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那些无意识的邪恶,而是人心啊,正因如此,他才会开始着手去掌控那些邪灵,而不是再一昧得消除和扼杀,或许,到后来,他又开始逐渐不满足那些原生态的邪灵,才有了那个实验室的出现。”
叶定稀的说法,从前我在地府里也多少听过一些,钟馗是天地六界里唯一的鬼神,他的存在很特殊,不是如阎君那般极致的鬼王,也不是如崔珏那样从人界历经千年劫难后才转化的生死判官。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神,邪祟恶灵的原始之神。
“钟大人对于地府的法纪和制度,一直有所不满,对于很多从人界、三十三天城和妖界送进去的鬼差,也是诸多不满,我想,或许他制造邪灵,也是为了培养真正意义上的鬼差吧?”我喃喃问道。
叶定稀就笑道:“通过极致的剥离和提炼而生成的鬼和邪灵,没有七情六欲,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们就像是现世中的机器,如果真的有这样一直邪灵勾魂军团,或许抓捕阴魂的工作,还当真是会少很多失误和错漏。”
“而且……他们会吸收人间的邪念污秽,达到一种净化人界的作用,还可以滋长自身的实力,说起来还真是一举两得啊。”
“不止。”
叶定稀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一旦这样的邪灵勾魂军团成立,钟馗可以随意控制人界和地府的阴魂走势,甚至可以影响人界的环境、斗争和战争,从而……换取整个人界对他的信仰之力。”
又是信仰之力?
我第二次从这家伙手里听到这个词。
“那个力量,可以给钟馗带去什么呢?”
叶定稀神秘一笑,“你不可想象的力量。”
……
吃过早饭,叶定稀就带着我出门了。
依旧是朱琰开车,这次白冰洋没跟着来,好像是昨夜里受了伤,至于怎么伤的却也没谁说明白。
花荃也跟随我们一起来了,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从进了车里就一直在打电话,好像在安排着什么事情。
狗子和十七没跟来。
那俩家伙昨夜里看电视剧看了个通宵,早晨我去找他们的时候,在一间昏暗的影音室里看见睡得四仰八叉的鱼和狗,狗子仰着肚皮呜呼呜呼得打呼噜,十七蜷缩在沙发一角,身边全是散落的珍珠。
我寻思着,狗子根本不会带孩子,那些稀奇古怪的习惯,少不得要让十七耳濡目染了去,以后还是将他待在身边,远离了狗子的‘熏陶’才好。
前面,花荃挂了电话,转头看向我和叶定稀。
“主君,夫人,演唱会现场已经准备就绪,等您们过去之后就可以彩排了。”
“好。”
叶定稀点头,我顿时惊得眉毛都飞起来了。
演唱会?!
“你要唱歌?”
叶定稀就笑道:“是啊,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有一场小型的演唱会,人数不多,大约两百个观众,四首歌的时间,大约也就半天,可好啊?”
这哪里是忘了,明显就是故意给我的‘惊喜’吧!
我皱了皱鼻子,瞪他一眼,“你昨晚怎么不说呢!”
“没时间啊。”他两手一摊,很无奈。
前排,朱琰和花荃的神情瞬间不自然,看的看路况,看的看风景,假装很自觉得屏蔽了听觉。
我顿时尴尬,扯着某人的胳膊拧了一把,“瞎说什么!明明一晚上的时间!”
“你不是睡了嘛,我哪敢吵醒你。”叶定稀哭笑不得。
好吧。
我勉强原谅这份‘惊喜’,却又有些好奇,问道:“你不是演员吗?怎么又开起演唱会了?”
“我现在是有媳妇的人,自然要卖力开发赚钱渠道,而且我媳妇还是个动物收养达人,养狗又养鱼的,这哪一项不得开销巨大,为夫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我睨着他,一脸‘你继续吹,我能信你就有鬼’的表情。
前面,朱琰已经没憋出,噗嗤笑喷出来。
花荃也别扭似的偏开脸,不过还是很善
意得提醒道:“夫人,主君在人间里虽然主要是演戏,但每隔两三年也会发售专辑,很多音乐人为他写歌,不过主君自己也会填词谱曲,每次专辑里都会有他自己亲自完成的作品。”
“你这么厉害的?”我颇为惊讶得看着叶定稀。
那家伙很是傲娇得勾起下巴,“那你以为,你的夫君可不是一般人。”
我懒得搭理这翘尾巴狼,便问向花荃,“那他上一张专辑里自己写的歌叫什么名字啊?”
“山海向东倾。”
花荃说道,“根据古代诗人的诗词改编的词,曲子也是古风的,其中有一句,山海无所依,不如向东倾,当时这歌曲一经推出,引发了各大音乐网站的超高人气点击呢。”
我听着听着,突然就愣住了。
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一旁,叶定稀眼神里浮起笑意,那亮晶晶的眸子里,只映着一个我。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乘坐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吗?”
我趴在窗户边张望,却发现似乎是到了一个学校门口,年轻的学生在车旁经过,三三两两,都偷偷得往车里瞥上一眼。
“今天的演唱会,借用了这个学校的音乐厅。”
花荃解释道。
我更觉得疑惑了,“为什么要在学校里唱歌?”
“我昏迷的时候,有一个粉丝偷偷进入病房探病,还拍摄了我的照片作为留念,后来被她的室友发现这个秘密,把照片公布在了网络上,引起很大的舆论反应,那个粉丝不堪忍受网络言论的压力,自杀了。”
叶定稀望着窗外,目光平静,语气更是云淡风轻,让我不自觉有一种错觉,他好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是,从旁侧的角度,我还是能通过车窗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微光,像是沉重,又像是遗憾。
因为这个话题,前面两个人也各自沉默了下来,大约是因为今天这场公益性质的演唱会,举办的目的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