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挑战我吗?”石鼎胜望着眼前这位身着貂皮麻衣的青年,低声问道。
“若是你愿意乖乖交出身份牌,我也省得费一番功夫。”柳如来轻声回答。
石鼎胜笑了,他在洛水剑院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跟他说过话,“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区区三阶初期修为,确定能答应我三阶巅峰的实力?”
“我的确打不过你。”柳如来摇头。
啪!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油伞忽然一记上挑,朝着石鼎胜的胸口直逼而来。
石鼎胜微微一惊,十分从容地后退,挥起手中油伞抵挡下柳如来的攻势。这般简单明了的偷袭,对他而言还不曾威胁。
柳如来面色平静,忽然将油伞给撑起,一道圆滑的伞面挡在石鼎胜身前。
这让石鼎胜心头不由得暗笑起来,伞本来就是一种很脆弱的武器,更别说是这种油伞,如今撑起伞面,那只要用尖锐之物刺破油纸,便可以轻易地挑断伞骨。
他看不明白,眼前这貂皮麻衣青年究竟想干些什么。
石鼎胜深吸口气,运转起灵力附着在伞面,用力往眼前这撑起的伞叶刺去。
嗖!
就在这时,柳如来忽然把撑开的油伞给收回,石鼎胜刺来的伞几乎是与他的伞叶擦肩而过,朝着他的脸庞长驱直下。
柳如来猛地侧头,手中油伞用力击打在石鼎胜伞柄往前的位置,这不大不小的力道让他差点让油伞脱手而出。
“剑出鸿蒙!”
石鼎胜不敢大意,收回油伞的同时在空中沿着一种奇怪的轨迹运转,恍惚间,一道亮丽的剑影便在他油伞的挥动下,缓缓成现在柳如来身前。
这便是他在洛水剑院所学的最强一招剑法,本不打算这么快祭出,可如今这种情况,他有些怕了。
剑影绽放出刺目的光,这让柳如来很被动。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慌张,而是屏住了呼吸,油伞再一次使出了一记上挑。
“还是这招?”石鼎胜冷笑。
剑影朝着油伞笔直落下,这般冲击下去,必然能将他手中的伞给捅破。
啪!
剑影还未落下,石鼎胜手中的油伞忽然间折断了一根伞骨!
这让伞面顿时变得摇摆不懂,空中的剑影也变得虚无起来。
“这下子,竟然也是想着弄破我的伞!”石鼎胜心中惊呼道。
柳如来先前那一下,并不是为了让伞从石鼎胜手中脱落,而是为了损坏伞骨衔接的弹簧。
为了能让伞自如的舒张收和,伞骨与伞柄只见是有一道弹簧衔接,一旦这道弹簧断裂,那么伞面便像是一定帽子一般,柔软不堪地垂落而下。
“破!”
柳如来伞中忽然迸发出一道惊人的剑势,随着伞骨急促地冲击而来,空中虚无剑影也即刻消散而去。
“你输了。”柳如来将伞头顶住石鼎胜的喉咙上,若是换成一柄利刃,此刻他已是断气。
“这怎么可能?”石鼎胜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他三阶巅峰的修为,就这样输了?
“我来自剑破山庄,或许我修为不如你,但我有把握让你手中的伞先损坏。”柳如来淡淡说道。
繁星会第一轮才开始不到半日,便已经出局了上百人,这些大多都是因为失去了原先称手的武器,故而便没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准。
正午过后,云层开始密布起来,山涧里也逐渐吹起了凉风。
滴答滴答,当天边最后一束阳光没入云雾,雨滴开始从高空砸落大地,让躁动不安的空气中多了几分喧扰。
少年望着从天而降的雨点,将手中铁伞撑起。
伞才刚撑开,整片玉泉山脉即刻沦落为一片汪洋,暴雨疯狂地席卷这片弥漫着腾腾杀气的战场。
雨很大,尽管撑了伞,少年的裤腿很快便被临时透彻,鞋子也是浸在了积水里边。
“你看起来很悠闲啊,这是打算来游山玩水的吗?”
一道低沉地声音掺夹在雨声中,从少年身后传来。
少年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手持一柄铁伞,浑身暴露雨幕之中,身上隐隐泛着精纯的灵力波动。
“有人曾跟我说,淋雨容易生病。”少年看着他,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的。”黑衣青年迈着步伐走来,积水溅起很高,他沉声说,“我们之间避免不了一战,如今你三阶初期修为,怎么说也不算欺负你。”
“你确定要现在就分出胜负?”少年脸上泛起一丝凝重,疑惑地问。
黑衣青年点了点头,“我怕你撑不到第二轮,先接我一剑。”
黑衣青年说着,提起手中铁伞,呈持剑姿势,伞骨笔直地对着少年,隐隐可以瞧见,在伞面上,隐约有寒光乍现。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他想要逃避怕是不可能了。
他收起手中铁伞,冰凉的雨水即刻洒在了他的脸上,然而在下一秒,体内忽然涌出一股热流,沿着周身经脉运转,保持着体温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雨水将伞面冲刷得闪闪发亮,少年举起铁伞,缓缓迈出一步。
刷!
杜羽宸手中的铁伞扫过地面,掀起一层水浪。
水浪朝着空中不断翻腾,速度飞快,穿透在层层雨幕之中竟然没有丝毫减弱之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浪,而是掺夹了灵力的假冒剑气。
少年旋即停下步伐,朝着撑开油伞挡在自己身前,紧握住伞柄迎上了那从天而降的水浪。
嘭嘭!
水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夹带着强大的气劲,这让少年双脚在湿滑的泥土里一时间无法站稳,接连后退了几步,弯下了腰单膝下跪,这才稳住了身形。
他收起铁伞的那一刻,杜羽宸手中挥舞的铁伞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明明只是一柄普通的铁伞,却给人一种枪出如龙一般进退自如。看似剑法,却又给人一种长枪指向策马奔腾的豪迈之气。
这种剑法少年也是头一次见过,心头十分震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抵挡。
呲啦!
少年来不及收起伞叶,只要硬着应将伞柄倾斜,急促飞来的伞头沿着伞面向上滑去。与此同时,一股狂暴的灵力波动从伞骨中涌出,在撑开伞面上的炸出了一层水花,雨幕中传出响亮的轰鸣声,犹如雷霆一般回荡在荒地上回荡。
这简简单单的一剑,其中却很不简单。
若是少年不及时将灵力覆盖在伞叶之上,此刻即便它是一柄铁伞,也会被轰成碎片。
即便如此,少年持伞的手柄依旧是被震的发红,脸色也是如土色一般发黄。
好在这仅仅只是普通的一剑,若是再连续的攻击之下,少年怕是会有些吃不消。
“这就是军中剑法吗?”少年望着杜羽宸,低声惊讶道。
军中男二擅长使用长枪,所以即便是使剑,剑招里的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枪法的精髓。这倒不是少年不敌,只是在把伞撑开的情况下,的确处于劣势。
“你很强。”杜羽宸凝视着徐长风说,“不过我会让你知道,只有我才配的上展琉璃。”
“其实,你误会了。”徐长风将伞撑起,大口呼吸道,“我和展琉璃之间,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你认为我想得是怎样?”杜羽宸冷笑了一下,低声问道。
少年沉默不语,凝望着大雨淋透下的杜羽宸。
“我知道打败你对她而言或许并不算什么。”杜羽宸摇了摇头,“但对我而言,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意义”
他说完,提起铁伞,转身淋着大雨,缓缓消失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