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然也没多想,甩了甩心中杂念,推门进去之后,顺手把门关上,直接进了任凤娟的卧室,扫了一眼干净而简约的卧室,找了张书桌放下从家里带来的瓶瓶罐罐,随后,转身面对任凤娟,直接对她说道:“你躺好,我帮你治病。”
“这女人,真是既可怜,又娇憨,得了这龙缠身,竟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得多难受啊。”
林然目不斜视地盯着躺下的任凤娟,淡淡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一片带状疱疹缠在腰间,任凤娟的肌肤是极为完美的雪白,而且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粉,细嫩细嫩的,犹如上好的绸锻,让人想要轻轻触摸。
不过,身为医生,林然不会轻易对患者动歪脑筋,治疗龙缠身,针灸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也有一定的讲究,必须使用火针,传统的火针疗法,是治疗疱疹不二之选。
火针过一遍之后,再涂抹上特制的排毒消炎,去疮生肌的中医药膏,几天功夫就能见到一定疗效。
林然取了银针,点燃酒精灯,熠熠的灯火烧灼着银针的针尖部位,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仅仅十余秒,白晳的针尖在高温的灼烧下泛起红光,林然手指一抖,针尖带着一抹黄蓝相间的火焰,嗤啦一下蹿出来,旋即,林然捏住带火的银针,手起针落。
“唔?”银针的针尖带着火焰扎在任凤娟的腰俞穴,起初她没有什么反应,感觉就像被蚊子轻轻咬了一口,有点麻麻痒痒的感觉,不过很快就感觉到很强烈的痛感,就像被马蜂蜇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忍着点,我尽量帮你减轻疼痛。”
见到任凤娟身子紧绷,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疼出声来,林然心有不忍地提醒一声,随后捏起第二支银针,烧灼之后,使用柔劲,扎入秩边穴。
随后针刺膀胱俞,胞育穴,髓空穴,背解穴,腰柱穴等腰部穴位,而后,再针刺曲池,身柱,阳陵泉,三阴交,合谷这五处大穴,最终,以火针挑刺腰间疱疹。
火针挑刺疱疹这个过程,无疑是最痛苦,也是最关键的步骤,疱疹不挑破,病毒会逐渐从皮肤渗透到组织,再往里走,就是肾脏,肾脏一旦受损,就会威胁人的性命,银针刺破疱疹,让里面淤积的脓液流出来,带走大部分病毒,同时借助灼热的火针,灭活聚集在肌肤深处的病毒。
这是中医疗法的科学依据。
可惜,懂中医的人,未必懂理论,懂理论的人,未必了解中医,中医将人体看做以心为主宰,五脏为中心的统一体,西医将人体看做机器,哪里不行修哪里,实在不行换零件,两种医学,存在根本性差异。
当初,糟老头子传授医术给林然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指出,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医疗法都可以用科学理论来解释。
但是,中医早已没落,西医大行于世,西药产业链更是远比中医中药产业复杂,多种因素夹击之下,无论中医有多好,在绝大多数权威人士眼里,中医就是“落后”,中药就是“偏方”,运用中医中药治病救人,治好了是运气,治不好,是没有科学依据。
对于这样的荒谬现象,即便医术通神的老头子,也无力改变,他最大的希望,是林然继承他的衣钵之后,能把中医发扬光大,若是能够中西合璧,引发世界医学界的大变革,那是最好不过。
可惜,林然天赋超凡,学问有限,年纪也尚浅,就算医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也只局限在林家村、清平镇这小地方,走向全国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引起世界医学界变革?
抛开这些,经过几年时间的医学实践,林然也是逐渐发现,中医疗法存在一定的瑕疵,比如火针挑刺,效果很显著,过程很痛苦。
刚才,林然给任凤娟针灸的时候,她几乎都咬牙撑下来,尽量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而在林然开始运用火针挑刺疱疹时,她突然忍不住喊了一声,身子连连颤抖。
林然注意到,她的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面颊两侧有豆大的水珠滑落,分不清是汗珠还是泪珠。
“疼吗?”
林然停下动作,低声问了句,尤其看到她脸颊泛起水痕的时候,他的心也不自觉的跟着疼起来。
虽说林然心里很清楚,挑刺疱疹时会产生极为剧烈的疼痛,但是他还是明知故问,试图分散任凤娟的注意力,帮她尽可能的缓解疼痛。
任凤娟的声音哽咽,贝齿紧咬着薄唇,声音轻颤着说道:“疼,比发病的时候还疼,疼得受不了。”
林然语气温和的解释道:“我尽量轻点,这些疱疹不挑破,里面的病毒会持续深入肌体。”
任凤娟吸了几口气,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央求:“有没有不疼的治疗方法。”
林然点点头:“有,通过麻醉手段来减轻疼痛或者做到无痛,但是麻醉药效过了之后,会更痛,而且,那样治好了也容易复发。”
任凤娟听了,似也感受到了一丝希望,长长的睫毛扑朔,掸下几滴悬而未落泪珠,轻声问道:“喔,这么疼的治疗方法,治好了,就不会复发了吗?”
林然非常肯定地说道:“对,中医疗法,标本兼治,你这病,经过我手治好以后,就不会复发了。”
任凤娟察觉到林然言语中的自信,也咬牙变得坚定起来:“那,那你继续吧,只要能治好,再怎么痛,我都能忍,以前发病的时候,婆婆说,女人生孩子才是最痛的,我这身子不干净,才会招来这不干不净的病,痛不死人的。”
她难得的说了长长一段话,刚开始还是有些磕磕巴巴,到后面流畅起来,好像是在给自己对抗疼痛施加勇气。
林然耐心听完,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婆婆真是嘴强王者,要是搁她身上,估计她宁愿生十个孩子,也不愿得这龙缠身。”
任凤娟蓦然间沉默不语:“……”
直到林然再次施针,她闷哼一声,轻咬着牙:“你这样说婆婆,她,她会记恨你的。”
林然针落之后,连挑数下,速度奇快,用劲却极为轻柔,嘴上还说着:“没事,记恨我的人多了,多个鬼算什么。”
任凤娟深呼吸,即便疼痛如烈焰灼身,难以忍受,却还是硬生生转移话题:“林然,你,你是不是打算养猪?”
林然知道她这是不想在婆婆的话题上多说,便也顺着她的话茬聊下去:“是啊,你整天低着头,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良家女,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的。”
任凤娟说:“我,我养猪挺好的,等我病好了,我帮你养猪,可以吗?林然有些意外:“你?想帮我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