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白冰洋哀怨得坐在后院叹气。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沮丧的时候,寻思着过几日回地府可得提点那两个网瘾少年,以后看见华阳山还是绕路走吧。
正在游神之时,我便突然感觉四周有一种诡异又压抑的邪风。
“白冰洋……”我以为系统出问题了。
谁知白冰洋也是一脸懵逼得望着我,乌溜溜的大眼睛甚至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又是谁,破坏了我的防御塔?!”
话音未落,便有一阵沛然之力冲涌而来,那气力来势汹汹,无可匹敌,宛如无形的飓风扫荡……
“汪!”
随着一声兴奋的呼喊,正要抱头逃窜的我身形一僵。
这是……
“汪!”
又是一声中气十足,声势凌人的呼喝,紧接着便是我熟悉的贱兮兮又带着几分霸道的声音。
“东倾狗粮,你狗爷回来了!还不快来接驾!”
哟呵。
我站直身子,扭头看着从远处踏风而来的狗子,身躯庞大了不少,毛发也长长了,在夜色下黑黢黢的狗子就像是一团飞速移动的乌云团。
虽是咧着嘴在笑,但因为相貌过于凶残而显得面目狰狞,六只灯泡眼里血淋淋的红光刺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原来是狗大哥啊……”白冰洋傻笑着迎上去。
狗子的三颗脑袋转悠着上下前后得打量,中间那颗头显然与白冰洋更熟些,笑着喷出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小白羊,一段时日不见,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好吃啊!”
“狗大哥你才是越来越威风凛凛了呢!”白冰洋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我被晾在一边,撇撇嘴道:“你们俩商业互吹能不能带上我?”
狗子的三颗头同时打量过来,血瞳齐刷刷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左边那颗头才道:“好像可以吃了啊!”
右边的头立即接话:“我看也是,六分熟正好,还等什么?”
中间的头也点了点好像准备附和它们。
我连忙打断它们这种龌龊的思想,讪笑道:“狗大哥,别闹了,我最近犯痔疮呢!”
狗子三脸同时一沉。
“你怎么还是这么恶心。”
右边头:“说的我瞬间没食欲了!”
左边头:“呕~那就过两天再吃吧,下次记得先咬碎她的脑袋这样她就不会瞎说话了。”
这个主意得到另外两个精分的赞同。
庆幸我第一千八百八十八次在狗嘴下逃生,还没等我再和狗大哥套套近乎,便看到左狗头突然打了个喷嚏,鼻头翕张了两下。
“好香。”三颗头唰得转看向血罐那边。
阴森的獠牙噌得一下亮出来。
“哇,好大一罐饮料!”
“这是本狗爷的了!”
“慢着!”
白冰洋扑过来抱住狗子的大腿,可怜兮兮眨巴眼睛,“狗大哥,这个血罐不能碰,主君……”
“那我们就吃东倾狗粮!”三头异口同声。
“也不行!”
白冰洋一脸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胳膊抱得更紧了,活脱脱一块狗皮膏药翻版。
我在一旁弱弱劝道:“狗大哥,你想吃啥喝啥让厨师给您做不就是了,那个血罐里存的血都过期了喝了只怕会闹肚子啊!”
“对啊,过期了,狗大哥你放过它吧!”白冰洋哭唧唧。
狗子的眼睛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打量了两圈,终于点了一下高贵的头颅,“那好吧……”
白冰洋松了一口气,刚松开狗腿子,突然就感觉一阵旋风劲力唰得从眼前冲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眨眼,狗子已经立在血罐跟前。
“呜呜,狗大哥你怎么欺骗我的小心心……”白冰洋嗷嗷着扑过去,狗子一爪子推在他脸上,我眼看着某白整张脸瞬间凹了……
狗子去魔界老家转了一大圈回来怎么越来越凶残暴躁了?
我指尖凝起鬼气隔空一抓,那玻璃血罐被挪开了些许,一阵淡蓝色的冷焰缭绕四周,隐隐形成了一个保护层。
狗子的三张脸毫无波澜,另一只爪子紧扒着玻璃罐壁朝我咧嘴,露出寒光凛凛的尖牙,那是多少魔兽妖邪的血洗刷过的亮白啊,闪的我双腿寒颤不止。
“不让本
狗爷喝饮料?”
狗子邪魅一笑,狗腿动了一步,地面仿佛跟着震动起来。
“呜哇呜哇哇哦……”白冰洋摸瞎似的在捏嘴巴。
我哪还顾得上他,以鬼气挡着狗大哥,被他一个扫腿踢飞,因为用力过猛在它与我之间震荡的玻璃血罐也跟着飞起来。
紧接着,听到嘭的一声巨响。
漫天的红浆仿佛要将我淹没,还没等我摔到草地上就已经被血水从头淋到脚,殷红的液体进到眼睛里,我双目顿时如灼烧般刺痛无比。
“啊……”
一声短促的哀嚎,我连滚几圈落在地上,还没停稳又被怀里那颗舍利烫的一个哆嗦,哪还顾得许多,摸出那烫手的玩意儿就扔了出去。
隐约,有红光大作,耀眼的光亮撑起了一道冲天的光柱。
舍利已经好久没动静了,难不成是被这一大罐血浆唤醒了?
我胡乱抹着脸,便又听到了叶定稀和朱琰匆匆赶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
“血罐怎么炸了?!”
“东倾!”
叶定稀朝我冲过来,我眼睛睁不开,有一种皮肉被烤化黏住的感觉,鼻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我甚至闻不到任何除此之外的气味。
但我能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东倾,你怎么样?”
那家伙倒也不嫌脏。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黏糊血浆,努力眨了眨眼,视线一片模糊,便是叶定稀近在咫尺我也只能看到一个血糊糊的轮廓。
嗓子吞咽了几下,就跟生吞铁条似的,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想洗澡……”
我对着叶定稀的方向说道。
叶定稀“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打横将我抱起往屋里走。
我听到后面传来狗子砸吧嘴的声音。
“血怎么都没了,本狗爷还没喝到呢!”
朱琰道:“好像是被夫人的石头吸收了,刚才那道血光……”
“光?什么光,在哪呢?”含糊不清的声音来自白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