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在街转了一下午的常宁,回到商洛家后,还在思索着一个问题,如何能痛快淋漓的治服可恶的马玉定,而又不至于损害和王铁林的关糸,王铁林不同于马玉定,可毕竟这两个人是同一个阵营,同时,不能玩过了头,让另一方的顾思明站在一边偷着乐,体制内的这类矛盾冲突,不在于能不能玩,不在于他和马玉定官差一级三阶,而在于把握分寸,掌握火候,千万不能玩崩,不然下次就没得玩了。
以常宁过去的脾气,早就在地委大院发飚了,以他的小聪明,玩起小动作来得心应手,够那马玉定喝一壶的,可那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率性而为,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他还得在万锦县待好几年呢,他还有大事要做,他得顾全大局,得收起性子忍着。
商洛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说道:“小常,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把被动转化为主动了,现在骑虎难下的是马玉定,你得咬牙坚持,不能松劲啊。”
女人哟,天生的比男人还要争强好胜,真的容易感情用事,可常宁理解商洛的心思,嘴不说,只能在心里发笑,一个县委记受了点小委屈,在地委大院里耍泼斗赖,即使赢了,传出去也不大好听啊,老爷子有一次漫谈时,说过什么来着,对于革命者来说,革命可以不能到底,但个人的形象不能败坏。
“商姐,你说得对,我当然要挣回这份面子了,你给我说说,今天的地委大院里,一定议论纷纷。”
常宁笑问着,将手中的香烟放到商洛的嘴,双手揽住她丰满的腰,轻轻的爱抚着。
因为年龄的关糸,商洛的身体有些发福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事业生活双丰收,全x下总漾溢着蓬勃旺盛的斗志,不管怎么说,常宁对她是感激和眷恋的,在她的港湾里,他的心安宁而又平和,这种温馨的感觉,是他孤独时所不能拥有的。
“哧哧,地委大院里当然很热闹呀,我不是包打听,不知道大家的真实想法,反正是看热闹的人多呗,这事马玉定有错在前,年龄是你长辈,职务是你级,即使你有错,也应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归根结底,损失还是他大,他是个特要面子的人可以这么说,只要你乘胜追击,就能让他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抬不起头来。”
常宁苦笑着,“可是,可是本记的光辉形象,也是毁于一旦啊。”
在常宁的臂湾里,商洛享受着爱抚的同时,嘴饮水思源,不忘讨好身后的男人,身子轻扭着往后面那突出的部位顶送,“小常,在我心目中,你的形象更加高大了呢。”
常宁忍不住的乐道:“商姐,你是领导,用不着拍我马屁嘛。”商洛喘了口气,深情的说:“你才是我领导呢。”常宁的动作更加快速了,“我,我是领导吗?”无错不跳字。商洛嗯道:“当然,工作的领导,生活的领导,总之,是全方位的领导呢。”常宁笑个不停,“呵呵,领导就领导,呵呵,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给马玉定屁股下的那把火添点柴了。”商洛的身体扭得更加厉害了,“小常,你,你碰我的屁股,干么又,又说到别人的屁股,刹风景哩。”
放开了商洛,常宁笑着回到客厅坐下,拿起电话拨起来。
给马玉定再加把火,是他下午坐在锦江河岸边憋出来的既定方针,锦江河不愧是锦江人民的母亲河,给他这个新锦江人带来了不少灵感,让他受用不尽。
“效仑,我是常宁。”
“常记啊,总算等到你的电话了,唉,你,你太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电话里的李效仑,语气里有惊又有喜,显然,他在地委大院里唱歌出洋相,下面的人已经知道了。
常宁笑着说道:“呵呵,不对不对,我得猜猜,你是不是一直担心,我想不开而跳到锦江河里去了啊。”
李效仑忙道:“哪能呀,要跳锦江河的是人家马付记,你是正义者胜利者,你怎么会跳江呢。”
“呵呵,你这话也不对哟,照你这么一说,马付记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责任要记到我头喽。”
“领导,你放心,以我对马付记的了解,跳江倒不至于,饭量减半是肯定的,马付记本来就气量狭小,一辈子装着端着憋着,死要面子活受罪,跟你练花活,那还不得气三天三夜啊。”
常宁乐道:“我说李效仑,你的消息真是灵通啊,快向本领导坦白交代,你在地委大院里安插了多少眼线。”
“嘿嘿,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么,不随时掌握领导和级的情况,就是我这个县委办主任的失职啊。”
“唉,倒也是哟,这么说来,大家都知道喽。”
李效仑说道:“是的,今天午九点半,我们就知道了,开始么,说你在地委大院里,唱那个电影插曲《映山红》来着,我们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唱歌呢,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后来,后来说你中午躺在接待室里睡觉,我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而且开始反击了呗,下午,我们听说你后来又唱了那个儿童的歌,叫什么什么来着……对,叫《让我们荡起双浆》,这时我就知道,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心里高兴着呢。”
常宁唔了一声,问道:“既然知道,那经过我就不说了,同志们有什么反应?”
