边疆的戍边将领进行任命之外,还从来都没有与其中的几位将军进行过照面。
楚云城此时已经年近七十,这个年纪本来早就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因为感染者的猖獗,使得他的退休时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
不过他自己本人倒是并不很在意这种事情,戎马生涯数十年,他在心里早已经把自己和身上的这身军装融在了一起。
“司令,委员长到了。”
基地外传来隐隐约约的直升机的螺旋桨的轰鸣声。
楚云城从司令部走出去,司令部建立在一座机场中央,左凌峰的座机正好停在这片机场上。
“委员长。”他走到直升机舱门前,看着那个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的老人。
左凌峰向楚云城挥挥手致意,他们两个人的年纪本来就差不多,因此左凌峰直接省去了那些繁琐的礼节礼貌的过程。
“辛苦你了,老楚。”左凌峰走上前来,很是亲昵地拍拍楚云城的肩膀。
他今天也穿着一身迷彩军装,只是并没有佩戴军衔。
“委员长,这边所有的集团军已经全部出动,最快的先头第七旅已经和大马士革城下的俄国军队完成会合,正在准备对大马士革进行下一步的收复。”
“欧洲联军算是比我们慢了一步啊,明明是比我们早行动的人。”左凌峰不失时机地打趣道。
“还是等等我们的盟友吧。”左凌峰说道。
他在警卫的保护下和楚云城一起向司令部大楼走去。
朦胧之中,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片苍茫大地。
白起猛地从医院的床上坐起来。
原本还在周围忙活着的医生已经都不见了踪迹,他住在一个单独为他设定的病号房间里面,他从床上慢慢下来,穿上鞋子,轻轻推开病房房门。
走廊里面空空荡荡,没有见到一丝人影,只是到处都遍布着淡淡的白色雾气,雾气并不是很浓,只是轻飘飘地漂浮在白起膝盖以下的位置。
白起推开门走出去。
视线里突然变换,他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荒凉的黄色土地上。
他知道自己又做梦了,之前自己也是做过不少的梦,这片黄色的荒凉土地也是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因此他再次看到这番场景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很是熟悉,说来也是奇怪,只要是有关于这里的画面,他只要一见到就能够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大量的记忆碎片涌进了大脑,白起突然记起来,自己在梦醒之后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做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梦,只是在梦里才会将以往所做过的有关于这片土地的梦的记忆全部都给记起来。
等到自己再次醒过来之后,就又要忘了现在所记得的一切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样子的诡异的感觉令他不免觉得很是别扭。
在以往的梦境的印象之中,顺着这里任何一个方向走过去,在最后总是能够看见一座巨大的古老的宫殿,台阶一层一层向上蔓延过去,白起曾经尝试着走上去,但是总是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因为各种原因从梦里醒过来。
这一次也是一样,印象中的那个熟悉的巨大的恢弘的宫殿式建筑,又是这样子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伸出脚,再一次顺着台阶向上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没有任何来由的,他对于宫殿之上的场景总是感觉出极大的兴趣,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种非见到上面的样子不可的感觉。
脚步在台阶上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白起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走到哪一个位置就醒过来,在过去的经历里,醒来时所走的台阶数目似乎都具有着极大的随机性。
心里默默地数着。
数到第两千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很是意外地,这里距离顶上的宫殿竟然已经几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这个高度,大概再走上个一百来个台阶,最后就能成功走到台阶上的宫殿。
那上面,究竟是什么呢?
白起自己也是惊异,原本只是数着台阶数,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不知不觉中就这样子靠近了目的地。
这是他在梦境里的记忆中以来,距离这座耸立在云端之中的宫殿最近的一次。
低头看着脚下,很是意外地,自己已经看不见脚下的那一层荒凉的黄色大地,两千级的台阶,高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再继续慢慢向上走去,白起的每一步都显得很是谨慎与小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再次从梦里醒过来,而一旦醒过来之后,自己必然是会又忘掉梦里所看到的场景与经历。
这一次他没有再和之前一样。
最后一步离开台阶的时候,白起的眉头不禁皱了皱,视线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壮观,在下面所看到的宫殿的一部分的恢弘气势,多是来自于视线里的那些巨大的宫殿棱柱,一个接一个地,屹立在这方小天地的边缘。
但是现在的视野里,除了这些原本在下面就能够隐隐约约看见的柱子,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在这堆巨大的棱柱所包围起来的一个大圈子的中央,陈放着一张古老的石椅,看上去年代已经很是久远了,能够看到椅背上面蒙着厚厚的一层灰。
一个人影背对着白起,坐在椅子上。
“白起。”
白起似乎听到了有那么一声呼唤他的声音,声音很小,他并不是听得很清楚,一时间还不能够很好地分辨出是不是在叫他。
“白起。”
又是一声呼唤,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的算是明显清晰了不少。白起还看到那个背对着他的人影似乎挪动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等他进行确认,人影便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身。
白起的瞳孔骤然收缩。
视线里映照出一张熟悉的人脸,那是一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熟悉感。
那是属于他自己的脸。
“白起。”那张人脸的嘴唇轻启,这一回终于的将这两个字清晰地映入到白起的耳畔。
白起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人脸慢慢走近到白起身前,看着白起,眼神在那一瞬间对视。
白起的心里竟是没来由地升腾起一丝紧张的感觉。
尽管那是属于自己的脸,但是却显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苍白,就好像是一个刚刚死去的人,身上的温度刚刚散去,脸上带着毫无生气的死气沉沉的阴暗感。
他伸出手,贴近白起的脸颊。
那是一种刺骨的冰寒,白起下意识地想要将这双冰冷的手推开,但是手臂却是那么地松软无力,只是在搭上了那双苍白的冰冷的手的时候便没有再多余的力气使得那双手从自己的脸上离开。
“白起。”那个人又在重复着这两个字,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显得他死气沉沉。
“你还记得,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