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宴席上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印象里,狗子跟我絮絮叨叨得说了很多话,好像还吐了,就吐在泳池里,嗷呜嗷呜得大吐特吐,然后还嗷嗷乱叫着一个名字,可我因为陪着狗子喝了小酒桶里的酒,不到一半的量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压根没记住它叫唤的是什么。
要不是知道狗子情智未开,我当真要以为这家伙是一条失恋汪。
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儿去,喝醉之后,我好像身体力行得闹了一场,不但拉着花荃爬上餐桌跳舞扭屁股,还搂着叶定稀非要他亲亲抱抱,场面一度混乱到失控。
好不容易我累了,叶定稀才抱着我回了卧房里。
那家伙是个有洁癖的,当猫的时候也格外注重清洁自己,它在我小茅草屋里的软榻,每隔几日便要拖着去廊下拍拍毛和灰尘,可见是个多爱干净的男人。
可我闹了一场,满身大汗,连着两日没洗过身子换过衣裳,他也就愿意让我在他的床上躺下。
期间我记得自己挣扎着要起来,还被他强行按在床上。
“我,我衣服脏……”
不知是不是醉得晕乎,我看着眼前几乎脸贴着脸的叶定稀,居然也觉得十分好看,帅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家伙皱着眉头,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东倾,别闹。”
“那你亲亲我……”我撅着嘴撒娇。
在宴席上,我好几次让他亲我来着,可他就是没答应,越是这样,我越是忍不住得像贴近他,叶定稀的嘴薄薄的,软软的,带着活人的温热,很是好吃!
可我忘了,此刻自己并不是女鬼时的模样,借用的是白冰洋的身子,叶定稀就那么半倾着压在我身上,已经算是到了肢体接触的极限。
“东倾,先攒着,等你找回魂体,我加倍还给你,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哄我。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下子就打翻了五味瓶,哇的一声哭开了,“呜呜~叶定稀,你说我的魂体去哪儿了啊?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了……我好怕啊……”
寻常时候,我还从未如此刻这般痛哭过,毕竟
也是个存在了六百年的女鬼,地府里的老姑姑,哪能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儿这般撒娇任性,可在叶定稀面前,我就总也忍不住,仿佛就像是一块年糕,碰上热乎乎的他,自己就先软软糯糯的,随时要化了。
见我哭了,叶定稀也顾不得什么,将我扶着拥入怀里,左手手掌托着我的后脑勺轻轻抚摸着。
“乖,夫君一定会尽早帮你找到魂体,我的东倾还要嫁我为妻的,怎么能一直待在别人的身体里呢,放心,傻丫头!”
听到他的温言软语,我那颗躁乱的心就很神奇似的平静下来,而且他的怀抱好舒服啊,淡淡的香气从衣领处传来,勾着我的鼻尖往他脖颈下探去,呼吸间仿佛都是他的气息。
慢慢地,我就开始不老实了,手指偷偷伸进他的衬衣里勾了一勾。
肌肤触碰的一瞬间,我很明显感觉叶定稀像是被点穴了似的,浑身一僵。
他突然推开我,神色有些尴尬,“乖,睡吧。”
“我……”
我自知做了让他不适的举动,可心里又十分委屈,噘着嘴道:“我就是想与你亲近亲近。”
“嗯。”他苦笑似的勾起唇角,“我也想与你亲近,但只能是你。”
好吧。
我有些失落得躺下去,“那你今晚还能陪我一起睡吗?”
就算不能亲亲抱抱,同床而眠应该没问题吧?
叶定稀只是迟疑了一秒,就点点头答应了,“好,我陪你。”
说完,他转身拿了睡衣,向着浴室走去,我原想着等他回来了再一起睡,可酒醉之后头好晕,眼前老有小星星闪来闪去,我还是没撑住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自己左边的一半床微微凹陷了一下,我就知道那家伙信守诺言,来陪我了。
可是在梦里,我也是不开心的。
好像看着叶定稀那张白日冷硬,夜晚柔和的容颜,非常想下嘴尝一尝,可就是有一股力量阻挡着我。
每次我刚一靠过去,那力量就硬生生得推开我的脸,几次之后,我气得干脆跳下了床,迷迷糊糊摸着穿墙而过,也不知游走
到了哪里,困意再次来袭,我就一头栽下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睡得香甜,突然听到一声凄厉无比,几乎要掀翻房顶的尖叫。
“啊!!!”
我吓出一声冷汗,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睡着的并不是叶定稀的房间。
屋子里摆设简单,大多是白色和灰色的家具,大大的落地镜旁挂着一套整齐的制服,我认得出,那是……花荃的?!
等一下!
我顿时一个机灵,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和腿……还真是女人白花花的大腿,细嫩细嫩的小胳膊啊!
糟糕!
一定是昨晚喝醉梦游,飘到花荃房间里,然后扑进她的身体里了。
那刚才一声尖叫……
此刻。
叶定稀的卧房中。
“你怎么了?”
被惊叫从睡梦中吵醒的叶定稀,正很是疑惑得看着白冰洋。
但白冰洋却十分惊恐,惊恐到鼻子都歪了,两个鼻孔哼哧哼哧得一开一合,眼角瞪裂了两道深深的裂痕,眼珠子就那么凸出来,死死瞪着身边人。
“你,你为什么……”
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怨念无比得看了看穿着整齐的叶定稀,哭丧着脸嗷嗷叫,“主君,您为什么把人家睡了……”
“……”
叶定稀仿佛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掀开被子就下了床,神情紧绷得问:“夫人呢?”
嘭!
房间门被我猛地推开,一场事后现场的画面就原生态得出现在我眼前。
白冰洋抱紧了杯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又隐忍的娇羞状,站在床边的叶定稀只穿了一套墨蓝色的真丝长袖睡衣,领口的口子还松开了两颗,露出雕刻般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线。
他的脸色铁青,一双眸子沉得仿佛要滴下墨来。
“误会啊,白,白冰洋啊,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