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常宁和对面的费兴林,在常卫国的帮助下,又各自点上了一支烟。
吸了几口烟,费兴林问道:“常市长,你不会不知道,我是有条件的。”
常宁微微一笑,点着头说道:“我知道,你的家人。”
费兴林咦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了,想必早就有安排了吧。”
“为了你的家人,我才等了你三天,现在,你的妻子和一对儿女正在香港,他们将在明天上午,由专人护送,乘坐瑞士国航的班机,转道泰国曼谷前往瑞士日内瓦,我家在那里有一点产业,她们会很安全,我也会保证他们在大学毕业前衣食无忧,至于你的父母,我也会派人经常去南粤省看他们的,我想,没人会去打扰一对年过七旬的老人的。”
“谢谢,你果然与众不同啊。”费兴林点着头感叹道。
常宁冷冷的说道:“别说废话,我也是为了让你说出你知道的东西。”
“我明白,这个交换很公平,我同意成交。”
“你没得选择,已经成交了。”
费兴林停顿了一会,又看着常宁道:“我可以相信你吗?”无错不跳字。
“你对我还了解得不解吗?”无错不跳字。常宁反问道。
费兴林自嘲地笑起来,“倒也是呀,这几年我对你的了解,恐怕比你这位兄弟对你的了解还多。”
“他娘的,那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
“嘿嘿,相信你是一回事,不相信你,又是另一回事,是出于我的职业习惯。”
越是阴险狡诈的人,越是多疑,常宁微笑着表示理解。
常卫国嘲讽道:“费兴林,我倒是忘记了问你,你的职业是什么啊。”
费兴林不理常卫国,对着常宁道:“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我要和我的妻子孩子通话。”
“可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常宁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电话机。
费兴林笑道:“不愧为小半仙,想得真周到啊。”
“给你十五分钟。”
“我要单独和我的妻子孩子通话。”
常卫国怒道:“费兴林,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中校,别发火嘛,你这台电话是经过特殊改装的,你能拨出号去,而我却拨不出去,况且,你还在隔壁安装了录音监听糸统,你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知道我有录音监听,那你为什么还要单独通话。”
费兴林说道:“我只是不习惯,我和我妻子说话的时候,有外人在场。”
常宁站起身来,“卫国,给他十五分钟。”说完,转身出了地下室。
一会儿,常卫国也走出地下室,咣的一声带上了门。
“哥,打香港电话属于国际长途,很容易被锁定的,十五分钟,足够锁定三四次了。”
常宁呵呵的笑起来,“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啊,他们都知道费兴林在谁手里,可是他们没有办法,这是我的地盘,谁要是想来抢人或灭口,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哥,你比以前狠多了。”
“卫国啊,不狠不行喽,这一次,哥的小命差点都玩完了。”
常卫国好奇地凑了上来,“哥,我听郑风说,你被困在水下的车里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张,难道,难道你真不怕死。”
“废话,凡是人都怕死,除非是傻瓜。”
“那你为什么不怕?”
“因为信念。”
“嘿嘿,啥信念?”
“呵呵,当年啊,外公的大师兄给我算过命,他说我这个人,是好死不如赖活的命,八十岁以前,有惊无险,怎么也死不了的,八十岁以后,就看我个人的造化,只要过了八十四,百岁不稀奇。”
“这就是你的信念?”常卫国乐道。
“怎么,难道不是吗?”无错不跳字。
“嘿嘿,这好象不是一个市长应该说的话吧。”
常宁伸手削了一下常卫国的头,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哥说话的吗?”无错不跳字。
常卫国躲开一步,笑着说道:“哥,反正我觉着吧,你官越当越大,可人却越变越坏了。”
常宁一听,立即严肃起来,“算你说对了,你要想对付坏人,你就得比坏人更坏,否则,你根本无法立足于这个体制内。”
“丛林法则?”
“管他娘的啥法则,只要管用就行。”常宁挥着手道。
常卫国趴到门边听了听,“哥,这老小子不会使诈吧?无错不少字”
“绝对不会。”
“要不,我进去看看?”
常宁笑道:“不用了,你啊,得看跟什么人打交道,在这种情况下,聪明人很少做傻事。”
“嘿嘿,你还别说,这个费兴林的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就是出去,他也活不了,可我们比他更聪明,我们知道,唯一能让他开口说话的,就是他的妻子孩子。”
“所以嘛,你们抓住他的时候,他一点反抗都没有,要是碰上一根筋的家伙,以他的身手,怎么着也得折腾几下吧。”
常卫国笑道:“哥你说对了,这老小子被抓住后,就郑重其事的跟我发誓,绝对不会逃跑,他娘的,这些年和不小混蛋打过交道,还真是头一回碰到他这样的,邪了门了。”
常宁笑了笑,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到了。”
兄弟俩回到了地下室里。
费兴林刚好也放下了电话,“常市长,我谢谢你,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妻子孩子。”
“相信了?”
“相信了。”
“你的两个孩子很可爱,我想你不会不爱他们的。”
“我明白。”
常宁淡淡的说道:“他们是无辜的,理应受到保护,我常宁做事,从来不会赶尽杀绝,只是这一次,你触破我的底线了。”
沉默了几秒钟,费兴林叹道:“唉,我知道,我承认,我不是好人,这些年做过的坏事罄竹难书,可让我去杀人,还是第一次啊。”
“是吗?也许这就叫丧心病狂吧,费兴林,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无错不跳字。常宁点上烟后问道。
“怎么说呢……你让我从何说起?”
常宁忽地板起了脸,“从你认为该先说的地方说起。”
费兴林垂头想了一会。
“我想,应该从我接受姚晋的指令,开始负责搜集关于你的负面材料开始说起吧,那可是你刚到西江省工作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