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个龟儿子,在老家就学习不好,我还指望他到了这里能好好上学,谁知他第一天就和人打架,第二天被罚扫地,现在上学不到十天,就强奸同学,我……我方丰民怎么生了这种儿子。”
原来方龙绅在学校所有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
不过,再怎么骂,必竟是他的儿子。
方丰民捏了捏拳头:“警方怎么说?”
“警方现在在调查他怎么转到这里的,不过钟校长说放心,他没有告诉警方,现在都当他是孤儿处理,可能会判轻一点。”
谢长青这话说出来,方丰民刷的一道严厉的目光看向他,听这意思,谢长青是不希望自己出头。
谢长青连忙低下头,也不敢多说。
“城东区警察局管事现在是谁?”方丰民问。
“姓包,包卫兵。”
城东区只是永宁市八区之中的一个,那警察局管事与方丰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方丰民一听这姓,就愣了一下,明显不入他的耳朵,听都没听过,然后拿起手边一个电话簿:“市局陈局管事电话你知道不?”
谢长青一看方丰民在拿电话簿,同时又在问自己,牙齿一咬继续开口劝说:“陈局是前面方市长的人,您要是(大管事的话,他可能会投靠你,现在你还没当上嘛。)方副管事你要打这个电话,很可能让别人利用了。”那括号里的话,谢长青不说,方丰民也懂。
顿了一顿,谢长青又道:“你们可都姓方……”说完,他都觉的身上出一身汗。
这领导的秘书真不好当。
方丰民心中一定在犹豫要不要帮方龙绅打电话求情,以他的地位,一个电话打下去,方龙绅的下场绝对要好上许多,三年可能变成缓期,十年可能变成三年,但是,他也怕,怕被某些人知道,攻击一下的话,到手的副省管事就可能没有。
所以,他拿电话簿的同时,又问谢长青,这是等谢长青劝说自己。
这就是领导的艺术。
谢长青跟了他多年,那里不明白他的心意,立刻上前劝说。
一边是副省管事,一边是自己的儿子。
方丰此时已经拿起了电话,谢长青连说几句话,方丰民拿着电话没有按号,犹豫了几十秒后,终于做出了选择,‘砰’,他狠狠的挂上电话:“小畜牲罪有应得。”
这一刻,谢长青心中也是冰冷,原来在权力面前,儿子一样可以放弃。
城东区警察局里,两个警官坐在方龙绅面前,在方龙绅的桌上,有一大堆材料。
按照程序,只要方龙绅认了,他们就可以进入起诉阶段。
但是现在,方龙绅不认罪。
“方龙绅,这里的材料,陈圆的、两位老师,五个学生的,八个人的证词都已指向了你,现在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你再怎么否认,最后还是要进入起诉阶段,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坦白,可以在法官面前为你减刑,一旦上庭之后,你的否认,只会为你增加刑量。”
小苗警官义正言辞的在和方龙绅说话,表面说的好听,心中在想,否认吧,继续否认吧,到时判你个十年八年,看你还得意个屁。
她这是在做最后的程序,不管方龙绅认不认,警局已经准备起诉方龙绅。
方龙绅那里不知道小苗的心思,不屑的看了看她,然后转向另一个中年警官:“警官,我想问一下,如果最后证明我没有犯罪,这些提供证人的证词,会受到什么处罚?”
