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域……”
顾曦念叨着名字,心底暗自记下。
“好了,既然如此,顾兄就先去我天翼城歇歇脚。”岳海笑道。
“多谢岳三公子。”顾曦回道。
随即,顾曦和岳海从林中走出,见自己二哥二嫂一脸担忧,顾曦点头,露出了一丝令人安心的笑容。
“三弟,岳三公子拉进林间,可是刁难你了?”顾晋走上来,面带焦虑。
“二哥你放心吧,我跟岳三公子谈妥了,咱们一同去天翼城。”顾曦道。
“不回去了?”顾晋一愣,神情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自己三弟跟岳三公子在林中详谈后,态度居然来个大转变。
不过他也是个软性子,况且此行拖累了三弟,心里愧疚也就没多说什么。
“不回去了,岳三公子已经答应我了,打算在天翼城重新给二哥你找个差事,绝对不比之前的差!”顾曦笑道。
“真的,”顾晋顿时喜笑颜开,当即扭头看向了岳海,“多谢三公子!”
“不必多谢,你若在天翼城中做事遇到麻烦了,尚可来城主府找我。”岳海吐字飞快,苍白的脸上堆满笑容,一点也不像传闻中京城的纨绔子弟。
随后,众人在原地歇息一会,稍微恢复下体力,便走向不远处的天翼城。
穿过重重林木,一行人遥遥望见天翼城的城门,速度也不由得变快了。
走到天翼城已经临近黄昏,一座淡灰色的城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一行骑兵骑着红鬃马,在门口张望。
领头的是一位鬓角花白的老人,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老人额头上渗下点点汗滴,右手扶在剑鞘之上,虽年过半百,身姿却依旧坚挺,目视前方,老态龙钟,颇有一番军中老将的姿态。
而老人身旁几名将士手握重兵,身披甲胄,一双冷彻如冰的眸子中充满杀意,一旁几名百姓经过,都不禁打了个激灵,被其身上的杀气吓到。
可以看出,几名将士静则如水,动则如火,绝对是身经百战之辈。
只因一队铁血骑兵在此,原本嘈杂的城门口入,此时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突然,寂静被打破,远处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起,一位探子骑着匹快马,来到老人面前。
身披战甲的老者目光如炬,看向了探子:“可曾有大人消息?”
“不曾,一路上都未见到大人所骑乘的马车。”探子连忙汇报。
“再探!”老者一听这话,眸子中迸现而出一丝杀意,手指向前方。
“是!”探子应声,勒马奔去。
“大人若是在路上出事,我恐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杀向陈家!”老者微眯着眸子,嘴里喃喃自语。
半晌后,探子未归,远方地平线上驶来一辆装载着粮食的马车。
老者微微瞥了一眼,没有在意,随即马车靠着城门口停了下来,马车上走下几人,其中一名面无血色的少年,却着实让骑着红鬃马的老者心里一惊。
“大人!”
老者声洪如雷,赶忙下马,奔到穿着华丽少年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洪恩护驾来迟,特来向大人请罪。”老者说着,面露愧疚之色。
“洪老不必请罪……”岳海摇头笑道,赶忙将身披战甲的老者拉了起来。
随后,洪恩又是回答岳海所问的几个问题,这才带着骑兵一同进城。
待到几人和一队骑兵进城,城门口的气氛才逐渐开始躁动起来。
“那少年是谁,居然能让洪老将军带着自己名下的骑兵出城护驾?”
“这不是重点,关键洪老将军居然给那少年跪下,难不成是皇亲国戚?”
“少来了,上次五皇子来,也没见洪老将军带着骑兵出城迎接,想必这次来的人,身份肯定不同凡响。”
……
刚进了天翼城,岳海就带着青衫老者和岳管家跟着洪恩去了城主府。
而顾曦和二哥一家人,则被岳海安顿在一家装饰华丽的客栈里。
天色暗淡,用了晚膳后,二哥二嫂出去闲逛,顾曦则是独自一人待在客栈里,梳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宜。
他记住了洪恩的一句‘大人’。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碰巧听见一旁的小厮谈论,得知骑在马上身披战甲的老者,原来是一员身份极高的老将。
顾曦打小读过很多书,自然是懂得一些计策谋略,至少在他看起来,岳海肯定没有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岳海肯定有其他身份!
砰——
刹那间,小厮旁侧敲击房门的声音打断了顾曦的闭目思考。
顾曦打开房门,小厮低着头,通禀道:“岳三公子请大人去清竹阁。”
“清竹阁……”
顾曦不知岳海在搞什么名堂,随即回房穿上衣衫,吩咐小厮在前面带路。
不久时,小厮领路,穿过几道喧闹的小巷子,走过几条大道,领着顾曦来到了城内的一片竹林。
此时,竹林门口正伫立着两位气血浑厚的侍卫,侍卫腰间别着的佩刀,在月光下隐隐发出一道慎人的寒光。
顾曦瞥了二人一眼,眉头一皱。
这二人虽说没有炼体境的修为,但是体内的血气却是比常人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至少一拳能打出七百斤。
“大人,小的只能带到这,前方可就不是小的能够踏足的地方。”小厮也是机灵,把顾曦带到竹林,扭头就走。
没有任何估顾忌,顾曦直接走进前方一片浓密的竹林中。
竹林很大,能在天翼城里拿到这般地界,顾曦对岳海的疑心更重了几分。
走了几百米,顾曦看见重重石子围着的一潭湖水,而湖水中央的一座亭子里,只见一道单薄的身影独自饮茶。
“顾兄,你来了……”
坐在石凳上的岳海起身,他换了身衣裳,一身朴素的白衣穿在身上,显得脸色不似之前一般苍白。
二人隔着湖水,遥遥相望。
顾曦几步踏在庭院里的桥上,来到了岳海身旁,端坐在石凳上。
“不知岳三公子深夜叫顾某前来,所谓何事?”顾曦微笑问道。
岳海摇头不语,随后拿起手边的茶壶,给顾曦斟了一杯茶水。
茶水入瓷杯,几片碎茶叶飘在茶水浮面,淡淡的清香随之逸散而出,久久盘旋于鼻尖,未能溃散。
就连顾曦这等不懂得如何品茶的乡野村夫,此刻也能看出是一杯好茶。