“那还用说吗,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欢欣鼓舞,拍手叫好。”
常宁奇道:“哦,不至于,难道马付记是万锦县的全民公敌,实话实说,你别给我掺水份啊。”
“真的,领导你是知道的,地委领导班子里,有四位曾在咱们万锦县工作过,商付记与人为善,张小明心胸广阔,高正国为人忠厚,唯有马玉定,当年四面树敌,把人得罪光了才离开的,你说他能有好口碑吗?老干部骂他,老百姓们笑他,党员干部们疏远他,这样的干部,你最怎么整他,都没人说你的。”
“呵呵。”常宁有些自得的笑起来,“效仑啊,我想给再整点东西气气他,你看行不行?”
李效仑笑道:“领导,你就说,我这里正准备着呢,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常宁问道:“你帮我查查,这个星期内,地委办和地区公署办有多少会议通知。”
李效仑噗的一笑,这是他的份内事,说起来是家常便饭,“哦……这个星期的会议多了去了,年底快到了么,各部门的总结会特别多……县委这边有七八个,县政府那边就更多了,领导啊,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
“哎,你可别想歪了,级机关举行的会议,我们敢不参加吗?效仑同志,下级服从级,这是原则问题,要讲政治,要讲政治嘛。”
“嘿嘿,不瞒领导,当年皮月桂当县长的时候,咱们万锦县就干过好几回,全县团结一心,硬是不参加地区所有的会议,事后证明,这招很灵光啊。”
常宁想了想,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皮月桂是老革命老资格,我可玩不起啊,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让你的动作,在明天让顾记王专员他们知道?”
李效仑应道:“这个么,请领导放心,孙正邦毕竟和马玉定连着线呢,只要我这里有点风吹草动,不用超过四个小时,地委应该能知道的。”
“呵呵,很好很好……效仑你记一下啊,明天一班,你就不动声色的放出风去,主要有这么几点,一,万锦县在这一星期内,暂不参加地委和地区组织的各种会议,二,暂时封杀与马玉定有关的文件、讲话和通报,三,万锦县县委和县政府所有抄送地委的文件,一律不抄送给马玉定。”
“嘿嘿,领导你就等着好消息。”
常宁最后叮嘱道:“记住,真真假假,虚张声势,一定要整出真的样子来。”
放了电话,常宁才发现商洛早就坐在了旁边,正痴痴的看着他。
常宁笑问:“商姐,你怎么啦?”商洛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常,你够狠毒哟。”常宁耸了耸双肩,“泥鳅能掀大浪,这算是温和的呢,马玉定算个屁啊,你要是玩我,我也会这样整你的,呵呵。”商洛哧哧一笑,“我不怕,我早就被你整过了。”常宁用脚撩开商洛的睡衣,坏笑着问:“这可要说清楚,我整你哪里了?”
商洛拉起常宁,一脸红晕的说道:“不说了,快来吃饭,菜都要凉了。”
常宁赖在沙发不起来,“不行不行,这个问题不说清楚,我吃不下饭啊。”
商洛嗔了常宁一眼,跺着脚说道:“小冤家,我被你整了,浑x下都被你整了,是我欠你的,是我心甘情愿被你整的,你,你满意了?”
常宁站起身来,笑着的脸却又是板着的。
“呵呵,这还差不多,商姐你说,以后还愿不愿意让我整?”
商洛挽住常宁的胳膊,笑着低声而道:
“哧哧,愿意,愿意,吃了饭后,再让你尽情的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