“按照相关法律,提供假口供分主供性口供,和被动性口供,又分别涉及民事及刑事等案件,最严重的是主动提供的刑事案件……”那警官向方龙绅一一解释。
“也就是说,如果上了庭,这八个人就是提供主动的,涉及刑事案件的,是最严重的假口供。”
“理论上是这么说。”
“谢谢,这要有个前提,不是你做的才行。”小苗冷哼,现在都是板上钉钉了,你还想翻身。
“要是现在有证据呢。”方龙绅继续问。
“那我们不会起诉你,会调查提供假口供的人,可以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的,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顿了顿后,警官又加了一句:“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犯本罪的,从重处罚。”
那就行了,要造成严重后果是吧,方龙绅笑笑:“我不认罪,法庭见吧,我要说服法官。”
“哈哈哈”小苗听了半天,方龙绅来这一句,不由娇笑起来:“好,算你嘴硬,我们法庭见。”
三月十二日,在拘留所关了近一星期的方龙绅,终于迎来了上庭。
大清早,城东区法院外面就迎来十几个人。
这些人每两人拿一块横幅,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标语:“老师无德,诬告学生。”“含冤待白,学子受苦。”“一中教师,诬告同学。”
徐丽把饭店的员工都发动起来,老老少少十几人,举着横幅拦在法院面前。
他们不吵不闹,就站在法院外面,很快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没一会功夫,几家在永宁市的外省报社,甚至连城东区电视台也派人过来采访。
“请问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
“因为一中两名老师和几个同学联手诬告一位优秀的中学生……”
法院和警局本来想派人来把他们拉走,但是这十几人不吵不闹,保持与法院的距离,远远的拉着横幅在那里,没有冲击会场,没有冲击法院,警察们也不好做事。
八点半,方龙绅被警车押到,几个证人,包括陈圆、贺剑、两位老师全部赶到现场。
八点五十,法庭正式开庭。
双方的律师,证人先后发言。
陈圆、贺剑、甚至后到的两位老师,一个个信誓旦旦,赌咒发誓亲眼看到方龙绅意图强奸陈圆。
控方证人做证之后,论到方龙绅的律师发言。
“刚才,几个位同学说,他们在边上的更衣室里,亲眼看到方龙绅意图强奸陈圆,而后来的熊老师,王老师,你们赶到现场时,这几位同学已经控制住场面,为什么你们还能看到方龙绅意图强奸陈圆?王老师,麻烦你先回答。”
姓王的面不改色:“方龙绅这人在学校就是个剌头,打架惹事,没什么不敢做的……”
“王老师,方龙绅在学校的事,与本案无关谢谢。”
“怎么无关,学校的表现,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价值取向,和爱好追求,我教的是思想品德,我觉的学校的表现,完全可以看出一个学生的价值所在。”
这王老师很能说,把张律师说的直摇头。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到了现场之后,还亲眼看到了?”
王老师那里亲眼看到了,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的,方龙绅和流氓一样,我们推开大门时,正好看他他还意图冲上去,这时,五位同学控制住场面,把陈圆包围起来保护她,然后我们就过去了。”
熊老师也回答:“我们进门的时候,可能方龙绅没有看到我们,还意图冲上去,等我们走到前面,场面才控制下来。”
他们都说看到方龙绅意图冲上去。
意图这两个字,用的很玄妙,首先就是不确定方龙绅是不是一定会冲上去,其实就是不确定自己一定是看到这个意思。
但是,即可以理解不确定,也可以理解为确定。
“行了,下面,我的问题问完了。”张律师嘿嘿一笑。
对方律师一头是劲,马上就站了起来。
下面,就是准备结束,法官和审判员根据双方证据要不要判方龙绅的时候。
却见张律师,突然举起手来:“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个手机,是昨天有人良心发现送给我的。”
“因为在当天,有一对学校的男女生正好在篮球馆偷偷约会,而我的当事人,方龙绅和陈圆等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在现场,用手机拍下了整个过程。”
嘶,张律师话一说话,对面的陈圆、贺剑等六个学生刹那间变的脸色雪白。
“这两位同学,后来被王老师、熊老师看见,两位老师恐吓他们不要乱说,却不知道,这两人还拍下了整个过程,为了证明方龙绅的清白,他们犹豫再三,虽然害怕老师,还是把手机交了出来。”
“什么,什么?”王老师,熊老师吓的语无伦次:“你胡说八道,我们恐吓谁了?”
“你把那两个人叫出来,是谁,到底是谁?不要诬告我们。”
“把手机拿上来。”法官示意把手机拿上去。
手机上的视频很快被放了出来。
“我喜欢你方龙绅……”陈圆的声音温柔无比,接着画面里就看见陈圆伸手往方龙绅胯下摸去。
“滚开,疯婆娘!”方龙绅推开陈圆。
“流氓……救命啊……”陈圆伸手在撕自己的衣服。
画面一转,拍摄的人好像很专业,马上提前对向旁边的更衣间。
“砰”更衣间大门被撞开,五个学生冲了过来。
“陈圆,你敢耍我?”
“你还敢打人?”
画面里争吵一番,然后两个老师姗姗来迟。
整个冤枉的过程被拍的清清楚楚,而且从画面、声音看,明明就在附近拍的,根本就不是躲在远处偷拍的。
怎么可能?陈圆和贺剑他们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