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强盗缓缓靠近,兴许是担心不小心伤到两人,纷纷都将刀剑收了起来,却是紧紧地围绕着,令其无处可逃。
“徐兄,这情况不太妙啊。”北秋风轻声说道。
他们两人曾在繁星会上联手,虽说只是一面之缘,多少却也是有了几分默契。
“他们这些人里,大多是普通人,不必担忧。但是为首的强盗头子,却是一名实打实的筑基境修行者,他手下同样有一位也是筑基境。”
北秋风凝重地点头,“若是被那两名修行者缠住,其他山贼顺势将那两人给掠走,这偌大的山林,我们将无处可寻。”
他自己是筑基境巅峰,那为首的强盗同样也是筑基境巅峰,哪怕徐长风才刚刚晋入通神境,面对这十余人围攻,还是太过吃力。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少年摇了摇头,“若是其他山贼一齐围攻,在已经有两名修行者掠阵的情况下,我们很可能腹背受敌。”
“这般说来,我们就当做无事发生?”北秋风疑惑道。他并非是什么十世善人,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凡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有之事,可为此而把自己小命也葬送,这未免也有些太不值得。
两人迟疑间,数名强盗已经将两人包裹得死死,相隔不过一尺之遥。
“小美人,你就从了我们般,今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一位强盗说着,伸手便朝着女子一抓而上。
“啊!”
“这小娃娃,竟然咬人!”
那名伸手出去的强盗拼命拽取,手指头竟被那小孩子活活撕下一块肉,血色淋淋,十分刺目。
“不许你们欺负我姐姐!”小孩将嘴里头撕开的肉吐出,带着血腥味大声喊叫道。
“臭小子老子要杀了你!”那强盗已是起了杀心,刀刃既出,收之已晚。
徐长风见状猛然提剑而出,一道剑气骤然间凝聚而出,可还未弹射而去,只见一道晴天霹雳,笔直从天而降,精确无误得砸在那名强盗身上。
呲啦!
只见那强盗上衣顿时划破出一道大缝隙,鲜血犹如涧泉一般喷涌而出,他猛然倒地而亡,死不瞑目。
周围包裹着的强盗顿时惊了,纷纷四处张望。
“小师弟,我要不要杀光他们?”就在这时,两位素衣男女并行而来,女子手持利刃,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仿佛有剑光在闪烁,看其气息,赫然是一名四阶修行者。
跟在这女子身边的,是一位年约二十的青年,尽管被称为小师弟,然而其年龄却是明显要比身旁的女孩大上一两岁。
“老大,又来一个女的!”其余强
盗们瞧见来者不过两个毛头小子,不禁松了口气。方才不过是因为粗心大意才被偷袭成功,如今得知来历,心里头多少便有些把握。
“男的杀了,女的给我挑断手脚。”为首的强盗喝道。
“是!”其余强盗跃跃欲试,只留下两人持刀剑看着那姐弟。
女子面色平静,似乎毫不畏惧这十来名强盗的进攻。
“小师弟你后退。”女孩轻声说罢,手中利剑缓缓提起,随时都可以一剑刺出。
“你小心些,对面可是有两位筑基境修行者。”青年说道。
女孩点头,屏息凝视这步步逼近的强盗。
嗖嗖!
与此同时,两道剑气破空而出,冲在最前边的一名强盗瞬间倒地而亡。至于剑气直射地另一人,或许是早有防备,竟被他躲过了!
徐长风收起心神,提剑与北秋风一同直冲而来,与前边那通神境女孩将这一批强盗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也是徐长风最担忧的地方,他才刚晋入通神境,即便能施展剑气,若不能做到百发百中,便如同刚拿弓箭的新兵一般,等同累赘。
“嗯?”强盗头子心神一颤,这又是从哪里杀出的程咬金?后面出现这两人,气息都不弱,而其中还有一人能够聚起剑气。
“风紧,扯呼!”
