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掌事姐姐事务一直繁忙,梦瑶姐姐在筹划着与情郎如何私会?不可能是她们。南荣这个该死的老头儿想也不想见到。莫非是兄长念倾?
是的,回想起刚才见你的时候,你眉宇间有着不易察觉的忧愁还夹杂着些许恼怒。
吱呀——
又是一声门响。
“小妹,这碗姜汤你暖暖身子吧。”
错了,原来都是我想错了。
你是众人仰慕的天才,又是如何下殿将我寻了回来?想到此处,我倔强的转过头去。
“妹妹,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不敢,我真的不敢看向他,或者说,此刻我连看向他的资格都没有。
一直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冲出压制自己的牢笼,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到头来却发现,除了伤心,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念儿,莫哭。”他手舀起了姜汤一勺一勺的送入我的口中。
我仍然是固执的拒绝。
为什么要救我回来?没有我,你的天才之路就没有了任何顾虑,可就以策划的更加完美。
“念儿,这碗凉了,我就再煮一碗。第二碗碗凉了,我就煮第三碗。直到,念儿全部将它们喝完为止。”
哥……哥哥……
我……
“我喝。”
空气中的寒冷似乎也在褪去,姜汤的热气填满了整个屋子。
可不得不说,这碗姜汤真的是好苦好苦。
哥哥,你为什么对念儿这么好呢?
这次念倾似乎能听到我的心里话一样:“哥哥就这样你一个妹妹,又是血肉至亲,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眼中的泪水再也藏匿不住,趴在少年的肩头无声哭泣。任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妹妹,莫哭。今后再不准说丧气的话。”
我当然不晓得哥哥发现我未回归时是怎样迅速的确定我的位置;我不知道哥哥发现在暴雨中的我时脱下外衣包裹住抱我会水绾居;我更猜不到哥哥抱我经过那几个弟子时,身上可怕的气场使他们毙命以及我发高烧的首日哥哥守着我一天一夜也没有合眼又是怎样细心照料。
当然,这些又都是后话了。
我想,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水*融血脉相连的亲情更为温暖了,更为重要了吧?
几日后.
“念儿,过来。”
哥哥已经铺开笔墨,看样子是要描绘一幅水墨丹青了。
“念儿选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倚靠就可以,为兄为你描绘一幅丹青。”
我?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让别人描丹青,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我的小念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乖,放松。”
哥哥在那里丹青妙笔,认真专注。此时我却静不下心来,这几日与哥哥的相处越发觉得我们之间不像是普通的亲兄妹,而是……爱人。
初秋的气息再次掠过时,听闻雪狐一族总算是赶到了这里。
前几日把我要参选之事与哥哥说了,没想到温顺下来的哥哥一下子又开始变得陌生。
他那双比星河还要闪耀的眸子一下子变成晦暗不明,面色也成了阴晴不定。
最后,他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一句:“我不祝福你,你好自为之。”
即使不能上位也可以有机会也其他的青年男子面前露一手,好早日寻到我的意中人。
可,为什么把这些与念倾一说,他就……变了个人呢?
而且只会武功的我,在短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编出好的才艺?实在是郁闷透顶:连续了两日,每次把流云飞袖改成舞蹈时的结果都是自己被飞袖缠住。
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他那么美,又那么温柔儒雅,定是能帮我出主意的。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仅仅是念想内心就可以波动起小小的涟漪。
没曾想今夜的梦,他竟然悄悄的来了。
“几年不见了,你的模样越发清秀起来了。”梦中的他依旧是一袭绯衣,岁月匆匆,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你……”我一时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他的嘴角浮现出丝丝笑意。
“你的容貌是怎么保养的?”明明都是过了三年,我在长大,他依旧是我初遇时的模样。
“小丫头,你的见世面未免有些窄了。一般而言,非人族,也就是神,仙,妖,魔,冥五界都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控制自己身体的生长。像你所在的仙门,一部分人是通过喂食长生不老药达到现在的状态,这种状态是不可改变;另一种情况是认真修炼,修的仙身仙骨而达到目的。这种自然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而选择重新生长与否。”
“这么神奇……”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明明是个老头子却还长着一个三十岁的脸,其余身体状况却没有改变,真是……
“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么?”
“当然,不过我可不愿看到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小念儿。”
心事一下子被那人看穿,脸颊不由烧的滚烫。
相比以前种种,他才是我最信赖的人啊,不会欺我,不会骗我,不会伤我,带给我的只有久违的渴望的温暖。
十三岁,情窦初开之时,我竟直愣愣的扑入他的绯衣里,贪婪的吸吮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气息。
“小丫头,你是不是再为雪狐族一事而烦恼?”
“咦,你怎么知道?”
他歪起头,眨了眨眼睛:“这是秘密。”
“啊?这次肯定是没救了。”我也不再追问,反而是把所有有关比赛的事情都与他一说。
“这样的话,你不妨换一种方式,把流云飞袖改成水袖舞。”
“水袖舞?”
“嗯。在雪狐皇一族你必须要给足他们的面子。”他换了一种姿势,袖子一挥,一套绯红的长袖就穿在了我身上。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我的脸烧红了起来,这套衣服穿在身上不大不小,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阿彻没有回答,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箫。
“不要害怕,你试试。”
“嗯。”
奇怪,箫声四起,白色的双生花瓣绽放而开,飘落的花瓣组成螺旋在我周身缠绕着,好似浑然天成的舞蹈教练。
一曲罢已,我和他都歇息起来。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啊?你都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若不知道你的,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喂’‘那个’‘这个’来一直称呼你吧?”
“至于我的名字,你参选完比赛我就告诉你。”
掌事姐姐是这样子,怎么他也是这样子啊?除了梦瑶姐姐自报姓名外,我交的这些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朋友啊?
“念儿,来,张开嘴。”
唉……唉唉……这……这……
怎么一下子都这么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