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去,让稳婆和那个女人说她生的是一个死胎,孩子就不抱给她看了,免得她伤心。我好心帮她处理了。”门口一个雪肤花貌,打扮清丽的女子抱着一个襁褓对身边的丫环说。
“姨娘……这好吗?”丫环迟疑的问。
“怎么不好?侯爷不在家,那女人身边的老嬷嬷被我赶去找大夫了,一时回不来。至于稳婆……我能让她留那个女人一条命,就是那个女人上辈子烧了高香。”姨娘不以为然的说到。
要不是大燕国律例规定妾不能扶正,她早就弄死那个女人了。
这个侯府,孩子只能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否则,来一个她掐一个,来两个她灭一双。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丫环接过姨娘递过来的襁褓,襁褓里的小婴儿正闭着眼睛睡觉。白白嫩嫩的,看的丫环的心都软了。
“你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埋了?”丫环吓得惊叫起来,手中的襁褓差点被她给吓得掉了。
“死丫头,鬼叫什么?不埋了,难道还养起来?告诉你,把这事情给我办利落了,不然我饶不了你。”姨娘捂住丫环的嘴,低声的警告她。
丫头捂着嘴,“呜呜”的点头,姨娘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可是,这样一个娇嫩的小婴儿……她下不去手啊。
护城河边,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河边。只见她把一个木盆放在水里,然后又把一个包裹样的东西放到木盆里。
她呆立了半响,才一咬牙把那个木盆推了出去。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吧。”
木盆晃晃悠悠的顺着水流一直往下流。
第一章可怕的噩梦。
杜若浑身是伤狼狈的坐在悬崖边。抬头仰视居高临下的师兄,他此刻的表情分外狰狞:“师傅临终前后悔了,后悔收留了你这个天分可怕的徒弟,她怕你将来自立门户,抛弃小苗,和小苗争天下第一厨的位置,她临终前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她知道只有我是唯一对小苗好的人。”
“她要你杀了我?”杜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人。
抛弃小苗?自立门户?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她此生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进厨房,她只想离厨房越远越好啊。
她怕腥,怕血,怕油烟,可是为了小苗,她不得不学着宰杀鸡鸭鱼,为了小苗,她不得不忍受着厨房呛鼻的油烟。每进一次厨房就会好几天吃不下饭。小苗怕血,怕腥,怕油烟,师傅不舍得责备她,可是到她这里,只要慢一点,师傅骂,师兄也骂。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然而师兄却没有迟疑,面容狰狞的抬起手,“别怪我,更别怪师傅,怪只怪你的天赋太好了。”说完一把推了过来。
杜若在惊叫中醒过来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环顾四周才发现,竟是又做了那个可怕的梦,而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东江府已经呈现一片繁荣的景象,断桥上人来人往,老人推着装满货物的独轮车去往集市上卖,小孩被母亲牵着,手里拿着大大的糖人,心满意足的舔着,桥下面是清澈的河水,缓缓的向东流去,河边或蹲或站塞满了在捶打衣服的年轻女子。远远还能听到清脆的嬉笑声。
从断桥下来,有一条青石小路,两边都是小巧的院子,路的尽头,有一座两进三院的宅子,前院两边种了两株大大的桂树,再过去还有枇杷树,柚子树。枇杷树上正挂着大大小小的金黄枇杷,看起来很是诱人。
前院院子里一个穿着深蓝色的粗布衣衫的女孩正在将各种物事放到箩筐里,这时从二门出来一个梳着双螺髻的绝美少女,她半眯着眼睛,摸索着走到箩筐旁边,“若若,我今天可以和朋友出去玩吗?”
“朋友?”若若听了,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手中的活。
“是啊,若若,你早上去集市上卖早点,回来以后只会在厨房里忙着准备第二天用的食材,师兄出门去了,你不知道,我多无聊,他们见我一个人无聊,就会陪我说话。诺,他们就是拿着梯子在墙那边和我说话。”说完指了指被果树挡住的围墙。
“是吗?那也好,有朋友陪你也不错。”若若继续整理了下箩筐的绳子,拿过扁担,准备挑着东西出门。
“若若,你现在就出门吗?我想陪你一起去卖早点,好不好?”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师兄和若若都不让自己上街,说是为她好,可是她在家真的很无聊。
“不行,卖早点很辛苦,你看你还这么困,回去睡觉吧,等你睡饱了,我也回来了。”每天这样的对话都要重复一遍,可是两人都不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