……
扬州,定江王府。
“老爷,该喝药了。”刘管家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刺鼻的药味弥漫整座王府。
江北文苍老了许多,只是一夜之间,他看起来再也不像一位将军,也不像一位六阶修行者。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生命之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俐儿还没找到吗?”江北文从床上坐起,他没有接过汤药,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刘管家问。
刘管家摇头,“今晨我已经去一一问过了,都说没有发现小姐的踪迹。王爷您别着急,小姐虽说体质特殊,却也是一位三阶修行者。”
“这就是我担忧之处啊。”定江王无奈道,“如今出门在外,若是寒毒发作,这可如何是好?徐长风那小子也真是,好好一桩婚事非要退掉,否则那南平王又怎能有机可乘?是我害了俐儿,也还了繁儿……”
“王爷不必自责,您怎么说也是堂堂定江王,他南平王不敢轻举妄动。”刘管安慰道。
“定江王?哈哈哈哈……咳咳……”江北文大笑着,竟不由得咳出血来。
这可把刘管家给吓坏,连忙拿起手绢递上去,催促道:“王爷您快喝药吧。”
江北文摇头,“喝药?你觉得一位六阶修行者的伤病,是区区一碗药就能治好的吗?这些年,我一直硬扛
着,只希望繁儿能快些长大,保住江家最后一份血脉。老天无眼啊……”
“老爷……”刘管家神色暗淡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刘管家,你追随我快二十年了吧?看着繁儿俐儿出世,又看着他们成长,我却没能给你留下一个安详的晚年,说来惭愧。”江北文抬头看着刘管家,正色道。
“老爷您不用自责,自打我进王府那天,我就从没想过要离去。”刘管家沙哑地说。
“好!好!”江北文一连两个好字出口,语气变得十分低沉,“我可能撑不了太久,有些话,我需要你替我告知俐儿,本想将来亲口跟她说,如今却没机会了。”
“王爷您说。”刘管家沉声说道。
“你还记得十几年前王府那场大火吗?”江北林轻声问道。
刘管家听着,吓得脸都绿了,当年若不是他命大,便死在大火中了。
“那年寇岛发兵,入侵我朝沿海一带,朝廷派出多少兵力都没能解决,远水解不了近火,朝廷多次请我出兵,都被我拒绝了。”江北文摇头道,“恰逢那年繁儿刚好出生,我不想兴师动众,就一直拒绝。直到那一夜,寇兵发兵扬州,大火烧了我的府邸,俐儿的母亲,也惨死在寇军刀下。妻子丧命,令我勃然大怒,一夜之间便召集了各地土著,大举抗击寇军,这才将之全部清剿。自那以后,朝廷便授予了我这定江王称号,当时先皇还在世,称号还是他亲自取的。这些你可还记得?”
刘管家点了点头,“自然不会忘。”
“可直至后来我才得知,俐儿她母亲,并非是死于寇军之手。”江北文说着,神情带着一层暗淡的怒意。
“这……”刘管家不敢乱说,一时间语塞。
“是李聂!”江北文沉声说道,“是他引寇军到我府上烧杀抢掠,趁乱中拿着寇军的刀刃,杀了我妻!可他并不知道,当时俐儿的童养丫鬟,便躲在我妻子的房中!”
刘管家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连忙说道:“所以您才让林家主前往长安,借口寻医问药之名,买下了一座府邸,并暗中发展势力?”
“杀妻之仇,我不得不报!”江北文沉声说道,“这事我不敢告诉繁儿,如今他手掌兵权,我担心他意气用事,那可就完了!在别人眼里,我这定江王看似风光,实际上,不过就是朝廷脚下的一条狗。当日在公堂之上,哪怕是我弟拿出了定江王的令牌,李聂也还是不给半点颜色,他根本就不把我这定江王放在眼里。既然如此,这南平王又何必在意?”
“王爷您隐忍是对的,要报此仇,决不能意气用事。”刘管家点头道。
“可是没时间了。”江北文摇头道,“李聂怕是已经察觉我知晓此事,今后定会慢慢收回我手中权利。他看似高高在上,却是别有用心。这定江王府,好景不长了……”
“李聂,是个危险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